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宫里头就几位娘娘。

  一位卫贵妃。

  接着是淑妃、娴妃。

  下头还有容嫔、湘贵人。

  这几位都是皇上登基时那些老臣送来的千金。

  皇上翻牌子去娘娘们宫里,但总是以国丧为由,给先帝守孝,说不易临幸妃嫔然后哄着她们。

  其实,他明白,皇上如今处境艰难,那些妃嫔背后都是权臣。

  在这个位子上,他不容自己有任何闪失。

  这一年多了,皇上心思大多放在国事上,在男女之事上总是淡定得很。

  他都以为皇上龙/、根……有恙,快急死他了。

  但今儿个……皇上看这位夫人的眼神可不一样。

  或许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唐福生再抬眼时发现纪璇盯着自己。

  “夫人?”唐福生吞咽着口水,手心紧了紧。

  纪璇微微摇头,轻笑出声,“唐总管,我要回长乐宫了,您还要跟着我吗?”

  皇上的大总管一直跟着她……不太好吧?

  唐福生弓着身子,“夫人先行一步,奴才得处理一下那宫女尸首。”

  “淑妃……”纪璇眯了眯眼,似是想到了什么,缓缓道,“唐总管,你可知……淑妃为何惩戒流苏?”

  “这奴才哪儿知道啊。”

  唐福生失笑着,叹着气,“淑妃性子本就乖张跋扈,而且爹是孟相,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昨个儿淑妃冲撞了太后,太后不允她参加寿宴,不让她去长乐宫。

  娘娘估计一直在气头上,这才苦了流苏姑娘。”

  纪璇若有所思的点头,低头又看了一眼怀里的披风,“若我不收下它,会如何?”

  唐福生想了想,只觉得后背发凉,谄媚的笑着,“夫人收下吧,别为难奴才了。”

  “若您不收下,奴才这脑袋恐怕也就没了。”

  出来前,皇上特意吩咐过——

  “给她。”

  这样简短带着帝王威压的两个字。

  他哪敢不从啊,求也得让殷夫人收下。

  唐福生抬起手,假意擦着头上的冷汗,惶恐开口:“求夫人怜悯。”

  纪璇没有戳穿他,“那我便收下了。”

  虽然不知道萧临是何意。

  ……

  纪璇悄悄回到长乐宫时,歌舞还在进行着。

  今夜藏冰所发生的事,似乎只是无人在意的小插曲,即便明日知道淑妃惩罚人,也只是今日这个被殷妙青收买的宫女罢了。

  高台之上,那道明黄身影依旧晃眼。

  纪璇落座,视线落在对面纪伯远身上,她思忖着殷绪今夜说的话。

  说她一拿到和离书,爹就会跟她断亲?

  爹会占卜……是不是知道殷绪会篡位?断亲也是因为怕她受牵连?

  那不同意和离又是为什么?

  如果明知道侯府是火坑,还要让她待在里面吗?

  纪璇坐在位子上,只能低着头思索,始终不敢抬头,可能是身上的目光太过灼热。

  寿宴到最后,是烟火盛宴。

  她终于抬眼,却发现萧临早已不见,并未在长乐宫外看烟火。

  纪璇对赏烟花并非很很感兴趣,所以站在最角落边上。

  “是你吧。”

  耳边冷不丁突然响起一道低哑男声。

  “什么?”

  纪璇吓了一跳。

  “燕王?”

  她皱眉,瞪大双眼愣愣的盯着萧裕俊美的脸,眼底满是错愕。

  “这是你的东西吧?”

  说着,萧裕手心里多了一枚翡翠耳坠,他抬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声音微沉。

  纪璇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视线落在他掌心。

  他手里的似乎就是她的耳坠,但早就丢了。

  可是为什么在萧裕手里?

  她跟燕王上辈子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过。

  “这不是妾身的。”

  纪璇摇头,目光平静。

  “总不可能是阮流苏的吧?”萧裕眉心微挑,低头看着手中的耳坠。

  萧裕也喜欢流苏?

  这是纪璇脑海里突然蹦出来的想法。

  这念头很快就被她否了。

  萧裕不喜欢流苏,他只喜欢萧临,他对兄长是很看重的。

  上辈子,萧裕还直言流苏是祸水,要杀了流苏。

  “燕王殿下,这耳坠真不是妾身的。”纪璇瞥了他一眼,恭敬道。

  “哦。”

  萧裕扯着唇,眉眼深邃,又道,“的确不是你的,这是我从四哥那里偷来的,应该是我哪位嫂嫂的。”

  “……”

  经他这么一说,纪璇似乎想起来了……这坠子确实丢了,丢在了醉月坊。

  那日她从醉月坊回府后,才发现自己少了一只耳坠。

  应该是落在榻上……被萧临捡去了。

  幸好她方才没承认。

  纪璇哂笑着,轻咳一声,“或许吧。”

  她尴尬的说着,然后悄悄往旁边移动步伐,索性这会儿所有人都在看烟火,她跟萧裕站在角落里,而且他们所在位置光线不好,暗得很,没人注意到他二人。

  “别挪了,本王不会对你如何的。”萧裕哼了一声,扭头盯着她,将她细细打量着,这才有了些王爷的气势和威严。

  纪璇脚步一顿,身子紧绷着。

  “其实,你是个美人。”萧裕睨着她,淡淡开口。

  纪璇愣了一下,扯着唇,“多谢王爷夸奖。”

  萧裕蹙着眉,有些诧异:“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你知道我以前的样子?”纪璇皱眉看着他。

  “我去摘星楼时见过你,你以前性子没这么活络。”萧裕脑海里浮现起从前见过的她的模样。

  她是那种比较羞赧温柔的性子。

  纪璇皱着眉,她上辈子跟此人并无交集,也不懂今**突然过来找她是为何。

  “燕王,妾身先走一步。”

  纪璇低声说着,正要离开,耳边忽然又响起男人平静淡然的嗓音。

  “你知道吗?两年前,你差点就要嫁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