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前走了一步,那不怒而威的气势,让言玉都感到自愧不如。

  “这话是梁家的意思?”

  言玉是梁家的准女婿,温辰屿是知道的,能拦住他说这些话,他真担心里面有梁家掺和。

  言玉摇头,“没有没有,梁家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这都是我说的。

  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再怎么我都要为楚姑娘着想。”

  不是梁家的意思,那就好办了。

  目光锁定在言玉身上,气息瞬间下沉。

  言玉还未察觉,就听到如刀的一句,“既然不是梁家所说,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凭你是梁家的女婿?

  小侯爷,你可别忘了,你还没成亲了,这么早就越俎代庖,你就不怕那些个长辈生气?”

  是啊,别说是两家之间,就说是君臣之间都怕越俎代庖,如此之事,若是传到梁家耳中,怕是指不定生出什么波澜。

  言玉心中一颤,正要解释,又听到温辰屿一语。

  “当然,我看小侯爷也不是这样的人,难不成小侯爷是作为楚姑**朋友说的。”

  “对对对,你说的对。”自以为是台阶,言玉顺势往下走,不曾想却落入深渊。

  “好一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朋友!”

  温辰屿这声喊,吓得他汗都沁出来了,“将军,你这是何意啊?”

  “你好意思问我?有你这样做朋友的吗,字字句句都是贬低,亏得楚姑娘真心待你,你却这般辜负她。

  就你这样的朋友,言语不听也罢。”

  说着,温辰屿转头就走。

  言玉扯着嗓子在后面喊,“不是这样的,将军,你怕是误会了。”

  “误不误会什么的,日后再来解释吧,今日之语,我会全然告诉楚姑娘,是非黑白,她自有定论。”

  不等言玉继续开口,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言玉气急,一拳打在墙上。

  “天杀的,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想告诫温辰屿离楚垂容远些,不曾想竟被他抓住了把柄,这下怕是难办了。”

  “有什么难办的?刚好那楚垂容对你余情未了,说不定被温辰屿这一搅和,你们就能……”

  “闭嘴!”

  飞鹏被盯的发怵,连忙闭上嘴,虽然心中害怕,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侯爷,你不会对楚垂容还……”

  刀一般的眸子射过来,吓得飞鹏赶忙闭上嘴。

  言玉看了看梁府大门,又看了看温辰屿离去的方向,冷冷一哼,“说到底,也是我先遇到楚垂容的,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是我的。

  温辰屿,是吧,咱们等着瞧。”

  同一时间,梁府,灯火通明。

  府里还沉浸在烟花会的喜悦中,这不,刚进门,楚垂容就被祖父拉到了院子里。

  “可以啊,竟然玩了那么多好玩的,那这一天不白去。”

  老爷子拍着楚垂容的手满是宠溺。

  楚垂容也像个小孩一般邀着功,“这还不止呢,祖父,你看看这是什么?”

  从腰间取出个小布包,打开满满的银票,老爷子惊的下巴都快闭不上。

  他赶忙将钱包起来,送到楚垂容怀里,“你怎的有这么多钱,快藏起来!可莫要被你爹娘看见了,否则少不了瓜分的。”

  楚垂容乖巧的将东西藏起来,“这些都是拿昨日的赏赐兑换的,现在我们有钱了,能去外面开医馆了。”

  “赏赐兑换的,谁有这么大胆子呀?宫里的东西可不好当,你可别干什么糊涂事儿。”

  老爷子根本不听医馆的事儿,他满脸都是担忧。

  知道对方的担心,楚垂容连连解释,“祖父你可别多想,这些都是在温将军那儿弄的,不会出事儿的。”

  “哦,温将军呀!”

  听到这儿,那张老脸才喜笑颜开,他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管家,又再一次看了一眼楚垂容。

  “看来你和温将军玩儿的挺好啊,你们……”

  咚咚咚——

  刚问到关键处,敲门声就响起。

  老爷子不满的皱起眉头,“谁呀?”

  “老太爷,是我荷叶,夫人想请三小姐回去。”

  荷叶是梁夫人的丫鬟。

  老爷子不满的啧了声,“慌什么慌啊,我正兴奋着呢。”

  管家凑近,“老太爷,天色已经不早了,再怎么耽误下去,怕是天都要亮了,可别忘了烟花会的习俗啊。”

  烟花会有习俗,看完烟花后,女子都要在母亲那儿梳头,以祈祷顺遂。

  纵然老爷子不舍,可为了楚垂容的幸福,他也不得不放手。

  “罢了罢了,好歹你娘也是念着你,那你便过去吧。”

  楚垂容点头起身。

  “好好过去,乖乖的跟母亲说话,可别又吵起来了,还有身上的银子藏好,千万不要被别人看见了。”

  “是。”

  在万般不舍中,楚垂容来到了翠园。

  刚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梨花香,这是她最喜欢的香味。

  “来了,快坐下吧。”

  小桌边一切东西都准备好了,梳子头油,应有尽有。

  楚垂容按照吩咐坐到夫人身前,刚入定,发钗就被取下。

  黑中带着焦黄的长发如瀑布般散开,零散中还带着几根白头发,看的梁夫人是一阵心疼。

  “怎么小小年纪,就有白头发了?”

  楚垂容笑而不语。

  在辛者库操劳了几年,能没有白头发吗?

  醒来就是打骂,睡着了还要担心会不会被欺负,如此高压的环境下只出现几根白头发,都算是庆幸的了。

  不想将这些凄苦说出来,楚垂容主动转换话题。

  “话说梁流徽呢?按照习俗,都要过来梳发,梁流徽怎么没来?”

  “她呀,她回来的早,早就梳过了。”

  “哦。”

  几句之后,楚垂容也没了话题。

  到底是生疏,纵然她极力的想要展现出亲热模样,可毕竟已经根基在那儿,就算她想也做不到。

  只能默默的闭上眼,细细的感觉着头发被梳子梳顺梳开的痛**。

  许久,耳边才再次响起梁夫人的声音。

  “你能主动问起梁流徽,看来你还是关心她的嘛。

  这样才是对的,到底是姐妹,互帮互助才是正道,当**从来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愿望,只想你们姐妹之间团团结结,这样当**就心满意足了。”

  “嗯。”

  楚垂容乖巧的可怕,眼看着气氛已经调节到这儿了,梁夫人咬咬牙,当即开口。

  “既然你已经决定团团结结,那你可否把小侯爷的婚约让给梁流徽?”

  闭上的眼缓缓睁开,鼻尖明明还是熟悉的味道,如今却变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