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宁中衡这个要求还真就让姜云山觉得为难了。
要不是顾宏运在廉洁方面没问题，而且浑江市如今再不适合换市长，姜云山早就把他踢出去了。
姜云山一直没说话，电话那头的宁中衡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等待着。
他其实也能理解姜云山的为难，只不过他也是不得不开这个口。
所以说，人情债才是这世界上最难还的。
过了好一会，姜云山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三叔，你的难处我理解，顾越当年保下你，于公于私这份人情确实都该认。”
“云山，我…”
宁中衡松了口气，又有些愧疚。
“三叔，你先听我说完…”
姜云山打断了他，语气平静。
“但是人情归人情，原则归原则，我和顾宏运之间的问题不是私人恩怨，而是关乎整个浑江市的发展大局…”
“实际上，他指使秘书做的那些破事，我都已经有了证据。”
“这…”
宁中衡的心又提了起来。
“但是…”
姜云山话锋突然一转。
“看在三叔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他态度端正，积极配合市委的工作，过去的一些事情也不是不能既往不咎。”
宁中衡瞬间明白了姜云山的意思。
这并非要一棍子打死顾宏运，而是给出了一个底线和出路。
认错服软，交出权柄配合工作。
这样顾宏运才能有个相对体面的结局。
“我懂了，云山…谢谢，我这就给顾越回话。”
宁中衡语气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三叔客气了，那就先这样了。”
挂了电话，姜云山轻轻摇了摇头。
他给顾宏运留余地并非心慈手软，而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
眼下浑江局面刚刚稳定，再扳倒一个市长所引发的震动太大，可能会严重影响他后续推动发展的计划。
稳住顾宏运让他暂时安分下来，集中精力先解决其他更紧迫的问题才是上策。
至于给宁中衡面子，反而只是次要的原因了。
……
第二天上午。
姜云山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秘书沈丘石轻手轻脚的推门进来。
“书记，顾市长来了，说想向您汇报工作。”
姜云山只是抬了下眼皮，语气十分随意。
“嗯…请他进来吧。”
沈丘石退出去，顾宏运就走了进来。
和以前不一样的是，他走路的步伐似乎带上了几分沉重，脸上挤出的笑容也有些勉强，眼袋很深，显然昨晚并没睡好。
“云山书记，打扰了。”
顾宏运主动开口，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客气。
“宏运市长来了，坐吧。”
姜云山放下笔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态度不冷不热。
顾宏运急忙依言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显得有些拘谨。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是组织了一番语言后才抬起头看向姜云山。
“云山书记，我…我是来向你承认错误的。”
顾宏运的声音有些干涩。
“在之前在一些工作上…我思想认识不到位，甚至做了一些糊涂事，给市委的工作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也给浑江的发展带来了负面影响…”
“对此，我深刻检讨…”
他没有具体指哪些事，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姜云山静静听着，没有打断他。
顾宏运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了下去。
“我父亲严厉批评了我，让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我在这里表个态，以后一定摆正位置，坚决维护市委的权威，全力配合云山书记你的工作，把浑江的各项事业搞好。”
这番话说完，他就像被抽去了全部的精气神，整个人都蔫了。
顾宏运很清楚，今天这个表态就等于交出了所有的自主权，以后将唯姜云山马首是瞻。
姜云山看着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他知道顾宏运这么做虽然说背后是宁中衡和顾越沟通的结果，但也是顾宏运在当前形势下不得已的选择。
“宏运市长能有这个认识，很好…”
姜云山开口，语气缓和了很多。
“我们都是党的干部，出发点都是为了浑江好，工作中有些分歧很正常，但前提是要守规矩，讲原则和顾大局…”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重要的是以后，我希望宏运同志能说到做到，把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来…”
“市**那边，尤其是经济发展和民生保障这一块，你作为市长要真正担起责任，把心思用到这上面去。”
这番话说得其实已经有些重了，但是顾宏运听到后虽然脸色不好看却还是连连点头。
“是是是…云山书记放心，我今后一定吸取教训努力工作！”
接下来，顾宏运又没话找话的汇报了几句工作，在确定姜云山确实不打算继续找自己麻烦后，便识趣地告辞离开了。
看着他萧索离去的背影，姜云山知道，这位曾经强势的市长，至少在短期内是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然而，就在姜云山以为能稍微喘口气的时候，紧急情况却又发生了。
顾宏运离开还不到半小时，何万山就一脸焦急地冲进了姜云山的办公室，甚至连门都忘了敲。
“书记！出事了…丰岭县那边，汽车工业园的拆迁户把县**给围了！”
姜云山眉头猛地一皱。
“怎么回事？说清楚！”
“听说是拆迁款的问题…”
何万山语速飞快的汇报起了情况。
“当初负责汽车工业园开发的宏图实业公司，答应给的拆迁补偿款，到现在还有一大半没支付，涉及两百多户人家，金额好几千万！”
“宏图实业？”
姜云山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就是之前吴柯在当丰岭县委书记的时候引进的那家公司，听说和魏小军有关，当时宣传得天花乱坠，说是背景雄厚，结果就是个皮包公司…”
何万山解释道。
“当初连土地出让金都没交齐，还是县**用财政收入担保，从银行贷了款给他们用于拆迁安置…”
“现在倒好，吴柯坐牢了，魏小军失联，宏图实业那个姓钱的老板，上周就卷着剩下的贷款直接潜逃了！”
