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

  程婉婉刚做完最后的清创,打算给他敷点儿药粉,没想到一股臭气伴随着小雨点。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漂亮的眼睛里藏着不敢置信。

  刘专家也是始料未及,被带屎的屁崩了个正着。

  神情呆滞的同时,缓缓低头。

  鲁朝海军绿色的裤子湿了一大片,甚至还有墨绿的液体流出来。

  靠近的鲁朝阳脸色尴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臭呀。”

  徐秀娟在众人沉默,又尴尬的眼神中,张嘴就揭了鲁朝海的底。

  其余的人纷纷捏住鼻子。

  迅速退到了安全的地带。

  脸上的神情精彩绝伦。

  “哥。”作为当事人的鲁朝海带着哭腔,这太丢人了。

  这个场面这辈子都不敢再回想。

  “别怕,我给你找一件衣服裹一下。”鲁朝阳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迅速的缠在了鲁朝海的**上。

  “最后的治疗结束了吗?我先带他回去洗个澡,这次的事情对我弟的伤害太大了,要是不查到底,我绝不答应。”

  鲁朝阳用这话,维护了鲁朝海最后一点脸面。

  “结束了。”

  程婉婉觉得鼻子都不能用了。

  加快速度做了包扎,然后拉着刘专家退到空地上。

  把脸埋在了花丛里。

  花香味终于遮住了臭味。

  等鲁朝海再次出现时,浑身上下换了干净的衣服,隔着几米远都能闻到他身上香皂的味道。

  想必差点把自己洗秃噜皮了。

  洗的再干净有什么用,遮不住骨子里的恶劣,黑暗。

  到了上工的时候,没关联的人都上工去了。

  只剩下几个管理人和当事人。

  “何小微,你可以讲讲当时的情形,再练合鲁朝海提供的,我们做个对比,给你们做最后的判决。”

  阳光从贺霆高大的身影落下,他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

  大部分笼罩在何小微身上。

  就像无形的大手给她提供安全。

  何小微吞吞口水,回想今天遇见的事,“我从房间出来,打算去找嫂子问个事,谁知路过岔路口的时候,就碰见了摇摇晃晃的鲁朝海。”

  “我怕与他正面相碰,起了不必要的冲突,就打算绕道,谁知鲁朝海竟叫住了我……”

  那个场景太让人羞耻了。

  何小微忍着屈辱,给自己打了好久的气,把剩余的场景说了出来。

  大概就是鲁朝海借着酒意,说了几句无言秽语。

  又想趁机占何小微便宜。

  她不同意,挣扎间为了保护自身清白,就咬了鲁朝海的耳朵。

  鲁朝海吃痛,抬手捶打。

  你来我往间就把耳朵给撕扯掉了。

  “她胡说。”鲁朝海当即反驳,“我要是对你图谋不轨,你还能从我身下逃脱?”

  “男女力量确实悬殊,可在危急关头,加上你又喝了酒,我奋力反抗,又撕掉了你的耳朵,怎么就挣脱不了了?”

  何小微越说越底气足。

  说实话,今天这件事情真的有成分一说。

  也有鲁朝海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本以为仗着喝点马尿,就能为所欲为,可偏偏忽视了各种有利的因素。

  “你分明就是狡辩,我比你高了不止一个个头,体重又是你的两倍,喝了酒也耽误不了收拾你。”鲁朝海也拿出了有力的证据,“所以你是在撒谎博同情。”

  这么坚定就是没有别的目击证人。

  何况这里都是半吊子的外人,只凭两句话就给他定罪,他不服气。

  有种就正好痕检人员呀。

  痕检人员就是称痕迹检查人员,70年代,华国几乎没有这样的专业人士。

  就是有也因为技术水平有限,提供不了充足有力的证据。

  现在的情况就是谁有目击证人,谁的声音大谁就会赢。

  或者动用大记忆法,肯定会得到真相。

  程婉婉扭头看向了贺霆,把她心中的顾虑都说了出来,最后又问了一句,“现在情况僵持着,要是找不到目击证人,咱们只能动用别的手段。”

  贺霆却觉得不必这么着急,这不是有徐秀娟吗?

  “不如再问问徐秀娟,指不定她看到了某些情况。”

  程婉婉却觉得贺霆还是太乐观了。

  徐秀娟是正义的一方,她的证词不足为信。

  反而会有包庇之嫌。

  “做两手准备吧。”

  她觉得今天这件事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

  贺霆点头答应。

  “徐秀娟,你是在场唯一证人,你能不能描述一下事情的经过?”

  徐秀娟冷不丁被点名,人有点发懵。

  意识回笼后,弄明白了贺霆的想法。

  可她有点犯难。

  她出现的还是有点晚,那时候何小微的嘴里全都是血。

  鲁朝海满脸惊恐愤怒,恨不得掐死何小微。

  就咱两人再次扭打到一起时,她出声制止了。

  “贺团,徐秀娟做不了证人,并没有目睹全过程,让她作证就是包庇何小微,抹去她做的恶事。”

  鲁朝海又一次开口了。

  好像所有的条件都偏向了他。

  而恰好,不知从何处走出来一人,“这一点我能作证,因为我和徐连长几乎同一时间出现。”

  说话的是崔俊海。

  这人有好些日子没出现了,如今跳出来搅浑水。

  想必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白皙的面容有点发黑,瘦弱的身体更显羸弱。

  锃亮的眼眸里没有希望,只有冷漠。

  他被折磨的够呛。

  毕竟好些年都没有干活了,冷不丁干重活身体自然承受不住。

  “徐连长,这个你能作证吗?”贺霆眼里没有任何温度,声音冷冰冰的。

  “我没太注意他什么时候出现的,而且也没见他找大夫。”徐秀娟的话把崔俊海的证词机会给推翻了。

  当然,这也不太准确。

  但可以证明崔俊海心肠特别冷。

  “既然没有别的目击证人,那我就得采取点手段。”贺霆动手前,还特意看向了鲁朝阳,“鲁主任,你堂弟受了伤,可能接下来的手段不好示人。”

  鲁朝阳心里没底。

  也不敢拿自己堂弟冒险。

  他也了解堂弟的性子,喝点马尿,肯定会做出格的事。

  不如彼此给一个台阶下,先让这件事情暂时结束。

  往后他再找回场子。

  “贺团,既然各执一词都说不清楚,如今我堂弟也受了这么重伤,何小微同志也没什么大的损失,这件事儿到此为止,你觉得呢?”

  贺霆没有及时回答,而是看向了何小微,“何小微同志,你是怎么想的?”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要自证清白,到最后还是不能得偿所愿。

  看现在的情形,想要得到答案,那就必须付出代价。

  她也不知道贺霆会使用什么样的手段,但鲁朝阳都及时低头了。

  那就意味着贺霆的手段不简单。

  相较于受了重创的鲁朝海,她的身板儿能坚持得住。

  “贺团,就按照您的安排来,清者自清,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