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其他人没注意,谢宴州拐走沈榆,直接跑了。

  他们离开火锅店,坐进谢宴州停在停车场的车。

  谢宴州给沈榆扣好安全带后,问:“带你去活动一下,不怕累吧?”

  沈榆哼道:“瞧不起谁?”

  他可是有六块腹肌的男人!

  会怕区区运动!

  而且谢宴州说的运动,多半是……

  嗯,其实运动量也不是很大。

  谢宴州笑了声:“好。”

  他坐上驾驶座,启动了车。

  谢宴州没说要去哪。

  沈榆也没问。

  反正只要是和谢宴州在一起,什么地点不是很重要。

  他乖乖坐在副驾驶。

  谢宴州今天开的是跑车。

  远离市区后,车窗降下。

  阳光和温柔的风吹动发丝,空气里满是春日里清新自由的味道。

  车顺着路到了郊区,在一座山的山脚停下。

  “爬山?”沈榆眨了眨眼。

  “对。”谢宴州下车,走到另一边,给沈榆开门,“先换一下装备。”

  沈榆今天穿的帆布鞋,本来觉得应该没问题。

  但谢宴州把人按在座位上,去后座拿了双运动鞋,半蹲着给沈榆换上了。

  换好鞋,两人慢悠悠往山上走去。

  四月中旬,气候适宜,山间的花已经开了。

  小路两旁,花枝繁茂,经过时,花瓣轻轻飘落,落在两人肩头发间。

  一点点沾染上春日气息。

  沈榆不常爬山。

  他本来以为这是旅游景点,但走了一会发现并不是。

  登山的石阶几乎没什么青苔,却不是因为行人太多,而是被仔细清理过。

  小径两旁的樱花是名品,都被精心打理过,并非自然生长。

  沈榆歪头看谢宴州,问:“这是你家的山吗?”

  “嗯。”谢宴州没卖关子,“我奶奶老家在附近,每年会抽空来这里住一段时间,后来她年纪大了,就不太过来。”

  “小时候,我经常来这里住。”谢宴州回忆到什么,勾起唇,“谢晓音那个丫头,每次都要跟我比谁先爬上山,没一次赢过我。”

  说着,看了眼沈榆。

  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快夸夸我快夸夸我快夸夸我!”

  沈榆特别配合地发出敬佩的语气:“我就知道我男朋友是最厉害的。”

  谢宴州听到满意的话,笑意更浓。

  他们又从一片繁茂的樱花下经过。

  石阶两侧有水流经,带着花瓣一路往下。

  沈榆忍不住说:“好美。”

  “上面还有更美的。”谢宴州说,“我奶奶设计的庭院。”

  沈榆问:“山顶上?”

  “嗯。”谢宴州说,“设施很齐全,还有小朋友最喜欢的游乐设施。”

  说“小朋友”三个字时,谢宴州没忍住捏了一下沈榆的脸。

  沈榆勾唇:“听上去,是留下过很多美好回忆的地方。”

  谢宴州说:“你现在,也在和我创造美好的回忆。”

  他说这话时,表情认真。

  微风拂过,山花烂漫。

  沈榆心跳漏了一拍。

  停顿几秒,才勾了勾对方的指节,点了点头。

  沈榆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泛起涟漪。

  他其实对谢宴州的从前不太了解。

  他们前世在一起时,自己已经坐在轮椅上。

  谢宴州和自己说话时,永远注意措辞,从不会在自己面前提起任何运动。

  更别提说他小时候爬山或运动的趣事。

  所以,今天能亲自来到谢宴州小时候长大的地方,能更了解他一点,沈榆是很高兴的。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到山顶时,已经快傍晚。

  山顶有处庭院,中式风格,青瓦白墙。

  有个长相温和的中年女人抱着一大把刚摘的樱花经过,见到谢宴州,笑着打招呼:“小少爷来了。”

  走近了看见沈榆,眼里闪过一丝亮光:“这是……”

  “芬姨。”谢宴州喊了她一声,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

  沈榆认出来这是一直照顾谢老夫人的阿姨,乖乖跟芬姨打了声招呼。

  “原来是这位。”芬姨笑眯眯看着沈榆,“老夫人让我来收拾这边时还念叨说没见过少爷的男朋友,没想到我先遇见了。”

  她说话很亲切,没有那种冒犯的感觉。

  聊了几句,便知道不能打扰年轻人,笑着告辞了。

  走之前把庭院的钥匙给了沈榆。

  谢宴州在旁边挑眉:“芬姨,我还在呢,你就胳膊肘往外拐。”

  芬姨笑着说:“我可是按照老夫人吩咐做事,她说要给沈小少爷的。”

  她走后,谢宴州伸手勾了勾沈榆的下巴:“没见面就赚了座山,我家阿榆这么厉害。”

  他尾音拉长:“看来,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包养我了。”

  还玩cosplay呢。

  沈榆也配合他,食指勾着钥匙圈转了圈:“看你表现。”

  沈榆的指腹顺着谢宴州喉结往上勾,将对方下巴捏着,往自己这里拉。

  他学着电视剧里那些坏人的语气,眯着眼说台词:“只要你伺候好我,什么都给你,嗯?”

  谢宴州顺从地低着头,唇贴着他的,低磁声线暧昧:“真的?那我要……”

  食指点了点沈榆的心脏处。

  谢宴州轻声说,认真的语气:“要你的心。”

  沈榆说:“早就是你的。”

  没人不喜欢听情话。

  谢宴州勾唇,将人拦腰抱起,直接进了庭院。

  沈榆有些慌:“等等等等,还没吃饭!”

  “先吃你。”

  “谢宴州!”

  “嗯,在。”谢宴州肆无忌惮,“叫大声点,我爱听。”

  深山老林,哭再大声也只有谢宴州一个人能听见。

  沈榆意识到自己中了陷阱,伸手去摇谢宴州肩膀,惹得后者笑出声。

  “骗你的。”

  谢宴州把人放下来,扶着他站好,在他额头亲了亲,“先吃饭,我给你做。”

  说完,拉着他的手往里走。

  有风吹过,院中梨花簌簌落下,砸了他们满身。

  如雪轻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