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去。”
抹掉嘴角的血，贺丛舟扶着桌角冷嗤，邵禹率先反应过来拉着秘书走出去带上了门。
一扇门可以隔绝掉许多隐秘。
岑洵目光冷冽阴狠，他是贺雪舟的人，以贺雪舟至上，千辛万苦找到的证据就这么被贺丛舟拱手交给了虞江平，从此以后贺雪舟死亡的真相或许要被就此抹杀。
要他怎么能不气，不恨。
这一拳都算是轻的。
“你难道忘记了小时候你的命还是雪舟哥救回来的，我把那些交给你，不求你为他伸张正义，可你为什么要交给虞江平，就为了一个女人，难道她比雪舟哥还重要？”
靠着桌沿站稳。
贺丛舟深吸一口气，拿过一旁杯子里的水漱口吐掉，口腔中的血腥味没了，呼吸也平复下来，看向岑洵时，神色略带无奈。
“是，我的确是为了一个女人，我根本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坦荡承认这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迈进虞家，和虞江平达成交易开始，贺丛舟就明白自己不可能干干净净的。
岑洵显然被这话刺激得不轻，上来便拽住了贺丛舟的衣领，瞳孔泛红，“你这么做，对得起雪舟哥吗？”
“对不起。”
既然决定要成为一个不择手段的恶人，那就要把善的，心软的那部分全部收起来，贺丛舟推开岑洵的手，“就等我死后下了地狱，再亲自向大哥赔罪。”
那些证据是岑洵冒着生命危险收集来的，在回到陵江没找到贺丛舟后，他便擅作主张，吓唬威胁过虞江平一次。
要求是他自首。
可没等到他的认罪，贺丛舟便带着那些证据找了过去，有了那些，虞江平可以事先从证据上的细节出发，提前销毁，甚至买通岑洵找到的人证，做不在场证明。
就连当年贺雪舟出事车辆的维修工也在几天前失踪。
得知是贺丛舟找了虞江平，岑洵很快便想通了事情原委，他知道他爱梁吟，但爱到丧心病狂，和害死贺雪舟的凶手同流合污，实在太可恨。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善罢甘休吗？”岑洵面孔紧绷，薄唇轻扯，“我还会继续调查的，直到调查出虞江平为什么要害雪舟哥为止，到时候包括你，都要一起去陪葬。”
知道阻止不了岑洵。
贺丛舟答应虞江平的也只是销毁目前有的证据，其他的他管不了，他只要梁吟留在身边，仅此而已。
还有。
岑洵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包括集团内部的动乱，他也大致有了猜想。
这个司沉。
未见其人，闹出的乱子却不小，手段是有的，可未免太幼稚了些。
……
晚上买了甜品去医院，今天虞钊和邬荔也到了，他们原本事发当天就要来的，可家里又出了些事这才耽搁了几天。
虞钊看了一眼便回了酒店。
邬荔留在医院，陪着梁吟和小起玩，有熟悉的人在身边，梁吟状态好了不少，听着房间里小孩大人玩闹的笑声，心头的阴霾被驱散不少。
贺丛舟在房间外看着，唇角也不自觉扬了起来，虽然做出这种决定对不起贺雪舟，但他觉得值得，至于大哥那里的罪，等死后他一定会赔。
如果岑洵真的又调查出什么，他也会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叩响房门，贺丛舟推门进去，梁吟看不到，是邬荔率先发声，“贺先生。”
小起也跑累了，气喘吁吁坐在沙发上捧着保温杯喝水，亮闪闪的眸子扫向贺丛舟，“贺叔叔。”
“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他是来探望梁吟的。
可整个病房里除了梁吟，其他人都是高兴的，只有她这个当事人，就算眼睛看不到都要将脸扭过去。
邬荔想要否认，却在梁吟脸上看到了不悦的神色，努了努嘴巴才将话收了回去。
贺丛舟像是察觉不到房内因自己到来而冷下的气氛，“我买了甜品，你们一起吃吧。”
听到有吃的。
邬荔和小起都亮了眼睛，小起想拿去和妈妈一起吃，却被贺丛舟用言语拦了下来，“梁吟还不能乱吃东西，你们吃就好。”
品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邬荔忙拉着小起去了客厅，一听到屋子里寂静下来，梁吟便浑身的不舒坦，从莫名其妙被带回陵江，还不能和司沉走开始，她便察觉到了贺丛舟并不单单是想要给她治病这么简单。
