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醒来时,已是黄昏。

  昏黄的日光透过窗子,倾斜的射入屋内,被束成黑色的纱挡住,到床边时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当苏流安缓缓睁开双眼,就看到某个男人如花似玉的脸,在昏黄的阳光之下,美的有些不真实。

  他就像是上帝最宠爱的艺术品,完美的找不出一点瑕疵,任谁见了他的容貌,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祸水。”她用眼神临摹他的面孔,由衷的感叹道。

  他的脸是惊心动魄的美,却又不失男子气概,其中那张薄唇最为引人注目,看了就忍不住想去品尝一番。

  心动不如行动,苏流安确实这么做了。

  她微微闭上眼睛,一点点靠近这个男人,直到只剩下一指的距离,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两人的呼吸。

  滑如瓷白如玉的皮肤在眼帘之下,让她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竟萌生出了初恋般的羞涩。

  她犹豫着要不要下口,却忽然被一只大手按住后脑,猛地压了下去。

  “唔……”苏流安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正巧对上了一双含笑又带溺宠的眸子。

  原来这人一直醒着,只等着她送上门来。

  等她回过神来,男人的舌已然进了她的口腔,霸道的掠夺着,甚有抵死缠绵的架势。

  她想要夺回主权,可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索性放松了接纳他的动作。

  商衍之得到了许可,眸间闪过一丝光亮,扣在她后脑勺的手开始不安分的下移。

  他家小娘子虽说不用什么胭脂水粉,身上却总有一股比胭脂水粉好闻千百倍的味道。

  肺腑间都是那淡淡的清香,他只觉着身上有一股燥热,点点滴滴的吞噬着理智。

  “娘子。”他一遍遍的唤着,眼神都变得有些炙热。

  本就宽松的腰带被解开,衣衫下软绵的触感让他心动,将手伸入衣服想要进行下一步动作。

  抬头看苏流安,却见她只是笑盈盈的,似乎是认可了他的行为,顿时,大脑中最后一根弦也断掉了。

  他有些焦急,手有些轻微的僵硬,动作却是急切。

  两人衣衫解去了大半,不规矩的大手却忽然被按住。

  “你确定要现在吗?”不急不缓的声音响起,给商衍之泼下来一盆冷水。

  商衍之身形一顿,意识逐渐回笼,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上一次因为一时冲动,自家娘子险些丢了性命,内力到现在还被封着,怎么敢再来一次。

  这下他一张俊脸直接垮了,只能看不能吃的滋味太难受,何况他还是已经被点着火了的。

  “娘子。”他与她对视,眼中满满是幽怨。

  以自家娘子那牙呲必报的性格,分明就是在报复他,报复他方才装睡的行径。

  腹部有个炙热的物体,可目的达到的苏流安却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只给了男人一个决绝的背影。

  “自己想办法解决。”

  商衍之有些哭笑不得,也明白人儿不会松口,只轻微的叹了一口气。

  苏流安觉着自己背后刮起一阵冷风,紧接着是门开合的声音。

  再转过身去看,房间就剩下她一个人,哪里还有某个男人的身影。

  某个黑暗的小角落里,廉弑看着自家主子疯一般的走了,惊讶得下巴险些脱臼。

  “小离离,你见过主子这般慌忙吗?”

  主子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就算当初实力弱,不敌对手时跑路,也没见他这么快过。

  “主母在,不奇怪。”佘离惜字如金的回答。

  自从有这么多人出现,主子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他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可以说是在刷新他们的三观。

  “也对。”廉弑点点头,又隐藏回黑暗。

  只要跟在主母身边,就能看到主子各种让人惊掉下巴的行为,比如像风一样奔跑,又比如板着一张冰块脸说情话。

  两人刚说完话,就看到一个墨色的身影,发了疯一样的往苏流安房间的方向跑去。

  这人的速度不及商衍之,却也是极快的,只是一眨眼就没了。

  藏在暗处的两个人对视一眼,佘离去寻找自家主子,廉弑紧跟在那道身影之后。

  “还真会挑时候。”廉弑低咒道。

  如今主母没有半点内力,几乎等于手足无寸铁的弱女子,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主上还不得把他皮撕了油炸。

  他武功比那人强不少,两息时间就追上了,手还没抓到人,就是震耳欲聋的踹门声。

  仅仅是一脚,那红木做的门就被踹得四分五裂。

  廉弑也看清楚了那人,眸中闪过一丝暗光,闪身到了暗处。

  “啊,我的门啊,很贵的。”房内传来一声尖叫。

  苏流安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气势汹汹到门口,想要和砸门的凶手理论。

  可看清楚来人的脸,她的一腔怒火就消了大半。

  “咳,你怎么来了?”她轻轻咳嗽一声,缓解无形的尴尬。

  “为什么她醒不过来?”

  门口的人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这人不是别的,正是被关在房间中数日,几乎是相思成疾的九酒。

  他方才见了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人,却不再是生机勃勃的模样了。

  她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吹弹可破的皮肤更没有一点血色,就如同失去了生命。

  九酒跟在苏流安身边许久,觉着她应当是吃了药假死,就擅自给喂了解药。

  可解药已经喂了两个多时辰,床上的人儿仍然没有一丝生机,他这才慌了心神。

  苏流安脸色骤然一变,“你给她吃了那东西?”

  “是,怎么了?”

  九酒被她突如其来的严肃吓的一愣,心跳漏了一拍,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难不成,婉儿并不是吃了假死的药才成了那服样子。

  “你……真是太胡闹了。”

  苏流安呵斥一声,顾不得自己还没有穿鞋,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夺门而出。

  “人如今在哪里?快点带路。”

  若是真的错过了时辰,那么就连她也回天乏术了。

  “跟我来。”

  九酒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急忙追上去,在前边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