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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逐越有气无力,见他一直不回答,想着可能是听不懂中文,便又换成英文问了一遍,结果这男人还是完全不理他。

  秦逐越想生气,但是没力气。

  罢了。

  他现在意识已然完全清醒。

  他没死。

  只要没死就好。

  不管想杀他的人是谁,既然没杀成,那他就有报仇的机会!

  可身上的伤口好痛,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可能要被痛死了。

  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秦逐越的视线被床边男人挡住,所以这会儿他看不到推开门的人是谁,只能看到男人转过身,恭敬地喊了声:“小姐。”

  这不是会说话吗?

  刚刚对着他就一声不吭,真可恶。

  他很想坐起来看看来人是谁,但是身上又疼又没力气,只能继续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

  “他怎么样了?”是一个清丽又有点熟悉的女声。

  秦逐越目光闪烁。

  这个声音,是……

  男人稍微让开一点。

  沈岁晚出现在他面前。

  秦逐越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果然是你。”

  “你醒了。”沈岁晚面色平静,“醒得还挺早。”

  秦逐越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就算再蠢也能明白现在这是个什么状况。

  沈岁晚救了他。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快死在异国他乡的时候,救了他的人,竟然是沈岁晚。

  沈岁晚显然没有要跟他聊天的意思,只是对保镖说:“好好看着他,别让他想办法捣乱。”

  秦逐越:“……”

  他苦笑:“喂,我现在动弹一下都费劲,怎么捣乱?”

  “我不知道。”沈岁晚说,“但我觉得,对你这种人,还是防着点好。”

  秦逐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沈岁晚准备离开,秦逐越突然叫住她:“等等……”

  念在他还身受重伤的份儿上,沈岁晚停下脚步,耐心地问:“怎么了?”

  “谢谢。”

  秦逐越十分不自然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沈岁晚笑笑:“你就不怕是我让人伤了你,然后绑架你?”

  “我不是**。”秦逐越苦笑,“我跟你虽然之前发生过点不愉快,但还没到什么深仇大恨的地步,你没必要做这种事。”

  更何况,他遇到的那些人,好像是专业的杀手,一出手就是杀招,明显根本就没想让他活着。

  如果不是他命大逃了,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要是幕后主使真是沈岁晚,他现在还能活着躺在这跟她说话?

  还有一点,他也很清楚。

  如果沈岁晚不救他,就算他从那群人手里逃了出来,那么重的伤再加上晕倒,他照样得去见阎王爷。

  所以现在,沈岁晚于他而言,有救命之恩。

  “真的,很谢谢你。”他凝眸望着沈岁晚。

  “等以后再谢吧。”沈岁晚意味深长,“你先休息。”

  说完,她转身离开。

  秦逐越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本想目送她出门,结果床边的男人毫不留情地挡住了他的视线。

  “你……”秦逐越很无语地看着他。

  “有需要就说,没需要就睡,过一会儿医生会过来给你换药。”

  秦逐越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我想喝水。”

  男人也没磨叽,转身去倒了一杯水端过来。

  “好哥哥,你觉得我现在这样能坐起来喝吗?”秦逐越快哭了。

  男人“啧”了一声,好像有点不耐烦,但还是找了一根吸管,让他用吸管喝。

  喝了几口水之后,秦逐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男人把水杯放到一旁,又面无表情地往床边一站。

  “你是沈家的保镖吗?还是霍家的?”

  “……”

  “你叫什么名字?”

  “……”

  “你今年多大?我该叫你哥还是叫你弟?能去帮我把沈岁……沈小姐喊过来吗?我还想跟她好好道个谢。”

  男人终于忍不住了,抬手捏住了他的嘴。

  被手动闭麦了的秦逐越终于安静下来。

  他开始思考他这次差点被杀的事情。

  这些年他很荒唐,得罪过的人不少。

  但这么想让他死,还能花大价钱找到这些专业杀手的,好像没几个。

  秦逐越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天在饭店,秦逐音被他气得近乎扭曲的脸。

  呵,想想,最有可能的,也就是那个女人了。

  秦逐越一直都知道秦逐音不是个善茬,她要是真这么心狠手辣,他也不意外。

  亲情?他们之间,不存在的。

  他突然很好奇。

  如果要杀他的人真是秦逐音,他那位天天以正人君子自居的大哥,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秦逐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到底身受重伤,没过一会儿,他又觉得脑袋昏昏沉沉,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

  这会儿已经是早上了,别墅的佣人在桌上摆好了早餐。

  沈岁晚坐在餐桌前,看到手机上有霍砚修不久之前给她发的消息。

  “我马上就回去。”

  他干什么去了,一晚上都没回来?

  其实沈岁晚心里隐隐有点猜测。

  昨晚的宴会上那个侍者太古怪。

  这一晚上,霍砚修恐怕就是在处理那件事。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沈岁晚本以为是霍砚修打来的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是苏温迎。

  这会儿,国内的时间应该是晚上。

  “温迎。”沈岁晚接起电话。

  “我看到了!我看到霍砚舟一直珍藏的那幅画了!”电话那边的苏温迎压低声音说,“晚晚,那画上画的,真的是你啊!”

  沈岁晚微微拧眉。

  “我今天联系霍砚舟,说想买几幅他的画送人,问他能不能给我推荐一下。后来我又问,能不能去他的私人画室看看,本来以为他会拒绝的,没想到他立刻就答应了。”

  连苏温迎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她顺利地进入了霍砚舟的私人画室。

  然后,她看到了。

  那幅画摆在一个并不起眼的位置,但她还是一眼就能看到。

  因为那幅画上,是身着红裙,正在跳舞的沈岁晚。

  她问霍砚舟,那就是你珍藏多年的那幅画吗?

  而霍砚舟没有否认。

  听完苏温迎的话之后,沈岁晚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是有意让你看到的。”

  “什么?”苏温迎愣了一下。

  “霍砚舟的私人画室,从来都不会轻易让别人进。”

  “我就说嘛,之前我也听说过,有人想去他的私人画室,他每次都是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