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管家再一次把饭送到门口时,齐落鸢隔着一扇门打起了感情牌。

  “沈叔,你就把门打开一下呗,我保证在房子里面不乱跑,房间里太闷了,我感觉我都快要呼吸不畅了。”

  她故意把情况说得严重一点,还顺势发出一声倒地的声音。

  隔着一道门,管家果然还是有些慌张。

  “齐小姐,你怎么了,房间的通风完全是没问题的,为什么会感觉呼吸不畅呢?”

  他其实不相信齐落鸢说什么呼吸不畅,只是想看看她在玩什么花样。

  “你先把门打开一下,我当面和你说。”

  她软磨硬泡,就是想要管家拿钥匙把门打开,她再偷偷找到手机,联系林落。

  得不到林落的亲口回应,她这一颗心始终是悬着的。

  结果是好是坏她都认,只是不希望处于被动的状况,也担心周宴京诈出其他秘密。

  必须要统一口径,才能不让周宴京起疑心。

  林家,昨晚都还睡得安稳的林落,今天早早就起床了。

  林正现在都还没回家,这让她忧心忡忡,实在是难以入眠。

  齐落鸢也没消息,她尝试联系,却发现一直在通话中,很明显就是挂断了她的电话。

  她总感觉齐落鸢会倒戈,借刀杀人,林正已经做了齐落鸢安排的事情,齐落鸢却迟迟不兑现承诺,恐怕是要反水。

  想到这里,她不得不思考林家的对策,要是让周宴京查出来,这件事林家的责任比较大,林家就真的要从A市消失了。

  “喂,请你把我哥在黑市上面的交易记录抹干净,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她决定用钱,买林家的安全。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的紧要情况是要尽量撇清关系,把全部责任都推到齐落鸢身上。

  而且本来也是齐落鸢旁敲侧击,让她除掉池念。

  要不是有事相求,林落不可能蠢到帮她做脏事,她现在都要后悔死了。

  林正不知所踪,可能凶多吉少。

  齐落鸢也不怕没消息,多半是要反水。

  她被蒙在鼓里当猴子耍,心里想杀死齐落鸢的心情都有了。

  什么吹耳边风,什么帮林家东山再起,什么在周宴京心中的地位独特,全都是骗子。

  还是真的在周宴京心中地位独一无二,又怎么可能把一个池念放在眼里,还要赶尽杀绝,永绝后患。

  林落算是看明白了,齐落鸢就是想空手套白狼,让他们林家垂死挣扎,给他们希望,让他们心甘情愿为她卖力。

  事情已经醉了,局面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林落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林家上下。

  暗网拿钱办事,林落把林家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了,总算把事情抹得个七八分的干净。

  周宴京应该很快就会查到林家,到时候只要一口咬死齐落鸢指使,他们就不用承担注意责任。

  事实证明,林落还是个不经世事的小丫头,高估了周宴京的仁慈。

  “囡囡,阿正怎么还不回来啊?”

  林母自从家道中落,经受不住刺激,精神状态时而正常,时而不正常,医生说已经有老年痴呆症的前兆。

  “妈,哥哥有事,走,我们去吃饭。”

  林落强忍眼中的泪花,明明她去找齐落鸢之前,是承载了全家人的希望,事情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母亲和父亲已经经不住刺激了,林家的希望真正地落在了她的身上,她不能倒下。

  安抚好父母的情绪,林落砸钱全力寻找林正的下落,希望是好消息。

  周宴京再次踏足警局,警局的领导卑躬屈膝地到他面前来讨好。

  “周总,其实这件小事情不用您大驾光临的,电话里面吩咐就好了。”

  周家在警局也有势力,不然当初那场火灾怎么可能说得过去。

  现任的警察局局长,就是周父一手扶持上去的,周家的恩情滔天,他要用一辈子来还。

  “嫌疑人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问出更加有价值的信息,比如解药在哪。”

  欲盖弥彰,闭口不提齐落鸢半个字,局长已经明白了周宴京的意思。

  撇清齐落鸢,把全部的责任都推到林正以及林家身上。

  “他没说,昨天到现在用了一点刑,加上绝食半日,已经昏迷过去了。”

  周宴京有些头痛,这个林正骨子里还是透露着公子哥的嚣张,林家都那样了,他哪里来的底气?

  看来他得亲自审问了。

  “林正,醒醒。”

  周宴京站在三米开外的距离,指使警察局的工作人员把一盆冷水泼在他身上,他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记录审讯的摄像机已经停止录像,这是一场关上门来的审讯。

  依照周宴京的性格,林正要是不说,他可能会像古代那样严刑逼供。

  只有这样,才能够得到口供。

  “说说吧,解药在哪?”

  周宴京隔着一道铁栅栏,却用上帝悲悯众生的眼神看着林正。

  他的狼狈刚好可以映衬周宴京时时刻刻都维持着的体面高贵,林家果然只是A市不入流的小门小户。

  “我不知道。”

  尽管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可一开口,他的狼狈就无处遁形。

  “你不开口,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他不啰唆,直接就让警察局的工作人员把用在死刑犯身上那一套,全都在他身上用了一遍。

  最开始林正都还保持着可笑的风骨,可身体经受不住刑具的摧残,最后还是松了口。

  “你怎么……怎么不去问你的阿鸢?”

  嘴角的讥讽让周宴京很不爽,他感觉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

  “全都是你一人干的,关阿鸢什么事?”

  周宴京起身,皮质细腻的牛皮鞋踏在审讯室的地板上,声音清脆,颠倒是非的话语让林正的瞳孔骤缩。

  什么叫他一人干的?全都是齐落鸢指使的。

  感情周家的势力盘根错节,已经连法理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

  “你胡说,全都是齐落鸢指使的!她找到我妹妹,然后让我去杀掉池念!”

  林正怒目圆睁,不敢置信地吼着,宣泄着自己的不满,螳臂当车,试图把真相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