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丝万缕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照亮路旁模糊的身影。

  谢宴州在沈榆眼里看见了倒映着的烟火和自己。

  “其实我准备了很多,有烟花和玫瑰,还有很多礼物......我想很郑重地跟你求婚的......”沈榆紧张得呼吸有些不稳,慢慢地说,“但是我不想等了。”

  “谢宴州,我现在就想要你给我答复。”

  沈榆深吸一口气,再次问道:“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愣怔片刻,谢宴州说:“好。”

  好。

  这个字,谢宴州说得很轻,很缓慢。

  如同面对永恒。

  “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沈榆歪着头看他,眼睛里满是笑意。

  谢宴州笑了:“不是一直都是吗?”他喊他的全名,郑重地说,“沈榆,我一直都属于你。”

  他垂眼看来,眸中满是不可思议的温柔。

  沈榆喉结轻滚,感觉自己的心脏在不受控制地狂跳着。

  血液沸腾,呼吸好似染上热意,全世界都在随着“砰砰砰”的心跳声震颤。

  每一次颤动,都会加剧爱意蔓延。

  沈榆感觉到眼睛里浮起湿润,他笑了一下说:“当然是了,谢宴州上辈子这辈子都是我沈榆的人。”

  “你以为我在跟你求婚啊?”沈榆下巴轻抬,傲娇地摆起谱子来,“就是通知你一声要给你戴戒指了而已。”

  谢宴州低笑:“这么霸道啊?”

  “就是这么霸道!”沈榆理直气壮,“你有意见?”

  “当然没有。”谢宴州表示肯定,“我就喜欢你这么霸道。”

  沈榆露出满意的笑。

  这才对嘛。

  说话时,沈榆感觉自己手里的手轻微地抖了一下,他才想起来还没戴戒指。

  可恶,第一次求婚,经验不太够。

  然而,刚才还宣称自己“霸道”的沈榆,在给谢宴州戴戒指的时候,手控制不住微微发抖。

  但沈榆没感觉到不好意思。

  因为谢宴州看上去淡定,实则手抖得比他更厉害。

  大夏天的,这两个人紧张到,愣是抖出了零下三十度的既视感。

  沈榆没忍住笑了,把戒指给谢宴州戴好。

  他站起来,在牛仔裤口袋前前后后掏了一下,掏出另一个递给谢宴州,让他给自己戴上。

  戒指之所以在身上带着,是因为沈榆怕放在首饰盒里会被谢宴州发现,沈榆给藏牛仔裤的口袋里了。

  也是幸运,那些人搜身的时候只是简单查了一下,戒指没有被找出来。

  刚才起身的时候沈榆摸到戒指,觉得这是天意。

  既然上天给了他这份幸运,那他就要牢牢把握住这份幸运。

  择日不如撞日。

  不过也不能太简陋,什么都没有的话太单调了。

  所以刚才给林嘉旭发消息的时候,沈榆让好友待会把之前准备好的烟花放了。

  梦幻的颜色在天空中不断绽放。

  谢宴州托起沈榆的手,给他戴上那枚戒指。

  刚戴稳,沈榆就急不可耐地扣住谢宴州的手,指骨穿过对方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他伸手抱住谢宴州,侧头去吻他的唇。

  沈榆有些急躁,力道也有点重,直接把谢宴州压在了车上,像是一头莽撞的小兽,比起技巧更凭借本能。

  谢宴州托着他的后颈,配合他的节奏,加深这个吻。

  他一回应,沈榆更激动了,把被握着的手也抽出来,勾着谢宴州的脖子。

  烟火熄灭后,夜色又重新笼罩了他们。

  沈榆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一个理论,说远古时代的人类在黑夜里会面临很多危险和未知,所以人类对于黑暗,有着本能的恐惧,会产生紧张感和谨慎。

  小时候在老宅,晚上在走廊里等沈骞和江飞燕应酬回家的时候,因为怕被爷爷发现自己不睡觉,沈榆经常把灯关上,缩在楼梯口。

  老宅的房间很多,佣人们住在楼下,偶尔也会发出声音。

  那个时候,沈榆经常会感觉黑暗是让人害怕的东西,让他不自觉地紧张。

  可现在他们互相依存在一起,沈榆只感受到无尽的爱意和愉悦。

  他甚至希望黑暗可以再漫长一点,想和谢宴州,无限沉沦在此夜。

  时间在重叠的呼吸中变得很慢很慢。

  森林里似乎传来夏日虫鸣,沈榆的指尖搭在谢宴州腰带上。

  “车里,还是回去?”沈榆舔了舔唇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