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热的鲜血,溅在那士卒的脸上,非但没有让他感到恐惧,反而让他脸上的狂热之色更浓。

  虎威军,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那些原本还仗着人多,疯狂冲击营地的溃兵,瞬间就撞上了一堵由钢铁与死亡组成的墙壁。

  “噗嗤!噗嗤!”

  刀锋入肉的声音,不绝于耳。

  在军阵的加持下,虎威军的战力,得到几何倍数的增长。

  他们不再是单纯的个体,而是一个整体,一个高效运转的杀戮机器。

  最关键的是,那些被他们杀死的溃兵,死后散逸出的恐惧与怨念,竟也被那血色的煞气云海吸收。

  林牧之清晰地感觉到,头顶那片煞气云海,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浓郁,更加粘稠。

  而随着煞气的增强,虎威军士卒们的力量,也变得更强!

  这是一个完美的杀戮循环!

  ……

  与此同时。

  盟军中军帅帐之内,早已乱作一团。

  崇州王白山、徐州王白冲、庆州王白道等一众藩王,全都聚集在此,一个个脸色铁青。

  白山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一拍桌案,对着帐内众人怒骂。

  “外圈是谁守的?豫州王的人?还是青州王的人?都让对方趁夜杀进来放火了,他们是猪吗?几万人在外围,连个预警都没有!”

  其他几个藩王也跟着骂起来。

  “就是,一群饭桶!老子的先锋营,还没出征,就这么被自己人冲散!”

  “查,必须严查!等天亮了,把负责外围警戒的将领,全都给老子砍!”

  就在众人相互指责,吵得不可开交之际,一股恐怖至极的气息,陡然从远处传来。

  那股气息,充满了血腥与杀伐,仿佛一头绝世凶兽,在黑夜中苏醒。

  让帐内所有争吵的藩王,都瞬间闭上嘴巴,齐刷刷地望向气息传来的方向。

  徐州王白冲脸上满是惊疑不定,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道:“这股力量……这是军阵?”

  庆州王白道也皱起眉头,他仔细感知片刻,疑惑的道:“这地方……好像是那个林牧之的地盘吧?镇北王府的人?”

  此言一出,帐内一片死寂。

  白山脸上的怒意,缓缓褪去,取而代的,是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

  他想起自己之前还嘲讽白玉堂,说他派来的人少,是来敷衍了事。

  看来是错怪幽州王了,虽然派来的人少,但竟然出动了军阵部队。

  这种宝贝疙瘩,都舍得派出来。

  感叹过后,白山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这林牧之,手握如此精锐的军阵部队,若是能拉拢过来,岂不是一大助力?

  不光是白山,帐内其他藩王,也都动起了类似的心思。

  他们在纠结的同时,也不忘了正事。

  “都别愣着,各自传令下去,都别掖着藏着了,让手下的军阵部队动手,先把这场乱子给我平息下去!”

  他们来勤王,自然不可能不带自己手底下的王牌。

  只不过,这些精锐中的精锐,之前都被他们当宝贝一样,放在最安全的内营,根本没想过会这么早动用。

  随着各路藩王的命令传达下去。

  “吼!”

  “嗷!”

  数道同样强横霸道的气息,从盟军大营各处冲天而起。

  青州王的狼军,豫州王的鬼面军,徐州王的陷阵营……

  这些平日里秘不示人的王牌部队,纷纷亮出獠牙。

  随着这些真正的精锐军阵部队出动,整个盟军大营的混乱,终于开始得到遏制。

  四处乱窜的溃兵,被这些战力恐怖的军阵部队,毫不留情地镇压、屠杀。

  林牧之那边,在其他藩王军阵部队出动,分担走大部分压力后,也终于缓过一口气。

  赵山带着浑身浴血的虎威军,花了不小的功夫,总算将冲入营地的溃兵清剿干净,重新把大营稳住。

  ……

  另一边,眼看盟军大营深处,数道强横气息冲天而起,带队袭营的张威所部副将,便知道事不可为。

  “撤!”

  他当机立断,下达撤退的命令。

  来时悄无声息,退时却狼狈不堪。

  张威派出来的五千骑兵,在造成巨大的骚乱后,便果断后撤。

  然而,反应过来的各路诸侯,岂会让他们轻易离开。

  一路追杀之下,等他们逃回虎牢关时,原本五千人的队伍,只剩下不到两千。

  虎牢关城楼上,张威听着李副将带回的战报,非但没有因为巨大的损失而动怒,反而放声大笑。

  “哈哈哈,好啊,损失三千人,却搅得他们八十万大军一夜不得安宁,自相残杀!这笔买卖值!”

  混乱平息,天色大亮。

  整个盟军大营,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与烧焦的恶臭。

  清点损失的报告,如同雪片般飞进中军帅帐,每一封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在座诸位藩王的心头。

  帅帐之内,气氛压抑得可怕。

  一个负责统计的文官,声音都在发抖,他颤巍巍的念着报告。

  “启禀诸位王爷,昨夜一战,我军……我军伤亡……超过三十万!”

  “其中,死于自相践踏与友军误伤者,占九成以上!”

  “另有数家兵力较少的藩王,麾下兵马已经全军覆没。”

  这番话,让帐内本就凝重的空气,几乎要凝固成冰。

  林牧之坐在最末尾的角落,安静地听着,心中毫无波澜,一群乌合之众,打成这个样子,真是半点不意外。

  主位的白山脸色铁青,他看着下方那些或悲愤、或惊惧、或麻木的藩王,猛地一拍桌案。

  “都看见了,这就是咱们争吵不休的结果!”

  “再这么下去,别说讨伐国贼,咱们自己就把自己玩死,我看,大家也别勤王了,都各回各家,等着白易挨个收拾吧!”

  “大哥说得对!”

  徐州王白冲第一个跳起来,他瞪着眼睛,直接看向对面的青州王白定。

  “没有盟主,大家就是一盘散沙!继续拖下去,昨晚的事情还得再来!青州王,你觉得呢?”

  青州王白定,一直闭目养神,此刻缓缓睁开眼睛,他面色沉静,对着众人点了点头。

  “白冲的话糙理不糙,今天必须把盟主之位定下来!”

  有了两位实力最强的藩王表态,事情总算有了进展。

  豫州王这次没再阴阳怪气,他只是看一眼白定,又看一眼白山,轻叹一声。

  “事已至此,两位王爷看着办吧,我豫州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