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着拉宸儿入红尘?”苏妘抬眸问他。

  萧陆声想了想,他问道:“那妘儿觉得与我一生,快不快活?”

  苏妘脸一红,“自然是——快活的。”

  “那就对了。”他感叹了一声,“我虽觉得这江山无甚重要,但好歹是父皇亲传给我的,皇家子嗣凋零,这个任务还是得交给宸儿,瑶儿、蓁蓁来承担,否则,偌大的家业谁来继承?”

  苏妘让他说得一愣一愣的,“那当初我要多生两个……”

  “为夫心疼啊,生宸儿和瑶儿,疼了一天一夜,生蓁蓁的时候,疼了四五个时辰,想起来都后怕。”

  说着,萧陆声说,“瑶儿和蓁蓁,她们生一个罢了,不生也可,宸儿,宸儿得多生几个。”

  “怎么宸儿就要多生几个?合着不是宸儿生?还是说宸儿能多娶几个?”

  萧陆声:“……”

  “不是,年轻人的事情,咱们可不能管多了。”

  “当初母妃、父皇管你,让你多纳妾,你怎的不愿?”

  萧陆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苏妘也意识到刚刚自己有些偏激,难不成谁都不生,人类自绝吗?

  她起身,搂着男人的腰,“夫君,我刚刚不该那样说,夫君莫怪。”

  “傻瓜,我不怪。”

  他回抱着她,“瑶儿的婚事你看着办,其余时候,去骑马,练武什么都可以。”

  苏妘点头。

  骑马,练武,这些都是将行走民间的时候,一点点自保的能力。

  “只不过,瑶儿喜欢的人,不是谢云初会是谁呢?总不能是谢云初的弟弟谢云策,又或者周轶清?”

  “不能,谢云策、周轶清比蓁蓁才大几个月?”他捧着她轻啄了了一下额头,“总会把这个人揪出来的。”

  苏妘道:“可瑶儿给我的感觉是,那个人要么不存在,要么是不能在一起。”

  “听我的,时间会给一个答案的。”

  “嗯。”

  翌日。

  萧陆声去上朝。

  苏妘执掌凤印,等一下朝,就将户部的大人请到了永华宫。

  帝后一同让户部拟旨,为皇太女选侍君,氏族大家,宗门子弟,京中文武大臣家中,适龄的都可参选。

  这旨意在第二日下发各处。

  最糟心的是萧瑶,她没觉得自己非要成亲。

  但是作为储君,非常清楚,哪有不成亲的帝王?

  作为帝王,子嗣更是重中之重,她如何不知道?

  “小公爷。”

  谢云初知道选侍君的圣旨之后,感觉天都塌了,他特意跟萧瑶请了假。

  然后在他的自己的宅子里酗酒。

  这一天一夜,他醒了喝,醉了睡,连天地日月都不知道了。

  初九看着自己从小跟着的小主子变得这般模样,心里急得不行。

  “初九,初九……”谢云初无语凝噎起来,他看着初九,他本是公主赐给他的贴身内侍。

  后来,他离开了锦融宫,初九、初五也都跟着他回了国公府。

  再后来,皇上赐了他这一处宅子,初九,初五就在这边打理。

  心上人要择侍君了,他能去哪儿?

  他只能回这个地方**心伤,更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些。

  “奴才在,小公爷,奴才在。”初九比谢云初大四岁,又是自幼跟着他的,自然知道自家小公爷为何难过。

  他跪在谢云初跟前,“殿下选侍君,小公爷也去选罢。”

  “呵呵……”

  谢云初苦笑,“她只把我当弟弟,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她如何会选我,她,她不会选我。”

  他眼眶泛红,全是支离破碎。

  初九也跟着红了眼眶,说道:“可放眼天下,谁能比得过小公爷家世好,年龄也相仿,还自幼就跟着殿下的?”

  “你也这般认为的,是吗?”谢云初望着初九,想从他嘴里听见想要的答案。

  初九自然点头,他的确也是这样想的。

  他甚至觉得,长大后,小公爷娶公主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

  但谁知道,萧瑶公主竟然,竟然不这样想,甚至只把公子当弟弟看待。

  “奴才,奴才觉得是。”初九硬着头皮,“公子和殿下乃是青梅竹马,这情分不是别人能比的。”

  青梅竹马……

  呵呵,可是殿下她对自己从未有过男女之情。

  若早知道,爱一个人这么苦,他宁愿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离开皇宫,离她远一点。

  可惜没有早知道。

  早知道,他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一切都是父亲、母亲,皇帝皇后说了算。

  爱上萧瑶,是他一个人的兵荒马乱,是他自己的劫数。

  “小公爷,别喝了。”初九要去夺他手里的酒坛子。

  让谢云初躲开了。

  心上人要成亲了,新郎不是他,这种痛谁会懂呢?

  初九拧着眉头,“小公爷……”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道该不该说。

  谢云初看向他,有事就说吧,他现在已经够惨了。

  还有什么比这更惨的?

  初九道:“小公爷不该自暴自弃,至少您比那些殿下都不曾见过几面的男人强,不到最后,小公爷怎么知道殿下不会选您呢?”

  谢云初顿住,他看向初九。

  初九道:“殿下自幼看着皇帝,皇后恩爱两不疑,那些都不曾了解过的男人,哪里能比得上小公爷你知根知底?”

  “何况……”

  谢云初放下酒坛子,神色凝重的道:“你说。”

  “何况,殿下殿下若真的如小公爷猜想那般,她若真的喜欢那个人,他们根本就没有可能。”

  “若是这样,小公爷何不跟公主直言,只要选你做侍君,将来,让你做侍君,还是皇夫您都不计较,甚至,她要喜欢那个人,你,您还会帮着她……”

  说着,初九连忙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胡说八道,小公爷,您可千万别怪罪奴才,奴才只是看不得小公爷痛苦,奴才就是胡乱说的。”

  初九的磕头请罪声十分的响。

  谢云初像是被这响动激醒,他把初九扶着,不让他磕头了,“你,你是说我……”

  初九不敢再言。

  谢云初道:“她肯吗?”

  初九不免摇头,难怪人都说旁观者清,陷入其中的人就像个旱鸭子胡乱扑腾,“殿下是储君,将来是女帝,她必须成亲,必须生继承者,若是选别的男人,殿下心里装的那个人,就有可能被人知晓,甚至诟病。

  她绝不想被外人知道,可若小公爷是殿下的侍君,你愿意帮她掩护,甚至为她出主意,奴才以为,殿下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