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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非她不可,只是嫌弃她送的人不干净?

  纪璇脸色煞白,猛地推开他,眼底满是嘲弄。

  “那我下次给世子找点愿意侍奉你的清倌。”

  她面色平淡,而一旁的男人闻言,脸色更是阴沉,垂眸睨着她,冷冷开口,“清倌?京城多的是往我身上扑的高门贵女,何必去找清倌?”

  “原来世子觉得那些人配不上您尊贵的身份。”纪璇冷笑连连,“那世子您看上哪位,或者哪几位高门贵女,大可告诉长公主,让她继续送。”

  “殷绪,你嫌我无趣,你母亲送你个有趣的,你还不满意吗?”她无视男人越来越沉的脸。

  “你们请我爹来侯府,让规劝我。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能和离?

  为什么我一定要围着你转,这场婚事就是一场错误。如今我要和离,放过你,就当做拨乱反正,不好吗?”

  纪璇盯着面前的男人,唇角微扬,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殷绪,你想对谁好都行,谁愿意往你身上生扑也罢,都不重要。

  什么誓言都不用管的,都可以不做数的。

  你不如就遵从你自己的心意,别委屈自己跟我在一起了,放了我吧。”

  殷绪手心猛地一紧,他垂眸,静默不语,视线落在纪璇泛红的眼尾。

  内室热气腾腾,她净白的脸更是殷红娇嫩。

  殷绪不由得想起今日看到的那一幕景象。

  纪璇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怨妇模样。

  今日在池云谏面前那摇曳生姿的笑,是他没见过的。

  他又想起那日在马车上纪伯远的话。

  若她真心想离开,就让她走,再替她觅得良配。

  那**是准许了。

  心里那股子燥热再次升起,让他莫名觉得烦闷。

  “你做梦!”

  殷绪转身离开,没再回内室,而是直接去了书房……

  常嬷嬷照常来送药。

  两人当着她的面将药喝完,然后躺在榻上,各自一床被褥,中间分隔的很远。

  纪璇一直没有睡着,她感受到身侧男人起身窸窣穿衣,接着是开门的声音。

  她又听到另一间房的房门被打开。

  流苏声音很轻很柔,“姑爷?”

  殷绪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关上房门。

  他们的声音被这扇门隔绝开。

  纪璇缓缓睁开眼,眼里尽是嘲弄。

  流苏踉跄的扶着廊柱,缓缓下了台阶,想要朝他行礼。

  “免了。”殷绪声音清淡。

  “怎么还没睡?”

  殷绪偏头,打量着流苏,目光暗沉。

  “脚伤的这几日,我休息够了多,在房里躺着有些闷,想着出来走走。少夫人……睡下了?”流苏微微弯唇,声音轻柔。

  殷绪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手上的酒壶之上。

  “酒?”

  “你如今酒量很好么?”

  殷绪抿唇,似是想起了什么,嗤笑一声。

  流苏下意识攥紧手中的酒瓶,没有答话。

  两人都静默着。

  片刻,流苏忽然开口,“姑爷,我想去房顶上喝酒,您能带我上去吗?”

  流苏往上指了指,微微勾唇,眉眼含笑。

  殷绪没有说话,只是上前一步,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便带着流苏飞身上了房顶。

  “原来上面这么高。”

  流苏探着头往下看去,不由得惊呼出声,但她的声音很轻。

  她晃了晃,差点脚滑,下意识攥紧男人腰间衣襟。

  殷绪置于她肩膀的手紧了紧,“不想摔死的话,就别乱动。”

  “就算摔下去了,姑爷会救我的,不是吗?”

  流苏挑眉,语调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笃定的娇纵,眸光亮的惊人。

  殷绪只是冷哼一声,他松开置于她腰间的手,缓缓坐了下来。

  流苏在他身侧坐下。

  “姑爷,要喝酒吗?”

  她将酒袋递给他。

  “不了,喝酒误事。”

  殷绪淡淡开口,眸子沉了沉。

  这酒喝下去,他怕待会回去内室看到纪璇心中恼火,会失控……

  “哦。”

  流苏轻轻笑着,随即仰头喝着酒,“咳咳咳咳……”

  那酒太过辛辣,她只觉得喉间一热,眼里也泛着水光。

  “阮流苏,你明明不会喝酒还硬要喝么。”殷绪拧着眉,看着她呛红的脸颊,声音微沉。

  他伸手欲夺下她手中的酒袋,却被流苏躲开了。

  “我要喝。”

  她瞪着殷绪,全然忘了尊卑,此时语气带着莫名的娇嗔。

  殷绪拢紧眉心,声音低哑却醇厚,“为什么想要喝酒?”

  流苏没有开口,只是再次仰头喝着酒。

  不多时,她眯着眼睛,双颊微红,唇角上扬,“喝醉了,就能忘掉一切不开心的事情。”

  “姑爷很开心吗?最近不是也因为少夫人……”

  “不准提她。”

  殷绪忽然睨着她,眼神微冷。

  流苏扯着唇角,她仰头看着天边圆月,“昨日我回了纪府,纪渊带着我了去摘星楼。”

  “那里新去了两个人,一个女子,一个少年。那女子同纪渊说话时很亲近,是很开朗的性子,后来那姑娘差点摔下楼,纪渊救了她……他们才认识没几日,就那样亲密了。”

  “而且那人是少夫人安排到酒楼的。可是,我却不知道。他们也不告诉我。”

  “最近这段日子,我跟她……好像不亲了。其实,我一直很羡慕少夫人。

  她生来就有一切,可我不一样,我生来就被爹抛弃了,娘一个人抚养我长大。

  后来她嫁给了纪大人,她们成了一家人。而我,始终却像个寄人篱下的外人。

  我娘待她很好,比待我还要好。纪渊心里有我,但也比不过她。我好羡慕她,羡慕她有纪大人纪渊这样的父兄……”

  “其实,我很嫉妒少夫人。”流苏咬着唇瓣,喉间溢出一声轻嗤。

  殷绪不语,眼底波澜不惊。

  流苏偏头望着男人,继续开口。

  “姑爷,我是不是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