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低眉顺目,试图用恭谨掩盖心虚。

  秦桧面色平静,但微微抿紧的嘴角泄露了他的不安。

  赵高则一如既往地谦卑低着头,眼神却在地面和颜欢的脚之间飞快地扫过。

  颜欢终于停止了敲击,他拿起那份报告,随意地翻动着,纸张发出哗啦的轻响。

  他看得似乎很仔细,又似乎根本没往心里去。

  几分钟,他抬起头,目光在三人身上慢悠悠地转了一圈。

  “……”

  “你们三个……”

  “当我**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惊雷在三人心头炸响!

  “丞相息怒!”和珅第一个噗通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

  “下官…下官绝无此意啊!”

  “此报告句句属实,皆是下官与秦大人、赵大人连日来呕心沥血、反复核查……”

  “?”

  “擦!”

  “来,你tm给我通俗易懂地讲讲,这个‘地脉灵压谐振导致的植物细胞壁透性逆转’是个什么现象?”

  “呃…这…这个……”

  和珅瞬间卡壳,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他哪里懂这些,全是秦桧为了显得高深莫测编造出来的术语!

  他下意识地看向秦桧。

  颜欢的目光也顺势落到秦桧身上:

  “还有你,你tm文笔不错啊?”

  “这报告写得跟踢皮球似得,困难说得比天大,还想跟我要资源?怎么的,写的这么详细是要跟我打官司啊?!”

  秦桧脸色一白,连忙躬身:

  “丞相明鉴,在下只是依据事实,秉笔直书……”

  “?”颜欢拿起桌案另一角放着的一一张照片。

  正是和珅之前,辛勤劳作三分钟的绝美影像。

  “摆拍都拍的那么没水平,衣服那么干净要当练习生出道是吧?!”

  他又抓起一小把从试验田里取来的、干瘪发黑的土块和病苗,扔到三人面前。

  “这特么明明是浇水太多沤根了!你们这群**!”

  最后,他的目光锁定试图降低存在感的赵高:

  “tm还有你,你整理的档案也很及时嘛。”

  “这么多陈年旧档,一下就找出这么多佐证?效率真tm高!”

  “吟风爵都没你能干!”

  赵高腿一软,也跪了下来,声音发颤:

  “丞相…下官…下官只是尽分内之职……”

  “滚你们丫的!”颜欢猛地一拍桌子。

  他站起身,踱步到三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你们该不会觉得,到了奥赫玛躺着就行了吧?知道敌人是什么玩意儿么?!”

  他指着那份报告:“还特么想组团忽悠我?真以为在这那么好混饭吃?”

  “给你们两个选择。”

  “一,我现在就弄死你们!”

  三人闻言,脸上瞬间血色尽失。

  不是,直接就要弄死的吗?!

  “二。”

  颜欢眯起眼睛:

  “这回我就当只是和珅的锅,至于你们两个,想踩着他**?”

  “如果你们的事办不好,还想着瞎鸡儿糊弄。”

  “我就把你们三个,还有那个司马懿,一起跟那些不听话的元老一样沉湖里!”

  “听明白没有?”

  “黎明机器的阳光可不是那么好蹭的!”

  “明…明白了!谢丞相不杀之恩!”三人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磕头如捣蒜。

  “给我滚!”

  “三天后要是再没成果,你们还是早点写遗书吧!”

  “…遵命!”

  三人连滚爬爬、狼狈不堪地退出了宫殿,直到远离了那片令人窒息的威压,才敢稍微喘口气。

  惊魂未定之下,压抑的怒火和恐惧瞬间转化为对彼此的怨恨和猜忌。

  和珅首先发难,指着秦桧,气得浑身发抖:

  “都是你!非要写那些**不通的术语!”

  “还有你!”他又指向赵高。

  “装什么老好人!要不是你拱火,我们至于弄出那份破报告吗?!”

  秦桧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反唇相讥:

  “若非和大人你急功近利,意图欺瞒,行事不密,又怎会授人以柄?”

  “那些术语,不正是为了替你遮掩那可笑的结果吗?!”

  赵高则一脸委屈,声音却带着刺:

  “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二位不思如何同舟共济、共渡难关,反而互相攻讦,岂非自寻死路?”

  “同舟共济?我看是同归于尽!”和珅咬牙切齿。

  “若不是秦桧暗中监视,意图告发,岂会引来丞相关注?!”

  “荒谬!若非你和珅无能,连区区田亩都打理不好,又何来后续之事?!”秦桧反驳。

  “够了!”赵高打断他们,虽然脸色也不好看,但还维持着一丝冷静:

  “丞相只给了三日!再吵下去,我等就真要沉湖了。”

  “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让那些该死的苗子活过来!”

  “和先生,依丞相所言,是你水浇的太多了!”

  “我记得在树庭里,阁下确实对农事有所建树,为何在圣城不好好表现呢?!”

  面对赵高的质问,和珅冷哼一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谁知道丞相对这区区几亩粮食如此看重?”

  他甩了甩袖子,试图找回一点颜面:

  “在树庭,这等杂务自有学生们打理,何须我等亲力亲为?更遑论如此步步紧逼!”

  他将责任推给了环境差异和颜欢的不近人情。

  秦桧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插嘴:

  “哦?看来和大人所谓的‘对农事有所建树’,便是建立在窃取学生成果之上?”

  “如今亲自动手,便原形毕露了?难怪连浇水这等基础之事都能弄巧成拙。”

  他毫不客气地揭短,既然颜欢已经点名是和珅主要责任,他自然落井下石。

  “你…!”和珅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指着秦桧,手指都在发抖:

  “你这家伙别得意!还不是你与赵高暗中串联,弄出那劳什子条例,又跑来监视于我,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那个…让一下。”

  此时,遐蝶手捧着一份糕点,来到三人面前。

  “?”三人盯着新来的遐蝶,一脸诧异之色。

  听说这个女人,还是城外计划攻陷奥赫玛的叛军送进来的。

  一看就是奸细!

  “哼!既然责任都被归咎到了我身上,那便不奉陪了。”和珅瞥了两人一眼,悍然离去。

  秦桧阴森一笑:

  “我会盯着你的。”

  “若是再将事情弄砸,休怪秦某在被沉湖前施以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