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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平长公主脸上带着一丝绝望。

  这一生最在乎的,就是长公主这个名号。

  安平长公主更加知道,一旦以长公主的名义揭穿了皇帝的虚伪,那么这个名号,就会随着烟消云散。

  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沈妙仪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这辈子,每隔两个小时的痛苦,安平长公主实在不想再承受一次。

  沈妙仪淡定地笑着,从怀里拿出一颗红色的小药丸,放在了桌子上。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而付出代价,既然有了选择,那就不要后悔。

  “放心,只要你按时服药,一颗药丸可顶一个月的时间。”

  安平长公主就知道,沈妙仪没有这么轻易放过她。

  果然都是需要代价的。

  前半生可以肆无忌惮地享受人生,而后半生却要受制于人。

  尽管这样,安平长公主依旧觉得,能活着就是好的。

  一个自私的人,只要能活下来,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是这样没有尊严地活着,要被人威胁,也在所不惜。

  就在沈妙仪要离开长公主府的时候,临上马车,却看到陆承恩不知从哪走了出来。

  这段时间为了自保,陆承恩几乎躲了起来。

  尽管生活在长公主府,可他根本就不敢露面。

  他知道安平长公主性子暴躁,一旦毒发,就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会遭遇不测。

  所以,陆承恩根本就不敢现身。

  如今他没有半点地位,又没有人护着,脆弱得不成样子。

  倒也不是没想过要去投奔自己的亲妹妹,可惜,连个消息都放不出去。

  意外得知沈妙仪来了,犹如见到了救星。

  “妙仪,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做着噩梦,每每回想我们的曾经,都觉得对不起你。”

  陆承恩还是老套路。

  觉得跟沈妙仪认错道歉,可以借助她的力量,能逃离安平长公主府。

  但他并没有痴心妄想,觉得还能重新得到沈妙仪。

  只是希望沈妙仪能看在曾经夫妻的份上。可以帮一帮他。

  “几日不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陆承恩听到沈妙仪对自己的关心,眼泪有些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曾经,他们也是相亲相爱的夫妻。

  人只有在落魄的时候,才会想起曾经的美好。

  陆承恩现在回想起来,以前当国公的时候,犹如上辈子的事情。

  “没想到,如今还能关心我的人,竟然是你。”

  “我以前真不是人,竟然会那样地对你,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了。”

  陆承恩字字句句都是提到以前。

  其实就是想唤起她们曾经的感情。

  甚至,在伤心的时候,还抹着几滴眼泪。

  他一双眼睛通红,再加上如今天气寒冷,陆承恩的腿疾又犯了,就连走路都是一瘸一瘸的。

  可他不是以前那个玉面郎君,而是被生活磨砺了的老男人。

  这副样子,只会显得他更加猥琐。

  沈妙仪有些嫌弃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以前那样一个爱干净的人,如今身上一股子馊味?”

  陆承恩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闻了闻自己的身上。

  他已经很久没有洗澡了。

  甚至为了躲避安平长公主,在这偌大的公主府内,只能四处逃窜。

  生怕哪天被安平长公主看到,遭来一顿暴揍。

  尽管是个驸马,可安平长公主府内,没有一个下人瞧得起他。

  甚至,就连最下等的嬷嬷都能随意欺负他。

  看到陆承恩如今的生活,让沈妙仪想起了前世。

  这不就是她前世凄惨生活吗?

  如今,倒是被陆承恩体验到了。

  前后的差距对比,倒是让沈妙仪有些释然了。

  “我知道,如今我不配出现在你面前,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是我活该。”

  “我只是想见你一面,亲口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陆承恩的态度非常虔诚。

  好像真的知道自己错了,说得很是认真。

  可沈妙仪的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虽然她释怀了,并不代表就能原谅陆承恩。

  更不代表她圣母心,能将他从安平长公主的手里救出来。

  面对着前世仇人。

  沈妙仪的心里只有浓烈的恨意。

  “既然你说你知道错了,知道是你以前对不起我,那你打算要如何补偿我?”

  陆承恩的眼睛一亮。

  顿时觉得沈妙仪这是在给他机会。

  既然要补偿,那就说明沈妙仪其实还是在乎他的。

  毕竟,没有爱,又哪来的恨呢?

  陆承恩的眼底闪过一丝希望,赶紧开口回答道。

  “你说如何?只要能弥补你以前的伤害,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我可以留在你身边侍候你。”

  “哪怕给你端水洗脚,给你当脚蹬上马车都行。”

  陆承恩的眼睛闪烁着一抹亮光,觉得前方都是希望。

  却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

  话音刚落,就被突如其来地一脚踹飞了出去。

  楚危疑原本过来接沈妙仪回府,带着面具来到长公主府。

  没想到竟看到一只癞**想要挖自己的墙角。

  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什么东西。

  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是他的脾气太好了吗?

  一个两个的,竟然都生出想挖他墙角的心思。

  “本王看你是活腻了,什么梦都敢做。”

  陆承恩强忍着疼痛。

  等他抬头看清来人的时候,只觉得天都塌了。

  怎么也没想到,楚危疑竟然来了,而且还听到了他方才说的那些话。

  陆承恩顿时慌了神,赶紧跪在地上解释着。

  “王爷恕罪,我当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以前对不起妙仪,想给她道歉,想弥补我之前做的混账事。”

  楚危疑的眸子都能喷出火了。

  死死的盯着陆承恩。

  “妙仪也是你叫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如今都成什么样了,还做着彻头彻尾的美梦呢?”

  陆承恩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他一向是个识时务的人,从来都知道,楚危疑若想杀人,不需要经过任何人同意。

  尤其他现在身份卑微。

  这一刻,他是真的害怕了。

  “都是我的错,还请王爷您饶命,您就把我当个小玩意给放了。”

  “以后我绝对不敢再出现在你面前,更不敢出现在沈小姐面前。”

  楚危疑皱着眉头,看着跪在地上贪生怕死的陆承恩。

  他实在不明白,这癞**当初是如何娶到沈妙仪的?

  可陆承恩并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求饶,认错。

  “求您了,王爷,您就饶了我吧,把我当成一个蝼蚁放了我吧。”

  陆承恩的额头都磕破了,可丢脸的不是他。

  而是沈妙仪。

  虽然,有一个辜负了自己的前夫很丢人,但若是你这个前夫落魄得上不得台面,让人提起就觉得晦气。

  一如面前的陆承恩,这更让沈妙仪丢人。

  “你别说话,是我以前脑子被门挤了,谁没有点儿黑历史,你不准再提了。”

  楚危疑一直憋着乐,也觉得陆承恩如今真是上不得台面。

  就算一刀杀了他,他的血也只会脏了自己的宝剑。

  “赶紧滚,以后若再敢出现在我们面前,本王就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