姜云山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要不是顾宏运在廉洁方面没问题，而且浑江市如今再不适合换市长，姜云山早就把他踢出去了。
姜云山一直没说话，电话那头的宁中衡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等待着。
他其实也能理解姜云山的为难，只不过他也是不得不开这个口。
所以说，人情债才是这世界上最难还的。
过了好一会，姜云山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三叔，你的难处我理解，顾越当年保下你，于公于私这份人情确实都该认。”
“云山，我…”
宁中衡松了口气，又有些愧疚。
“三叔，你先听我说完…”
姜云山打断了他，语气平静。
“但是人情归人情，原则归原则，我和顾宏运之间的问题不是私人恩怨，而是关乎整个浑江市的发展大局…”
“实际上，他指使秘书做的那些破事，我都已经有了证据。”
“这…”
宁中衡的心又提了起来。
“但是…”
姜云山话锋突然一转。
“看在三叔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他态度端正，积极配合市委的工作，过去的一些事情也不是不能既往不咎。”
宁中衡瞬间明白了姜云山的意思。
这并非要一棍子打死顾宏运，而是给出了一个底线和出路。
认错服软，交出权柄配合工作。
这样顾宏运才能有个相对体面的结局。
“我懂了，云山…谢谢，我这就给顾越回话。”
宁中衡语气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三叔客气了，那就先这样了。”
挂了电话，姜云山轻轻摇了摇头。
他给顾宏运留余地并非心慈手软，而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
眼下浑江局面刚刚稳定，再扳倒一个市长所引发的震动太大，可能会严重影响他后续推动发展的计划。
稳住顾宏运让他暂时安分下来，集中精力先解决其他更紧迫的问题才是上策。
至于给宁中衡面子，反而只是次要的原因了。
……
第二天上午。
姜云山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秘书沈丘石轻手轻脚的推门进来。
“书记，顾市长来了，说想向您汇报工作。”
姜云山只是抬了下眼皮，语气十分随意。
“嗯…请他进来吧。”
沈丘石退出去，顾宏运就走了进来。
和以前不一样的是，他走路的步伐似乎带上了几分沉重，脸上挤出的笑容也有些勉强，眼袋很深，显然昨晚并没睡好。
“云山书记，打扰了。”
顾宏运主动开口，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客气。
“宏运市长来了，坐吧。”
姜云山放下笔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态度不冷不热。
顾宏运急忙依言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显得有些拘谨。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是组织了一番语言后才抬起头看向姜云山。
“云山书记，我…我是来向你承认错误的。”
顾宏运的声音有些干涩。
“在之前在一些工作上…我思想认识不到位，甚至做了一些糊涂事，给市委的工作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也给浑江的发展带来了负面影响…”
“对此，我深刻检讨…”
他没有具体指哪些事，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姜云山静静听着，没有打断他。
顾宏运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了下去。
“我父亲严厉批评了我，让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我在这里表个态，以后一定摆正位置，坚决维护市委的权威，全力配合云山书记你的工作，把浑江的各项事业搞好。”
这番话说完，他就像被抽去了全部的精气神，整个人都蔫了。
顾宏运很清楚，今天这个表态就等于交出了所有的自主权，以后将唯姜云山马首是瞻。
姜云山看着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他知道顾宏运这么做虽然说背后是宁中衡和顾越沟通的结果，但也是顾宏运在当前形势下不得已的选择。
“宏运市长能有这个认识，很好…”
姜云山开口，语气缓和了很多。
“我们都是党的干部，出发点都是为了浑江好，工作中有些分歧很正常，但前提是要守规矩，讲原则和顾大局…”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重要的是以后，我希望宏运同志能说到做到，把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来…”
“市**那边，尤其是经济发展和民生保障这一块，你作为市长要真正担起责任，把心思用到这上面去。”
这番话说得其实已经有些重了，但是顾宏运听到后虽然脸色不好看却还是连连点头。
“是是是…云山书记放心，我今后一定吸取教训努力工作！”
接下来，顾宏运又没话找话的汇报了几句工作，在确定姜云山确实不打算继续找自己麻烦后，便识趣地告辞离开了。
看着他萧索离去的背影，姜云山知道，这位曾经强势的市长，至少在短期内是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然而，就在姜云山以为能稍微喘口气的时候，紧急情况却又发生了。
顾宏运离开还不到半小时，何万山就一脸焦急地冲进了姜云山的办公室，甚至连门都忘了敲。
“书记！出事了…丰岭县那边，汽车工业园的拆迁户把县**给围了！”
姜云山眉头猛地一皱。
“怎么回事？说清楚！”
“听说是拆迁款的问题…”
何万山语速飞快的汇报起了情况。
“当初负责汽车工业园开发的宏图实业公司，答应给的拆迁补偿款，到现在还有一大半没支付，涉及两百多户人家，金额好几千万！”
“宏图实业？”
姜云山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就是之前吴柯在当丰岭县委书记的时候引进的那家公司，听说和魏小军有关，当时宣传得天花乱坠，说是背景雄厚，结果就是个皮包公司…”
何万山解释道。
“当初连土地出让金都没交齐，还是县**用财政收入担保，从银行贷了款给他们用于拆迁安置…”
“现在倒好，吴柯坐牢了，魏小军失联，宏图实业那个姓钱的老板，上周就卷着剩下的贷款直接潜逃了！”
姜云山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