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大旱,我把自己卖给了人贩子 第1909章

小说:三年大旱,我把自己卖给了人贩子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25-07-13 14:14:00 源网站:2k小说网
  里头细节不足为外人道,解开图雅的疑问。也让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她将信的内容记在心中。

  再次拜访余下的山民,就像给她的怒火添柴。

  她决定杀了金玉郎,为贡山死去的族人报仇。

  哪怕对方是凤药的丈夫。

  她甚至等不到回京去找凤药对质。

  他们都不会承认的。这些虚伪的人,连同李仁在内,满嘴谎言。

  来金家前,图雅上山,跪在宝音坟前,宝音与苏和那么要好,三人也曾歃血结拜。

  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现在坟头一南一北,天各一方。

  只余她一人在这人世间孤单求生。

  图雅不畏死亡,比起现在被愤怒之火灼烧心魂,她更愿意死在那一战里。

  她跪在宝音坟前痛哭,山里只她一人,哭声回荡在山涧中,分外孤独。

  信中把所有事归结于金大人身上,没怎么提李仁。

  但图雅也疑李仁是否知情。

  这件事她会搞清楚的。

  此时此刻,她就像个死神,盘坐在玉郎面前。

  “你中了松骨散,使不上力气,但五感都在。我不能由你轻松死去。”

  “贡山一战,是你出卖了山中的情报给兰氏他们吗?”

  金玉郎动弹不得,自然也说不出话。

  图雅冷漠地看着玉郎,在他面上没看到后悔愧疚。

  她吼道,“我的族人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要让他们白白送死?”

  玉郎闭上眼睛。

  图雅起来,将房内的灯油浇在玉郎身上。

  “我不会直接动手。那么多命,你想一下就死掉太便宜了。”

  她走到内室,将床幔点燃。

  此时天干物燥,东西燃烧起来烧得很快。

  里面着起火,正向外蔓延。

  “金大人,你平日不爱使唤佣人,如今慢慢看着火焰烧到你跟前,这种等死的感觉,才配得上你。”

  她踢了他一脚,起身走出房,没忘了关起房门。

  出门骑上马,赶到约定地点,远远看到满仔正东张西望地等她。

  两人打过招呼,拍马向南。

  她要快点回京,还有许多事等着去做。

  大火一点点向外,吞噬着房中的一切。

  “姐姐,咱们去哪?”

  “去荣华富贵乡。”

  “我能做什么?”

  “你好好习武,将来保家卫国,做大将军。”

  “姐姐会给我找个姐夫吗?”

  图雅高高扬起鞭子,狠狠甩在马**上,喝道,“多嘴!”

  马儿风驰电掣奔向远方,风吹起她的碎发。

  她用力奔跑,想忘了心里的苦痛。

  思念的滋味比戈壁滩的风沙还苦还硬。

  图雅每想到从溪,酸楚就从心里漫上来,呛得她满口发苦。

  她一刻不停,几乎日夜兼程,就这么赶回京城。

  ……

  从溪被父亲关在房中,什么时候松口不再提娶图雅,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徐乾在京在最多再待月余,就要带着从溪一起回边塞。

  从溪想把图雅也一起带走。

  他心中笃定图雅定然不负他望,她不是贪慕富贵的女子。

  再说徐家家世不弱,他不会委屈心爱的姑娘。

  所以被关起来也不着急,写写画画,还为图雅画了幅小像。

  心上人收到他的画会是什么样子?从溪看着小画脸红着傻笑起来。

  他写出的信已有十来封,此时又在写新的。

  虽说每封内容都差不多,但他喜欢在纸上挥洒对心上人的思念之情。

  正研墨,听到窗户被人轻叩三下。

  他以为是小叔来瞧他,高兴地打开窗子——

  见一满面尘灰,看不出皮肤颜色之人,立在窗口。

  他眨眨眼,认出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一路风尘,满怀心事,图雅几乎没时间打理自己的外表。

  住店也是狂吃狂睡,哪里顾得上梳洗。

  她太想见从溪,所以没在京中打尖,也不曾梳妆打扮一番。

  从溪认出她,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欢喜兴奋交织之下,他甚至没注意到,披着一身风霜的图雅态度十分冷漠。

  “快进来!”

  图雅跳入窗内,桌上就摆着她的画像。

  她定定看着那幅小像,不知是何表情。

  从溪以为她会喜欢,或会说些什么。

  图雅只是用手触碰一下那张画,问道,“是送我的吗?”

  见从溪点头,她将画折起来放入怀中。

  从溪用热水湿了毛巾,递给她。

  雪白的毛巾,擦成了灰色。

  图雅愣愣地,从溪把毛巾拿走,低声问,“是急着见我才没空梳洗?你辛苦了。”

  他伸过手想抱她。

  图雅闪身后退,身形迅捷,倒像他是什么不轨之徒。

  “是我唐突了。”从溪笑着放下手。

  图雅抬头与他对视,从溪这才看出图雅眼睛中的疏离。

  他惊慌起来,不顾图雅反对,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图雅忍住心痛,抽出手,对从溪说,“我来道别。”

  “我打算嫁给李仁。”

  “为什么?!”从溪叫起来,“分别前我们还好好的,你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我已经毁容,双手沾满鲜血,跟本配不上你。”

  图雅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话。

  “不不不,我们打仗之人,哪个不是如此?这又算什么理由 ,我不接受!”

  “你脸上的伤我根本不在意。就算现在你容貌尽毁,我也愿意娶你。”

  “你是不是受了要挟?别怕,我家也是勋贵之门,能为你出头,你知道吗图雅,我已向皇上说明,皇上愿意为我们赐婚。”

  “有皇上在,谁也不敢为难你。”

  图雅忍了几忍,硬生生将眼泪憋回去,冷漠道,“无人胁迫,你就当图雅是个贪图富贵之人,忘了我吧。”

  从溪红着眼睛,走到书桌前,抓起那摞书信,回首道,“看到了吗?这些都是我写给你的!我从未想过,你我会因为时间而淡漠了感情。”

  “你和我明明就是一种人!”

  图雅摇摇头,漠然别开脸,不看书信也不看从溪。

  虽然五内俱焚,她还是以平静的声音说,“我能主动喜欢你,也能主动离开你。哪条规矩说过对你表白过就非你不可了?“

  “我就是变心了。”

  那句“不是非你不可”彻底撕碎了从溪的心。

  他伤心欲绝,日思夜想,盼着心上人,盼来的却是负心人。

  他猛然用力撕扯那些信件,将信撕得粉碎。

  一双眼睛因为愤怒与不解变成深深的褐色,盯住图雅冷言道,“我徐从溪不是摇尾乞怜之徒。你若爱我,刀山火海,我也为你奔赴。”

  “你既不是非我不可,徐从溪不会赖着你。”

  “宇文姑娘,请好走。”

  图雅咬着牙,腿脚千斤重,每挪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勇气。

  她多么想扑到从溪怀中,哭着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真心话。

  伤害他,她比他还要痛苦。

  “需要我送姑娘出门吗?”从溪傲气而有礼地问道。

  图雅一个字也说不出,低头离去。

  她走了好久,徐从溪握紧的拳头突然松开,挪到桌边,扶着桌子坐下,头跌入手掌中。

  青砖地上,一颗水滴砸下,洇湿一小片地面。

  他浑身颤抖,眼泪汹涌。

  原来最深的悲伤,会让人发不出声音。

  他一动不动,就这样坐到月上柳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