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叹服道:“这得是多少天纵之才,经年累月才能想出来的妙法?”

  “你说那雨师是天目老人的弟子,可是小侯爷你从小锦衣玉食,这些东西,你又是怎么想出来的?”

  “没什么稀奇的,对于密谍行业来说,目前燕青学的这些,都是常规手段。”

  燕然却笑着摇了摇头:“这些东西谁都能学得会,也能学以致用。”

  “但是想要赢过雨师这中水准的人,靠这些基础知识是不行的,需要用上对方预料不到的手法才能赢。”

  “所以密谍之战打到最高处,其实比的是谁的认知更高,谁才能取胜。”

  “燕青你只管好好学……死老道你没事儿打听这些干什么?”

  “艺不压身嘛!”**老道听到这里,他**兮兮地抖着肩膀说道:

  “说不定哪天老道也攀上一个大人物呢,现在贫道多学点儿,将来不也成了此道的行家了?”

  “你啊……这些东西,你最好还是用不上!”燕然说到这里,笑着损了那个**老道一句。

  然后他指着燕青的教材和作业说道:“小乙把这些都看好了,别让他偷走了啊!”

  “这种知识,让他听两句没关系,可要是教材流出去,那可是遗祸无穷!”

  “明白!”

  燕青听老师这么说,他连忙正色答应,然后立刻就把书本,塞到了自己怀里。

  **老道看着燕青怀里的教材,舔了几下嘴唇,明明有些眼馋但又不肯承认的样子……

  就再这时,偷天盗帝程炼心,忽然过来向燕然说了件事。

  听到程炼心带来的消息,燕然却愣了好久。

  过了一会儿,小侯爷召集手下,开始发布任务。

  西军到达汴京,要在城外接收装备,去东南打方腊了!

  ……

  这一刻,汴京城里,一个隐秘的院落当中。

  雨师放下怀里抱着的小狗,取丝巾仔细地擦干了双手。

  然后她打开了一个竹管,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

  雨师把老师天目老人在这张纸上,写下的密语,慢慢地破译出来。

  随后她在一张新打开的诗签上,用娟秀的字体,写下了四个字:

  ……阳关三叠!

  “神王要到了,”雨师对着窗外,跪在院子里的一位属下,语声娇软地说道:

  “准备迎接神王,有一条现成的通道,就让他从那里进城!”

  说完这话不知为何,雨师娇艳的面庞上,慢慢露出了一丝笑意!

  ……

  五万西军,从西北边疆一路行军,今日抵达汴京城下。

  这支西军,又被称为“种家军”,数十年来一直驻守在西北边境。

  他们守卫国土,抗击西夏,一代又一代在风沙苦寒之地,不知血战了多少年。

  种家军的威名,是由当年的名将种世衡打出来的,传到现在已有三代。

  当代的种家军,领军者有两位,一位叫种师道,也是鲁智深最早效力过的将军,被世人称为“老种经略相公”。

  还有一位叫种师中,是种师道的弟弟,被世人称为“小种经略相公”。

  这次领军而来的,就是小种种师中。

  在古代,军队一旦离开驻地,就被称为“客军”。

  由于粮饷筹集不易,没有现成的营房住,行军时颇有不便,因此分外辛苦。

  好在这五万人,都是西军中的精锐,在战场上流血拼命惯了的。区区风餐露宿,倒也难不倒他们。

  可是今天,这位赫赫有名的小种经略相公种师中,心里却是屈辱难言!

  从气候寒冷的西北过来,连同种师中将军在内,军士的皮袄里,都散发着难言的臭味。

  路途遥远,身体疲乏,狼狈之极,他们日夜兼程赶到汴京,却在大太阳底下直挺挺地站着,等候上官校阅。

  身上军衣,很快就被汗水湿透了,阳光晒在浸满汗水和遍体鳞伤的身体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可是他们这五万军士,集结在汴京城外的河岸上,却只能列队而立,一动也不敢动!

  从清晨时分到现在,太阳都快落山了……怎么上官还不来?

  种师中善于作战,也是个爱兵的将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士卒心中的怒火。

  可汴京城里那些大官们,却硬是把他这些兵撂在河滩上,整整一天不闻不问!

  早知道这时候还不到,你倒是让我们散开喝口水,坐在地上歇歇啊?

  可是有枢密院的官员在此,种师中却如何敢下这样的命令?

  非但如此,那位官员还不停地在他耳边聒噪,一句一句说的都是他们西军,在战场上的缴获。

  其实从最开始,种师中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位官员是想让他拿出点西夏珍宝,或者是随便什么财物出来,赶紧孝敬给他!

  可是种师中手里,哪里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财物?

  一路上军兵缺医少药,因为伤病折损了不少,他都没有足够的银子救治!

  ……

  此刻的燕然,正在远处看着这幅景象。

  那位带兵的老将军,年岁已经接近六十岁,须发皆白满脸风霜之色,却是腰杆如铁枪一般挺得笔直。

  纵使在烈日直射之下,他依然跟自己的军卒,始终站在一处!

  听程炼心说,他们已经直挺挺在这里站了快一天了。

  这些军士和这位将领心中有多恼火,真是可想而知!

  燕然看着远处那位老将军,却不禁由衷赞叹:

  “心有惊涛而面如平湖者,可为上将军。”

  “不愧是种家军……这位小种相公,果然带得好兵!”

  这时燕然的身后,接连有人来报,说他吩咐的事,已经全都布置好了。

  正当燕然微微点头之际,就见大道远处仪仗簇新,伞盖如云……那位校阅军队的高官,终于慢吞吞地到了。

  燕然不屑地看着那队仪仗,迈着四方步开到了西军打队面前。

  这时他也看清了仪仗里的旗帜……居然是他!

  倒是头一回见面!燕然一见之下,脸上不禁微微冷笑。

  这时就听远远的仪仗里,喝道的军卒大声道:

  “开府仪同三司,领枢密院事,河东节度使,泾国公童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