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不爱出风头,所以在队伍开始移动起来时,就让林平山慢下来,然后落在队伍的最后面。

  等傍晚休息时,徐怀谦父子的对话,也传到了林沫这里。

  林沫咧嘴一笑。

  徐怀谦,低调可不属于你们父子俩。

  我会让你们父子有多高调,就有多高调。

  看到徐怀谦朝自己走来时,林沫低下了头。

  还真是打不起的蜚蠊(蟑螂),蹦跶得够欢的。

  “夫人……”

  “侯爷!”在徐怀谦开口时林沫直接出声打断他的话。

  随后眉头紧蹙,“我今日一直在想徐志轩的事情,他死得太蹊跷了。

  徐志轩之前和你说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你们兄弟俩到底有什么秘密隐瞒着我?”

  这话一出,徐怀谦脸色大变。

  他没想到林沫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所以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没……没什么事啊。

  夫人你想太多了,再说了,他都已经死了,我也不知道他知道什么事情,对不对?”

  想起这事,徐怀谦很庆幸。

  徐志轩死得够彻底。

  不但他自己死了,就连他的下人以及朋友,也都死了个精光。

  以后就没人能拿这些事来威胁自己。

  林沫也不会知道那些事。

  她不知道,他们就不会彻底闹翻。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林沫哄好,他才能时来运转。

  林沫没有看他,摇头看着前方的夜色,“我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之前徐志轩提到过我生孩子时有事发生,所以我打算找人找一找当年为我接生的接生婆,还有那天照顾我的人。

  有没有猫腻,接生婆最清楚。

  侯爷你说我说得可对?”

  说完这句话时,林沫扭头看向了徐怀谦。

  而徐怀谦因为林沫的眼神,身体不自然地抖了起来。

  她还是起疑心了。

  不过幸好当年的事情他爹都处理好,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想到这里,徐怀谦放下心来。

  他一脸严肃地看着林沫,“夫人这个事情绝对不会有错,我当时就在外面守着,你生的就是个儿子,就是修远。

  再说了,现在过了这么多年,当年的接生婆估计已经死了,再加上现在天灾,你去哪里找人?

  夫人你听我的,你就被折腾了。”

  “是吗?”林沫扫来他一眼,“我还是觉得疑点重重。

  当年怎么就那么巧,服侍我的丫鬟婆子都不在我身边?

  而且他们在之后的两年陆续出事过世,这事不查我不安心。”

  见林沫坚持,徐怀谦脸色不是很好,匆匆地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林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直接勾起一抹嘲讽,自己就是要他寝食难安。

  老忠义侯是个心狠手辣的,这事他既然参与,必定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

  所以当年知道这些事情的人,恐怕都已经惨遭毒手。

  而徐怀谦这个蠢货,恐怕只知道表面,暗地里的事情,并不知道。

  国师肯定知道。

  只是自己这边不好下手。

  等机会。

  她刚才那么说,不过是借徐怀谦的嘴,把她要查这事的消息传出去,打草惊蛇。

  背后之人,绝对不会希望自己去查。

  到时候就看谁会蹦跶出来!

  一旁的林平山皱眉,“大娘子,这徐怀谦一看就是心里有鬼,要不要安排人盯着他?”

  林沫摇了摇头,“现在跟着皇帝走,若让人盯着他,很容易出事,没必要让兄弟们冒险

  再说了,我刚才那样说不过是想让他寝食难安的同时少来烦我而已。不过……”

  林沫眼底多了一抹算计,“现在也该是他们尝尝我尝过的痛了。”

  想到这里,林沫示意林平山靠近,随后低声和他说了起来。

  徐平山听完之后,点了点头。

  “大娘子请放心,迟点让人按照你说的把谣言散播出去。”

  “嗯!”

  林沫看向天上的圆月,突然有些怀念那些五个小家伙。

  有她们在,日子会过快一些。

  也不知道她们现在走到哪了,过得好不好?

