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么贪心可不好啊!”

  “容易什么都吃不下,父亲年事大了,这些事情还是得我提点一下。”

  赵璟恒摸着自己的眉心个,自问自答地说着。

  看到暗阁的情报,让他明白,赵文豪这样的猖獗,是因为和四皇子搭上线了。

  父亲是在利用漕运,开始拉拢皇子了。

  可这些,和他们原有的计划背道而驰。

  皇帝逼迫,用全家的性命来让他们诊断送往西北的军粮,强行把他们家拉入了皇权的斗争。

  这也让世代清贵的赵家感觉到了危机。

  世家和皇权素来是对立的,但是它们是相辅相成,相互钳制的。

  可这几年,皇权逐渐强大,即使是赵萧两家联手,也没有撼动半分。

  所以,他们两家决定铤而走险,颠覆皇权。

  一个掌握着京城三十万大军,一家是满朝文武之首……

  若全力一搏,他们未尝会败北。

  当时计划是这样计划的,可随着绣球招亲错误的决定,小意和侯虎断了关系,逸湛也离开来,一切都变得非常不顺利。

  现在运筹帷幄的父亲,显然是转换了方向,捧起了另外一虎,届时两手抓。

  可这样对他太不利了!

  赵璟恒目光沉沉的盯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他心口胀的疼。

  掏心掏肺对待的家人,如今却这般对他。

  背刺的刀扎的人很疼。

  “既然如此,父亲你也就不要怪孩儿心狠手辣了,人总要为自己这条活路的。”

  现在他在谋反的路上越走越远,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来人。”

  屋外进来的黑衣人,赵璟恒平静的部署着:

  “去把家中店铺所有的盐都提高一成的价格,并且限量发售。”

  “之后再去找几个人说书,让他们去散播京城现在缺盐的事情,搞得人尽皆知,满城风雨为止。”

  “是!”

  黑衣人没有问为什么,领命去办事了,赵璟恒勾了勾唇,眸中闪过不屑。

  “父亲您怕不是忘了,我可不是靠祖上庇护活着的。”

  煽动一场京城的风雨,对他来说过于简单。

  就在他收回视线,准备离开时,街上出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

  是萧逸湛。

  “璟恒,你家里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伯父这也太欺负人了,怎么说你也是他的嫡子,就这样放任着庶子耀武扬威,实在是有辱门风!”

  “你放心,我让父亲去劝伯父了,这自古嫡庶有别,他是取代不了你的位置的!”

  萧逸湛一进门就疯狂的吐槽,这几**虽然天天往步昭意的破房子里跑,但京城的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

  所以今日,他是特地来安慰好兄弟的。

  “……”

  赵璟恒听着这么简单粗暴的安排,有点汗颜。

  但余下的更多是感动。

  逸湛是在乎他的!

  他心中的酸涩更多,微微的侧过头,以此来掩盖面色上的难堪。

  “我本也做错了事,辱没了赵家百年的声誉,父亲责罚也是应该的,眼下第二批漕运即将开始,可最近状况频出,我也没办法保证会和上次一般顺利,父亲想要断的求生也是能理解的。”

  他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只是平静的在叙述。

  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

  这话让萧逸湛听着格外的受不了。

  他直接站起来,以手撑桌,居高临下的看着赵璟恒道:

  “璟恒你不能这么想!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画像的事情明明是阿音说了谎,而你不过是护她心切,一时间着了相,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被人指点上几句罢路,犯不着为了这些事扶持一个庶子!”

  “漕运事情本来就很难,出点意外是有很正常的,你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之前那么多年也都好好的,这一次也一定会的。”

  萧逸湛拍了拍赵璟恒的肩膀,眼神坚定道:“我去让父亲给你多派些兵,一定会保证这事完美进行!”

  “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你看你最近都瘦了!”

  赵璟恒低垂下眸子,不敢去直视那炽热的目光。

  他勾了勾唇有些苦笑,随即又摇了摇头。

  那样子有些无奈。

  该怎么和逸湛去说呢……

  他们两个早已走上了不归路。

  镇国公为了保护他,并没有把实情告诉他,可眼下……

  若是父亲背弃之前的承诺,那萧家也会很危险,漕运丞相家只是辅助,真正来办这件事情的还是萧家。

  萧伯父虽在军中,位置极高,这些年和丞相府的关系也紧密。

  可是在利益面前终还是隔着一层的。

  父亲若是日后真的弃军保帅,萧家……

  便是替罪羊!

  眼下事情只有一个苗头,虽然一切都是他的猜测。

  但是,他太了解父亲了。

  萧逸湛看着人欲言又止,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和赵璟恒多年的兄弟,对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一眼就能看出。

  “怎么了?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吗?”

  他也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

  赵璟恒此刻心中再打架,心里面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他不想破坏兄弟的单纯,可若是还隐瞒,那也是不对的!

  总不能让人稀里糊涂的**!

  他抬起头,直视萧逸湛的目光,一字一顿的说道:

  “逸湛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很重要,你要听好,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萧逸湛变了脸色,他环顾四周,走上前关闭的门窗。

  隔绝路与街上人熙熙攘攘,回头的那一瞬,他心跳的特别快。

  像是有什么感应,接下来可能璟恒说的事,是天大的事。

  他沉稳的走了过去,压住了心悸,坐在了椅子上,故作轻松的开口,

  “说呗,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啊,你这搞得神神秘秘的,害我都跟着你紧张了起来!”

  赵璟恒盯着面前人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开始说道:

  “上一次漕运的货物根本就没有运到西北,那些粮食是后来,我们要贩卖到江南的那一批……”

  “这些粮食是他们的军需,我们挪用了这些东西,我们是被迫这样做的,如果不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