之前要不是忽然被带回南岸深受刺激，或许也不会失明。
她对他的厌恶是眼睛看不到也会从心里流露出来的。
“我找的医生已经安排了好几个方案给你治疗，等过些天检查过后就可以准备了。”贺丛舟坐在床边给梁吟剥葡萄吃。
水润甘甜的果肉递到了唇边，梁吟却侧开了脸。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风貌别墅？”
她不否认自己变了心，对不起那个为了她昏迷在床的程晏平，但一码归一码，这都和贺丛舟无关，她和谁在一起都不会和他在一起。
“回那里干什么？”贺丛舟语气疑惑，“程晏平还没醒，沈持谦和闻家小姐结婚后已经稳住了沈氏，暂时不会有事，他的医疗团队也换了最好的，你不用担心。”
眼前一片黑暗，是窒息，是茫然。
梁吟连说话都要凭着感觉朝向贺丛舟的脸，看不到景色，表情，只能一味表达愤怒，“那就送我回虞家，我有父亲和丈夫，为什么要你来照顾，还有小起，必须和我一起走！”
那枚葡萄还在流淌着汁水，黏腻地缠绕在贺丛舟的指尖上，他一动不动盯着梁吟的脸，清透干净的，美丽但苍白，眉头拧出了一点愤怒。
为什么？
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对她而言就这么难以忍受，跟司沉在一起就可以逐渐适应，甚至培养感情，他差在哪里了？
“你到底是想回虞家和风貌别墅，还是想回到司沉身边？”
她的那点心思，瞒不住贺丛舟一点。
靠在柔软的枕头上，梁吟却像是在被炙烤，手攥住了被角，失明的痛苦让她无法通过表情去揣测贺丛舟的心理活动，无助感使得逃离的心愈加强烈，一分一秒都无法再克制。
“我想回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的谁，凭什么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好。
好得很。
贺丛舟丢了葡萄，抽出纸巾擦拭指尖，“你想知道我是你的谁对吗？那你听好了，我是你两个孩子的父亲，是你的前夫。在你失明之前，你的父亲已经答应了让我们复婚，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抹掉嘴角的血，贺丛舟扶着桌角冷嗤，邵禹率先反应过来拉着秘书走出去带上了门。
一扇门可以隔绝掉许多隐秘。
岑洵目光冷冽阴狠，他是贺雪舟的人，以贺雪舟至上，千辛万苦找到的证据就这么被贺丛舟拱手交给了虞江平，从此以后贺雪舟死亡的真相或许要被就此抹杀。
要他怎么能不气，不恨。
这一拳都算是轻的。
“你难道忘记了小时候你的命还是雪舟哥救回来的，我把那些交给你，不求你为他伸张正义，可你为什么要交给虞江平，就为了一个女人，难道她比雪舟哥还重要？”
靠着桌沿站稳。
贺丛舟深吸一口气，拿过一旁杯子里的水漱口吐掉，口腔中的血腥味没了，呼吸也平复下来，看向岑洵时，神色略带无奈。
“是，我的确是为了一个女人，我根本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坦荡承认这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迈进虞家，和虞江平达成交易开始，贺丛舟就明白自己不可能干干净净的。
岑洵显然被这话刺激得不轻，上来便拽住了贺丛舟的衣领，瞳孔泛红，“你这么做，对得起雪舟哥吗？”
“对不起。”
既然决定要成为一个不择手段的恶人，那就要把善的，心软的那部分全部收起来，贺丛舟推开岑洵的手，“就等我死后下了地狱，再亲自向大哥赔罪。”
那些证据是岑洵冒着生命危险收集来的，在回到陵江没找到贺丛舟后，他便擅作主张，吓唬威胁过虞江平一次。
要求是他自首。
可没等到他的认罪，贺丛舟便带着那些证据找了过去，有了那些，虞江平可以事先从证据上的细节出发，提前销毁，甚至买通岑洵找到的人证，做不在场证明。
就连当年贺雪舟出事车辆的维修工也在几天前失踪。
得知是贺丛舟找了虞江平，岑洵很快便想通了事情原委，他知道他爱梁吟，但爱到丧心病狂，和害死贺雪舟的凶手同流合污，实在太可恨。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善罢甘休吗？”岑洵面孔紧绷，薄唇轻扯，“我还会继续调查的，直到调查出虞江平为什么要害雪舟哥为止，到时候包括你，都要一起去陪葬。”
