();
赵忠国离开后，姜云山房间的门并没有关。
他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份报纸，似乎猜到了还有人会来。
果然，没过两分钟门口就响起了脚步声。
“书记…你现在方便吗？”
朱正民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朱市长？进来坐吧。”
姜云山放下报纸，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朱正民小心地走进来，轻轻带上门，在姜云山对面坐下。
但是他却没有像赵忠国那样立刻就开口表态，而是先斟酌了一下言辞之后，才缓缓开口。
“书记，今天在财政部…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们就白跑了。”
他表达态度的方法，明显比赵忠国委婉。
“都是为了市里的工作，碰巧了而已，没啥好说的。”
姜云山摆摆手，语气十分随意。
“确实…都是为了工作…”
朱正民先是附和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脸上浮现了一丝忧色。
“书记，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朱市长有话直说就好，我们都是一个班子的同志，没什么不能说的。”姜云山笑着鼓励道。
朱正民深吸一口气，像是才下定了某个决心。
“是关于…市**那边主导的百日攻坚行动的问题…”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姜云山的脸色没有明显的变化，才又继续说道。
“之前陶书记的工作组进驻，狠抓了一下数据造假的问题，这风气是刹住了，但是…唉…”
他叹了口气。
“但是这招商引资的实际效果，也就完全暴露出来了…”
“除了之前穆市长谈下来的几个项目，后面新增的项目…说实话有点拿不出手，基本上就是小猫三两只，凑数的居多。”
姜云山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对于这件事，他心里其实是有数的。
顾宏运搞这个百日攻坚，初衷本就不是为了发展经济，更多是为了和他这个市委书记别苗头。
前期为了数据好看，连顾宏运本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下面的人自然就难免搞些注水甚至造假的东西来。
后来被陶言正带着纪委一通整顿，水分是挤干了，但真实的成绩单也就变得很难看了。
而这件事对于姜云山来说，也不是简单的看热闹就行。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浑江市的市委书记，是一把手，百日攻坚活动最后如果成了笑柄，顾宏运固然不好过，但他姜云山也同样不会有任何好处。
可以这么说，百日攻坚活动的结果，会直接影响到省里对市委市**班子能力的评价。
“顾市长那边…最近对这个事有什么说法吗？”姜云山想了想，然后问道。
朱正民摇摇头，语气有些无奈。
“顾市长最近心思好像不在这上面，偶尔问起来，也只是强调要大干快干，但对怎么打开局面…一直没什么具体的指示。”
他这话说得比较委婉，但意思却表达得很明确。
顾宏运现在有点破罐子破摔，或者说是用这种低迷的成绩，来反证市委之前派工作组是干扰了**的正常工作。
这大概也算是一种隐形的对抗吧。
姜云山沉默了片刻。
“嗯…情况我知道了…”
他看向朱正民，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肯定。
“朱市长能及时看到问题，并且坦诚地提出来，这很好…这说明你是真心为浑江市的发展着想的。”
朱正民心里一松，知道自己的投名状算是递出去而且被接纳了。
“书记过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急忙表态。
姜云山先是点点头表示赞许，然后才开口说道：“百日攻坚是市**牵头的工作，虽然我们市委原则上不会干预，但成果不理想的话，最终受损的是浑江市的老百姓和我们自身的公信力…”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这样吧，等这次京城的事情办完，回去后我会找个机会和顾市长好好沟通一下，看看怎么一起想想办法，把接下来的经济工作抓起来。”
他没有大包大揽，也没有指责顾宏运，而是强调了沟通和一起想办法，听上去似乎姿态很低，但实际上却是把主动权牢牢握在了他的手里。
朱正民也是老官场了，立刻就领会到了这话里的含义。
“还是书记考虑得周到，有你出面和顾市长沟通，肯定能有好办法的！”
他适时地送上一记马屁。
“希望如此吧。”
姜云山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好了，朱市长也去休息一下吧，养足精神，明天我们去发改委。”
“好的书记，那我先出去了。”
朱正民恭敬地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房间。
等来到走廊上，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朱正民的身上算是正式打上了姜云山的烙印了。
不过，见识过姜云山的强大背景之后，他觉得这个选择简直无比正确。
……
第二天，姜云山一行人早早的就来到了国家发改委的大门外。
巨大的门楼下，进出的车辆和人员都显得格外紧张有序。
“书记，我已经提前确认过了，创新和高技术发展司的于处长会接待我们。”
何悦莉小声汇报着，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经历了昨天在财政部的遭遇，她对接下来的行程也有些心里没底。
昨天能巧遇副部长谭正，已经是运气好到没边了，她不敢奢望今天还有那种好运气。
发改委的门槛，比财政部那是只高不低。
姜云山点点头，面色平静。
“先去登记吧。”
就在他们准备走向登记处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女声。
“云山！怎么现在才来？”
姜云山一愣，急忙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深灰色职业套裙，气质十分干练的漂亮短发女子，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咦？小姑？你怎么在这里？”
姜云山惊讶之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这女子正是宁景瑜的小姑，宁蔚。
赵忠国离开后，姜云山房间的门并没有关。
