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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毅侯府。

  陆阿娇跪在地上,她知道陆家完了,她没有办法嫁进侯府成为世子妃。

  可她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她想赌一把。

  于是,陆阿娇来到了侯府。

  “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非要见到本候才肯说?”

  勇毅侯庄成德身份尊贵,乃是当今太后的亲弟弟。

  他的侄子是皇帝,侄女是长公主。

  可以说在整个朝堂上都可以横着走。

  他目光冰冷地扫向跪在地上的陆阿娇,满脸不悦。

  勇毅侯的嫡次子庄礼怀看向陆阿娇,赶紧开口催促道。

  “把你跟我说的,立刻跟我父亲说一遍。”

  他虽然是侯府世子,但并不得自己父亲的喜欢,反倒是他的大哥,庶长子庄礼兴更得父亲的欢心。

  所以,他很需要让自己父亲对他刮目相看。

  “侯爷,摄政王跟沈妙仪来了陆家,将我哥哥带走了。”

  勇毅侯庄成德对于这个消息,并不意外。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自己这个没出息的儿子,转身就要走。

  可陆阿娇却急忙喊出了勇毅侯。

  “侯爷,摄政王跟沈妙仪带走我哥哥,是因为三年前的南境一战。”

  勇毅侯原本要离去的脚步停顿了片刻。

  陆阿娇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虽然那时候她很单纯,但哥哥跟母亲说的事情,也从不避讳她。

  这些年,她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

  只不过事不关己,她自然当作不知道。

  但如果能用这个消息,换取她嫁进侯府,她觉得值得。

  “侯爷猜猜,若是被他们知道了当年沈家父子真正的死因,这件事情能否在帝都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勇毅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些年,沈妙仪一介孤女,并没有本事调查真相。

  况且她当年去了南下庄子养病,又有陆承恩掌控着,他们自然也就没将沈妙仪当回事。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

  沈妙仪攀附上了摄政王楚危疑,那可是一条疯狗。

  逮住谁若是一口咬上,只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松口,非得咬掉你身上一块肉不可。

  楚危疑这个人不能小瞧。

  他必须得未雨绸缪,提前做打算,避免被人一锅全端了。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陆阿娇,询问道。

  “知道的不少,既然你今日跟本候说了这么多,说说你想要什么?”

  陆阿娇挺直腰板,看向勇毅侯。

  “我想做世子妃,只要侯爷答应,我愿意潜伏在沈妙仪身边,为您打探情报。”

  勇毅侯看了看陆阿娇,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世子儿子。

  “本候允了。”

  随后,又对庄礼怀吩咐道。

  “好好安顿好陆小姐,本候会助你回到沈妙仪身边,事成之后,本候允诺你世子妃之位。”

  陆阿娇松了一口气。

  这次算是赌对了,只要她能办成这件事,日后她就是世子妃,侯夫人,以后也是尊贵体面之人。

  再也没有人敢瞧不起她。

  只是,她未来的丈夫,似乎并没有她这份本事。

  故而起身的时候,她一个没站稳,差一点就摔倒在庶长子庄礼兴身上。

  “真是对不住,一时没站稳,多谢大哥。”

  庄礼兴若有若无的笑着,看着陆阿娇轻声道。

  “无妨!”

  安顿好陆家人,沈妙仪原本还想留在山庄,却被楚危疑强行带走了。

  “为何不让我留在山庄内?”

  沈妙仪不解。

  难道,楚危疑不想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楚危疑却指了指沈妙仪的眸子。

  “看看你双眼猩红的眸子,再这么下去,你定会落入陆承恩的圈套。”

  沈妙仪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师兄,你什么意思?”

  楚危疑看着沈妙仪,叹息一口气。

  “三年前,我曾去过南境,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陆承恩说的是真的,但他能告诉你,绝不单单只是为了保命这么简单,你要有一个绝对清醒的头脑跟他周旋。”

  沈妙仪现在只是看上去镇定,其实内心早就波涛汹涌。

  她脑子在这一刻,一片空白。

  不得不承认,楚危疑说得很对。

  若是继续跟陆承恩周旋,接下来,只怕她要被陆承恩牵着鼻子走了,他说什么是什么,没有半分思考能力。

  到时候,她可就成了陆承恩手里的一把刀。

  沈妙仪要的是还原父兄战死的真相,而不是别人说几句,她就相信的一个谎言。

  想到这里,她仿佛一瞬间清醒了许多。

  “多谢师兄提醒,否则,我怕是走进了迷魂阵。”

  沈妙仪不想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她就是想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罢了。

  经过了一晚上的闹剧,天都大亮了。

  她的确是很累了,应该回去休息一下,歇歇脑子。

  有时候越是追求真相,就越是会犯糊涂,她不能让自己变成一个糊涂蛋。

  哪怕沈妙仪想得很明白,可她往外走的时候,越到门前便脚下越快,到后来几乎是小跑了起来。

  眼看就要跌倒,被楚危疑手疾眼快地抓住了手腕。

  沈妙仪这才勉强站稳,抓着他衣袖有些气喘。

  “跑这么快做什么?心里难过,就跟师兄说。”

  沈妙仪摇了摇头。

  “我们回去吧。”

  沈妙仪就好像发泄完了心中所有的委屈,突然收敛起自己的情绪。

  她转身上了回国公府的马车。

  一路上,一直没说话。

  就好像真的累了。

  马车稳稳走在路上,沈妙仪跟楚危疑坐在马车内。

  她突然看向楚危疑,询问道。

  “战场凶险吗?”

  楚危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着她死死抓着袖口,目光落在她紧皱的眉头上,收回视线。

  “凶险,死人也是常有的事。”

  沈妙仪皱眉。

  “是啊,战场那么凶险,父兄几次都能平安回来,为何南境一战,举全国之力,我母亲又在后方确保粮草充足的情况下,他们还是战死了。”

  尽管她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甚至也大致猜测过。

  当从陆承恩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她心里还是非常震惊与失望。

  “沈家三代武将,都出自军中,战死沙场也好,马革裹尸也罢,沈家从不畏惧,因为这本就是大将军的归宿。”

  “可他们不应该死于阴谋和算计之下,不应该死于自己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