知道阻止不了岑洵。
贺丛舟答应虞江平的也只是销毁目前有的证据，其他的他管不了，他只要梁吟留在身边，仅此而已。
还有。
岑洵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包括集团内部的动乱，他也大致有了猜想。
这个司沉。
未见其人，闹出的乱子却不小，手段是有的，可未免太幼稚了些。
……
晚上买了甜品去医院，今天虞钊和邬荔也到了，他们原本事发当天就要来的，可家里又出了些事这才耽搁了几天。
虞钊看了一眼便回了酒店。
邬荔留在医院，陪着梁吟和小起玩，有熟悉的人在身边，梁吟状态好了不少，听着房间里小孩大人玩闹的笑声，心头的阴霾被驱散不少。
贺丛舟在房间外看着，唇角也不自觉扬了起来，虽然做出这种决定对不起贺雪舟，但他觉得值得，至于大哥那里的罪，等死后他一定会赔。
如果岑洵真的又调查出什么，他也会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叩响房门，贺丛舟推门进去，梁吟看不到，是邬荔率先发声，“贺先生。”
小起也跑累了，气喘吁吁坐在沙发上捧着保温杯喝水，亮闪闪的眸子扫向贺丛舟，“贺叔叔。”
“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他是来探望梁吟的。
可整个病房里除了梁吟，其他人都是高兴的，只有她这个当事人，就算眼睛看不到都要将脸扭过去。
邬荔想要否认，却在梁吟脸上看到了不悦的神色，努了努嘴巴才将话收了回去。
贺丛舟像是察觉不到房内因自己到来而冷下的气氛，“我买了甜品，你们一起吃吧。”
听到有吃的。
邬荔和小起都亮了眼睛，小起想拿去和妈妈一起吃，却被贺丛舟用言语拦了下来，“梁吟还不能乱吃东西，你们吃就好。”
品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邬荔忙拉着小起去了客厅，一听到屋子里寂静下来，梁吟便浑身的不舒坦，从莫名其妙被带回陵江，还不能和司沉走开始，她便察觉到了贺丛舟并不单单是想要给她治病这么简单。
之前要不是忽然被带回南岸深受刺激，或许也不会失明。
她对他的厌恶是眼睛看不到也会从心里流露出来的。
“我找的医生已经安排了好几个方案给你治疗，等过些天检查过后就可以准备了。”贺丛舟坐在床边给梁吟剥葡萄吃。
水润甘甜的果肉递到了唇边，梁吟却侧开了脸。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风貌别墅？”
她不否认自己变了心，对不起那个为了她昏迷在床的程晏平，但一码归一码，这都和贺丛舟无关，她和谁在一起都不会和他在一起。
“回那里干什么？”贺丛舟语气疑惑，“程晏平还没醒，沈持谦和闻家小姐结婚后已经稳住了沈氏，暂时不会有事，他的医疗团队也换了最好的，你不用担心。”
眼前一片黑暗，是窒息，是茫然。
梁吟连说话都要凭着感觉朝向贺丛舟的脸，看不到景色，表情，只能一味表达愤怒，“那就送我回虞家，我有父亲和丈夫，为什么要你来照顾，还有小起，必须和我一起走！”
那枚葡萄还在流淌着汁水，黏腻地缠绕在贺丛舟的指尖上，他一动不动盯着梁吟的脸，清透干净的，美丽但苍白，眉头拧出了一点愤怒。
为什么？
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对她而言就这么难以忍受，跟司沉在一起就可以逐渐适应，甚至培养感情，他差在哪里了？
“你到底是想回虞家和风貌别墅，还是想回到司沉身边？”
她的那点心思，瞒不住贺丛舟一点。
靠在柔软的枕头上，梁吟却像是在被炙烤，手攥住了被角，失明的痛苦让她无法通过表情去揣测贺丛舟的心理活动，无助感使得逃离的心愈加强烈，一分一秒都无法再克制。
“我想回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的谁，凭什么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好。
好得很。
贺丛舟丢了葡萄，抽出纸巾擦拭指尖，“你想知道我是你的谁对吗？那你听好了，我是你两个孩子的父亲，是你的前夫。在你失明之前，你的父亲已经答应了让我们复婚，这样说，你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