他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份报纸，似乎猜到了还有人会来。
果然，没过两分钟门口就响起了脚步声。
“书记…你现在方便吗？”
朱正民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朱市长？进来坐吧。”
姜云山放下报纸，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朱正民小心地走进来，轻轻带上门，在姜云山对面坐下。
但是他却没有像赵忠国那样立刻就开口表态，而是先斟酌了一下言辞之后，才缓缓开口。
“书记，今天在财政部…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们就白跑了。”
他表达态度的方法，明显比赵忠国委婉。
“都是为了市里的工作，碰巧了而已，没啥好说的。”
姜云山摆摆手，语气十分随意。
“确实…都是为了工作…”
朱正民先是附和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脸上浮现了一丝忧色。
“书记，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朱市长有话直说就好，我们都是一个班子的同志，没什么不能说的。”姜云山笑着鼓励道。
朱正民深吸一口气，像是才下定了某个决心。
“是关于…市**那边主导的百日攻坚行动的问题…”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姜云山的脸色没有明显的变化，才又继续说道。
“之前陶书记的工作组进驻，狠抓了一下数据造假的问题，这风气是刹住了，但是…唉…”
他叹了口气。
“但是这招商引资的实际效果，也就完全暴露出来了…”
“除了之前穆市长谈下来的几个项目，后面新增的项目…说实话有点拿不出手，基本上就是小猫三两只，凑数的居多。”
姜云山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对于这件事，他心里其实是有数的。
顾宏运搞这个百日攻坚，初衷本就不是为了发展经济，更多是为了和他这个市委书记别苗头。
前期为了数据好看，连顾宏运本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下面的人自然就难免搞些注水甚至造假的东西来。
后来被陶言正带着纪委一通整顿，水分是挤干了，但真实的成绩单也就变得很难看了。
而这件事对于姜云山来说，也不是简单的看热闹就行。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浑江市的市委书记，是一把手，百日攻坚活动最后如果成了笑柄，顾宏运固然不好过，但他姜云山也同样不会有任何好处。
可以这么说，百日攻坚活动的结果，会直接影响到省里对市委市**班子能力的评价。
“顾市长那边…最近对这个事有什么说法吗？”姜云山想了想，然后问道。
朱正民摇摇头，语气有些无奈。
“顾市长最近心思好像不在这上面，偶尔问起来，也只是强调要大干快干，但对怎么打开局面…一直没什么具体的指示。”
他这话说得比较委婉，但意思却表达得很明确。
顾宏运现在有点破罐子破摔，或者说是用这种低迷的成绩，来反证市委之前派工作组是干扰了**的正常工作。
这大概也算是一种隐形的对抗吧。
姜云山沉默了片刻。
“嗯…情况我知道了…”
他看向朱正民，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肯定。
“朱市长能及时看到问题，并且坦诚地提出来，这很好…这说明你是真心为浑江市的发展着想的。”
朱正民心里一松，知道自己的投名状算是递出去而且被接纳了。
“书记过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急忙表态。
姜云山先是点点头表示赞许，然后才开口说道：“百日攻坚是市**牵头的工作，虽然我们市委原则上不会干预，但成果不理想的话，最终受损的是浑江市的老百姓和我们自身的公信力…”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这样吧，等这次京城的事情办完，回去后我会找个机会和顾市长好好沟通一下，看看怎么一起想想办法，把接下来的经济工作抓起来。”
他没有大包大揽，也没有指责顾宏运，而是强调了沟通和一起想办法，听上去似乎姿态很低，但实际上却是把主动权牢牢握在了他的手里。
朱正民也是老官场了，立刻就领会到了这话里的含义。
“还是书记考虑得周到，有你出面和顾市长沟通，肯定能有好办法的！”
他适时地送上一记马屁。
“希望如此吧。”
姜云山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好了，朱市长也去休息一下吧，养足精神，明天我们去发改委。”
“好的书记，那我先出去了。”
朱正民恭敬地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房间。
等来到走廊上，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朱正民的身上算是正式打上了姜云山的烙印了。
不过，见识过姜云山的强大背景之后，他觉得这个选择简直无比正确。
……
第二天，姜云山一行人早早的就来到了国家发改委的大门外。
巨大的门楼下，进出的车辆和人员都显得格外紧张有序。
“书记，我已经提前确认过了，创新和高技术发展司的于处长会接待我们。”
何悦莉小声汇报着，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经历了昨天在财政部的遭遇，她对接下来的行程也有些心里没底。
昨天能巧遇副部长谭正，已经是运气好到没边了，她不敢奢望今天还有那种好运气。
发改委的门槛，比财政部那是只高不低。
姜云山点点头，面色平静。
“先去登记吧。”
就在他们准备走向登记处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女声。
“云山！怎么现在才来？”
姜云山一愣，急忙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深灰色职业套裙，气质十分干练的漂亮短发女子，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咦？小姑？你怎么在这里？”
姜云山惊讶之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这女子正是宁景瑜的小姑，宁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