  ……

  接下来几日,队伍在慢悠悠地继续往南走。

  一路依然的干燥与闷热。

  而且越往南走路上,路上遇到的流民也就越多。

  知道这是皇帝的队伍,不少流民纷纷冲上了哀求给一口吃的跟喝的。

  一开始,建安帝还为了彰显他的贤明,分了不少吃的喝给流民。

  但等发现,这些流民因此一路跟着他们,而他们吃得越来越少后,建安帝终于狠下心来让侍卫驱赶与驱逐这些流民。

  而这些流民,也因此变得暴躁起来,不断冲撞着队伍,想要抢吃的喝的,但都被挡了下来。

  最后,建安帝让人当众砍杀了几十个流民之后,终于把这些流民给驱赶散。

  而建安帝也因为这样情绪变得异常暴躁。

  但凡有点不顺心的事情,皇帝都会跟着大发雷霆。

  倒霉的还会挨上一顿打。

  一时间人人自危。

  谁都不敢往皇帝面前凑,就怕皇帝忽然发火。

  而落到人群最后面的林沫,则悠哉地看着这一切。

  这几天她都是远远的跟着队伍,就连晚上扎营时也是离得远远的。

  **才往皇帝面前凑。

  皇帝从小锦衣玉食,如今舟车劳顿,又各种烦心事烦着,能有好心情才行。

  转眼就到了第七天傍晚。

  等宣布休息时,队伍立即各司其职起来。

  别说,跟着建安帝走就是这一点好。

  分工很明确,各自负责各自的事情,显得井井有条。

  比如,建安帝就专门安排了人在前面找水。

  所以休息的地方,都是选择距离水源不远的地方。

  但今晚休息的地方,这附近一带均没水。

  ……

  想到这里,林沫眼底多了一抹嘲讽。

  上辈子他们也是到这个地方扎营休息,但四周找遍了,不见一丝水的痕迹。

  而这也是仅仅开始而已。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能找到的水会越来越少。

  建安帝和后宫的那些女人,到目前为止,都每晚都要清洗后才睡觉。

  之前还能找到水,还可以容忍。

  如果接下来,建安帝和他的那些女人们,还要坚持继续洗澡的话,必定会引起世人的反感。

  现在乱局已现,就看百姓能忍到何时。

  听着远处建安帝的咆哮声,林沫嘴角翘了起来。

  来了,开始了。

  而此时临时搭建起的帐篷里,建安帝一脸愠怒。

  “钱荣你这个统领若是做不好,那就给朕让位。

  让你带人在四周找水源,昨日找到的是泥坑水。

  而今日,就连泥坑水都找不到,要你有何用?”

  钱荣低着头,“皇上,这方圆五里,我派出去的人都仔细找过,并没发现有水源。

  他们现在已经继续往前探,一旦找到水,立即回来带人去取水回来。”

  建安帝脸阴沉得可怕,“滚!

  再找不到水回来,你提着脑袋来见朕。”

  等钱荣滚出去后,建安帝愤怒地在帐篷里走来走去。

  该死的,现在事事不顺。

  要水,水找不到。

  各地还给他送来了暴乱四起的奏折,纷纷让他派兵去镇压。

  该死的。

  他也想派兵去镇压,但四处都是暴乱,他派去哪?

  而最重要的是粮草问题。

  出兵镇压,得有粮草给将士吃才行。

  这三娘天灾,各地的粮仓早空了,根本没粮草出兵。

  想从其他国家购买粮草,又需要时间。

  另外,他还收到了密信,有一支叛军组成的敢死队正秘密地朝他所在的方向而来。

  他们的目的是要刺杀自己。

  这些叛军认为,他是这场天灾的罪魁祸首,除了自己,天灾就会解除。

  建安帝现在只想吐血。

  该死的,现在该怎么办?

  建安帝停下脚步,随后喊来内侍,让他去把所有的百官喊来。

  等看到徐怀谦时,他脸一黑。

  这灾星,他就没点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