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演母慈子孝

  彭小树道完歉,眼睛里都是讨好地看着大姨。

  沈秋霜招招手让他过来,他立刻听话地跑过去,如果身后有尾巴,一定摇起来。

  “你帮大姨做几件事……”她仔细吩咐着彭小树。

  陆文越身上的疑团没解开之前,需要人盯着。

  小孩子之间吵架打架都很正常,套出他的真实意图。

  但是也要保护陆文越的安全,她会安排人将他送回去。

  彭小树听完后,眼睛笑成一条缝,“我保证完成任务。”

  “大姨,我跟二哥现在给他洗干净,换衣服去。”

  沈秋霜点头,陆文越性子犟起来就跟驴一样,有彭二树更放心一些。

  陆文越还在那哭,母亲叫这个乡下野孩子过去,不嫌脏,就嫌弃自己脏。

  o(╥﹏╥)o

  彭二树直接将人拦腰抱起,陆文越尖叫着,四肢乱踢乱打,就跟猪被杀时一模一样。

  净房门关上时,他惨叫着。

  彭苗儿捂上彭妞妞的耳朵,不满地说,“这人真能叫,吵死了。”

  彭朵儿则是凑到沈秋霜身边,试探着开口,“大姨,他是将军府的人吗?”

  姓陆,再加上京城口音,叫大姨母亲。

  说明是将军府的小少爷,也是亲**继子。

  “对,你可以去讨好他,如果你娘不来接,我会安排你们一起去京城。”

  “他喜欢吃甜食,脾气大。”沈秋霜抬眸瞟了一眼彭朵儿。

  她那点小心思都挂在脸上,想讨好就去呗。

  彭朵儿红了脸,大姨说话太直了,听着让人难受,却又戳中了心巴。

  怎么形容呢?

  就是她在自己心巴上挖了一个坑,又扒拉一点土给埋上。

  家里房子就这么多,陆文越要是想留下来,就要跟彭二树,彭小树一起挤一挤。

  彭苗儿与彭朵儿的房间,拉了布帘子隔开,这两个人是谁也不理谁。

  就算她们两个愿意睡一张床,陆文越也不能住进去。

  毕竟,男女七岁不同席,更何况同屋子。

  所以陆文越听着刘豆花的安排,低着头闷不吭声,他想睡在母亲的房间,打地铺都行。

  可眼前这情况,他没得选。

  穿上彭小树的衣服,大了一截,松松垮垮,裤子还拖地,他走路还得提着裤子走。

  原本刘豆花给小叔子做衣服,就特意做大点,乡下都这样。

  谁家小孩的衣服,都不可能正正好穿一年,那多浪费。

  “请问,能给我换一条裤子吗?”陆文越没问彭小树,直接问刘豆花。

  他已经看出来,这个家母亲跟这个女人身份高一些。

  其他人说话都看她们两个,没见到那个农夫,现在不确定一家之主到底是谁。

  “新裤子都这么长,其他都是小树穿过的旧裤子。”

  “你晚上脱下来,我给你卷个边缝起来。你那套衣服,我现在就给你洗,明天也能干透。”刘豆花骨子里就是个热心肠的人。

  就算不冲着大姨,她也不会对一个孩子坏。

  彭小树跟他打架,那是孩子们之间的事情,大人不能管。

  “谢谢大嫂,请您帮我缝起来,衣服我可以自己洗。”陆文越就是想让母亲看看,他不一样了。

  就算不会洗,他可以学。

  别人能学会,他肯定也学得会,又不是多难的事情。

  “哪能让弟弟自己洗,我来,我这个当姐姐的来。”彭朵儿抓住机会,拿起陆文越的衣服就往河边冲。

  陆文越想要拒绝,都没机会,他无奈地看着母亲,“她这是想做什么?”

  “她想讨好你,与你一起回京城。她亲娘现任陆夫人给了承诺。”沈秋霜很是直白。

  重活一世,她为人处世都发生变化,主打一个不委屈自己,撞飞别人。

  报仇这件事,没必要两败俱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因为他们配不上她的自伤,让敌人卷起来互残,这样伤敌两千,自损为零。

  “她当真是不要脸,抢了母亲的位置,还想让她孩子抢我们的家产。”

  “母亲你的嫁妆可以花在我们身上,但是不能花在别人身上。”陆文越表达着不满。

  沈秋霜还以为他进步,可见面后都提了两次家产。

  一个八岁的孩子,这样真不让人喜欢。

  或者说,真的很让人讨厌。

  “那本来就是她的位置,没有抢。”沈秋霜纠正下陆文越的说法。

  “他们凭什么收回去,母亲你赚了那么多钱。”陆文越有些不服气。

  那嫁妆单子上的铺子,他特意找人打听,在母亲接手之前一直都是亏损的。

  是母亲,让那些铺子起死回生,成为京城的招牌。

  “就凭那是程国公府的财产,他们收回去也是应该的。”沈秋霜自嘲地笑着。

  那不是她的嫁妆,而是国公府的财产,他们想给谁就给谁。

  哪怕她让嫁妆翻了三倍,但那也是国公府与将军府的,与她这个人无关。

  用他们的话来说,没有程家女陆家妇的身份跟底子,她什么都做不成。

  所以现在她用农家妇的身份来致富,用沈秋霜的名字攒下的人脉。

  “母亲,你什么时候回京城?我陪您回去,才不要陪不相干的人。”陆文越帮母亲捏着肩膀。

  他靠近后发现母亲并没有拒绝,就开始撒娇。

  沈秋霜摇头,“我不回去,这里的日子很好,我很喜欢。”

  “人生过半,平平淡淡才是真。”

  “文越你来这一趟,证明我这辈子也不是一无是处,谢谢你。”

  陆文越听完后,眼泪往下掉,往前凑凑正好滴在母亲的脖颈处。

  “母亲,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好的母亲。”

  “是儿子软弱,不敢为您争取,您走后,我每日每夜都在后悔。”

  沈秋霜拍拍他的手,“别再叫我母亲,被他们听到会生气。”

  “你往后还要靠着他们生活,我现在无法给你提供任何帮助。”

  她这话已经是在提醒陆文越,如果他现在停下来,她不会对他下手。

  如果他坚持挑唆她回京,那就是别有目的,至于替谁做这件事,目前还不确定。

  “母亲,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其他都可以不要。”

  “你平时对我们严厉,实际上是慈母之心,我懂得太晚。”陆文越扑到母亲怀中哭。

  闻着她身上陌生的乡土气息,有些不适应。

  这一份“母慈子孝”的画面,让彭小树跟彭苗儿气鼓鼓地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