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胡子衿失去了生存的欲望,但那一次与命运的抗争过后,她体内只留下了要活着的基因。

  碰上跟她有仇的崔娟,自然是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你是狗呀,成天跟我**后面,闻我的**擦没擦干净。”

  “你个**人,你说谁是狗呢?”崔娟一下子就破防了。

  跳起来就要打,被旁边的刘思思一把抓住,“你少说两句吧,现在咱们讨论的是何小微的事,你们两个瞎掺和什么?”

  崔娟不服气,“是她满嘴脏话,还不让我反抗了?”

  刘思思满脸无语,“上次在胡子衿身上栽了那么一大跟头,你还不长点记性,今天一闹,你信不信团长他们来你又得吃亏。”

  崔娟天不怕地不怕。

  最怕的就是贺霆。

  他是个铁面无私的。

  但凡对方占一点理,那就会毫不客气的为对方撑腰。

  抬手摸了一把冒出头皮的头发,那一日的恐惧再次袭上心头。

  只能强装淡定,“不说就不说。”

  眼睛却狠狠瞪着,心想一定要找个机会扳回一局。

  胡子衿才不怕她呢。

  崔娟无非就是嘴皮子利索一些,又伙同了几个没脑子的,组成一个小团体,专门欺负落单的女知青。

  如今就她一人,小跟班儿都不往前凑。

  她和纸老虎没什么区别。

  一捅就破的玩意也好意思站出来。

  胡子衿满脸欣赏的看着颤抖的何小微,不仅心里给她默默加油。

  还要抬脚走上前去。

  可惜没有这个机会。

  鲁朝阳带着几个小跟班风风火火地跑了来,看见自家堂弟单手捂着耳朵人事不省,一张脸黑了个彻底,“到底怎么回事,人怎么就晕过去了?”

  别看鲁朝阳温温柔柔,其实他最是蔫坏。

  何小微忍不住一抖。

  连头都不敢抬。

  是徐秀娟把她护在身后,主动跟鲁朝阳搭茬,“鲁主任,这事是鲁朝海同志的不对,何小微正当防卫,不该责怪她。”

  什么正当防卫不正当防卫的。

  这话还不是由徐秀娟说了算。

  “徐连长,我知道你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喜欢打抱不平,但有些人做错了事,就不该把她护在麾下,让她躲避责罚。”

  鲁朝阳连问都不问,一锤定音。

  徐秀娟只觉得搞笑,反正她也不怕鲁朝阳对自己实施报复。

  “本就是实事求是的事,什么叫打抱不平呀,既然鲁主任这般不相信,那就把鲁朝海同志叫醒,咱们问问事情的经过。”

  鲁朝阳知道堂弟的臭德行。

  一定是瞧见女知青漂亮柔弱可欺,对人家上下其手被收拾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得维护。

  大领导还没有走,一旦坐实了鲁昭海的罪名,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和他相差不到两岁的堂弟,这些年来帮他办了不少事情。

  是不可缺的左膀右臂。

  一下子给他砍了,他就变成了残废。

  “我来叫醒他。”鲁朝阳迅速走上前,蹲下来拍拍自家堂弟的脸。

  身后几个小跟班迅速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给了鲁朝阳串供机会。

  “朝海,你跟哥说一句实话,你对她到底有没有动手?”

  鲁兆海虽然失血过多,但不至于晕过去。

  他就是在假装晕倒,为自己争取有利的条件。

  听到自家堂哥的声音,仿佛找到了救星。

  压抑着激动和愤怒,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喝了点酒,不知怎么的,就在路边碰见了何小微,我看见她在冲我笑,还对我**服,我……”

  喝了点猫尿,就开始不干人事。

  “你呀,我跟你吩咐过多少次,不要对女知青有别样的心思,这里不同京城,你根本耍不明白。”

  鲁朝阳简直要气死了。

  喝了酒开始耍酒疯。

  还臆想人家姑娘冲他招手**服谁家小姑娘不要脸,大白天的**服勾搭男人。

  玛德。

  他这个堂弟是被酒精泡坏了脑子吧?

  “今天你不死也得脱层皮,我只能想办法帮你捞一捞了。”鲁朝阳骂骂咧咧,却还是选择要把人保下来。

  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可别把小命给耍没了。

  鲁朝海听见堂哥要帮他赶忙,透露了一个消息,“何小微反抗时提到了程婉婉,说是一定要远离我,我觉得这一切都是程婉婉谋划的。”

  程婉婉?

  怎么哪里都有她。

  只要有她出现,这事肯定会一边倒。

  鲁朝阳都想撒手不管,但又强迫自己淡定,“少扯程婉婉,只说何小微勾搭你的事。”

  鲁朝海不明白,这么大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放弃?

  “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现在不动手,你往后更没机会。”

  鲁朝阳的手落在鲁朝海的腰间,想也不想狠狠掐了下去。

  剧痛袭来,鲁朝海本能想要大叫出声,却被捂住了嘴。

  “你是蠢货吗?”

  “不知道程婉婉很邪门吗?她就是天生来克咱们,你竟然怂恿我跟她叫板,嫌你的命太长是吗?”

  他们那一套方法在农场压根水土不服。

  甚至一旦使用旧套路就会被反噬的很严重。

  这农场是一片晴朗的天。

  所有的事情都在阳光下。

  谁想使点小手段,命不硬那只能挨打。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他们都栽了好几次跟头了,还不长记性?

  “可是……”鲁朝海心想话已经说出去了,来了想要躲也躲不开。

  可触及到堂哥那双锐利的眼睛,后面的话被他给吞了回去。

  只能委委屈屈配合堂哥演戏。

  徐秀娟等呀等。

  就是没有等到鲁朝海醒过来。

  心想不会真把对方给疼死了吧?

  何小微蜷缩在她的怀里,眼睛一直盯着鲁朝阳兄弟俩。

  有狗腿子挡着压根看不真切。

  孤勇过后就剩下了满心仓皇。

  只能紧紧抓住徐秀娟的衣摆,小声地询问,“徐连长,不会真出人命了吧?”

  徐秀娟心里其实也没有多少底。

  她没上过战场,但立过不少功。

  医疗常识是有的,可有些人的身体素质太差,保不齐因为突然没了耳朵,疼死了。

  “没事,祸害遗千年,不可能轻易就这么死了。”

  她用这个话安慰的不只是何小微,还有自己。

  她更懂不能坐以待毙。

  安抚了一下何小微。

  抬脚走上前,“鲁主任,还没有叫醒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怎么可能需要她来帮忙?

  要试探一下,露馅了可就麻烦了。

  “不用。”鲁朝阳觉得时间差不多,手指在堂弟的人中狠狠一掐。

  鲁朝海面部扭曲,但还是配合着醒来。

  当看见鲁朝阳的刹那间,委屈有了发泄口。

  “哥,何小微欺负我,你得为我做主呀。”

  鲁朝海特有的声音响起来,吓了何小微一跳。

  更多的是庆幸。

  他没有死。

  只要没有死,她就可以好好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