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拒绝沉.沦
“我讲得太多了，有时候连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讲给谁听！”
“我想安静一会儿！”
……
车子驶离法院时，林语宁坐在副驾驶上闭着眼，小陈没再出声，只是默默调低了广播的音量。
风景从车窗外不断掠过，仿佛她一直在往前走，一直在奔赴下一场“拯救”。
可只有她知道，她这些年几乎没有真正“被拯救”过。
她是从泥里爬出来的，从牙缝里挤出每一分力气，才换得今天这点清白。
而她太清楚，这份清白，有多容易被质疑、被解构、被拿来当作靶子。
她不能倒。
不能让人觉得。
“看，她也不过如此”。
……
到了律所，门口居然站着顾延瑾。
他穿着深蓝色呢大衣，靠在车旁，一眼就看到她。
她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
“你今天胜诉！”
“我知道！”她笑了笑。
“可你又不是当事人！”
“我是你的人！”
林语宁一顿。
顾延瑾走过去，替她接过手中的包，低声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热搜，不喜欢被捧！”
“可你要知道，你赢的不只是案子！”
“是那些原本以为自己永远没人听的人！”
她轻轻地看着他，眼神一点点柔下来。
“你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
“你教的！”
“我以前教你的，是怎么处理情绪！”
“现在你回过头来安慰我，挺不公平的！”
顾延瑾低笑。
“那我补偿你，今天晚上陪你喝酒！”
“我不想喝！”
“那我陪你安静！”
“也不想说话！”
“那我在旁边坐着！”
“也不用！”
林语宁顿了顿，语气缓下来：
“你在就行！”
……
晚上十点，林语宁窝在客厅沙发里，膝头放着毛毯，屋子里只开了一盏灯。
顾延瑾在厨房泡茶，没说一句废话。
他太知道她的节奏。
她现在需要的不是语言，是沉默里的那一点温度，是她不用解释的理解。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新闻。
那篇为她写的专栏又被刷了上热榜—
【林语宁，从被动维.权到主动反击】
【她不是战士，她是时代的吶喊】
她点开评论区，最上面一条：
【她凭什么这么拽？】
林语宁看了一眼，打字：
【我不拽，是你怕我站起来！】
她删了，没发。
这句话，她不需要说出来。
她现在的每一个行动，已经是最直接的回答。
她放下手机，靠在沙发上。
顾延瑾把一杯热茶放到她手边，坐下，没有说话。
两人就那样安静地坐着，屋里只有茶香在空气里慢慢散开，沉稳、安定。
林语宁忽然开口。
“我有点累！”
“那就停一天！”
“停不了！”
“那我替你走半天！”
她轻轻一笑，闭上眼。
“你真的不觉得我太硬了吗？”
顾延瑾没有看她，只望着窗外一片寂静的夜色，语气温和却坚定：
“你可以硬，但不需要一直一个人！”
“你扛过的我都知道！”
“但以后，你可以选择，把那些重的部分分一点给我！”
林语宁没回应。
她只是轻轻地，将手伸过去，握住他的手指。
风吹动窗帘的一角，夜色将两人裹得更紧了些。
这世界不可能温柔。
但她有他。
她不再是那个必须时刻提防、随时反击的人。
她可以，偶尔慢一点。
哪怕只是一晚。
哪怕只有一人。
她也可以，试着放松地，靠一下。
第二天清晨，江城天色阴沉。
林语宁早早醒来，坐在梳妆台前发了几分钟呆。
顾延瑾还在卧室睡着，她没有吵醒他。
最近这一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在陪着她奔波，处理她的案子、应对那些从四面八方扑来的恶意，外界对她的审视越来越严苛，他没有退一步。
她知道他的辛苦，也知道他是自愿的。
可她更清楚，真正的温柔从来不是那些挂在嘴上的承诺，而是这种默默坚持的陪伴。
她低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清醒，神情不动，连唇线都描得一丝不苟。
她站起来，走进厨房，煮了一壶红茶，又将两片吐司放进烤面包机，悄无声息地在天色尚未完全亮透的时候，把一顿安稳的早餐准备好。
顾延瑾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吃第二块吐司。
“今天还要出庭吗？”他**头发走出卧室。
“上午不出，下午有一场调解会！”
他走过去坐下，接过她递来的茶，喝了一口。
“你今天特别安静！”
“这才是我的常态！”她淡淡道。
“只是你太习惯了我处在战斗状态！”
他笑了笑。
“那我喜欢你安静的样子！”
林语宁挑眉。
“你确定？你不觉得我安静的时候看起来特别难接近？”
“我一直都不想接近你！”
她一顿。
“我想陪着你！”
说完，他低头继续喝茶，仿佛这只是最普通不过的一句话。
林语宁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勾起了嘴角。
……
上午十点，她在办公室处理完内部资料时，接到了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
“林律师，我是江城大学法律系的辅导员陈昭！”
“您好！”
“我们学院学生希望邀请您来做一次分享课，主题是‘现实法律工作者的责任与边界’！”
林语宁微微一怔。
“怎么突然想找我？”
“我们调查问卷里，有七成学生在填理想职业榜样时写了您的名字！”
她沉默了几秒。
“我不是一个完美的榜样！”
“可我们需要真实的！”
“需要学生们知道，法学不仅是书本，也是一场又一场无法预设结局的现实拉扯！”
林语宁点头。
“我考虑一下！”
挂了电话，她坐在办公桌前，良久没有动。
她想起自己读书那会儿，最憧憬的律师形象是西装笔挺、言语犀利、掌控法庭、手握胜诉的风光人物。
而她如今的模样，却满身风雪、泥泞，肩上背着案子的重量，眼睛里装着别人的无声。
她不是那个“闪耀的”律师，她只是一个“走到底”的人。
她敲了一封邮件，回复陈昭：
【我接受邀请！】
【但我不会讲荣耀！】
【我会讲代价！】
……
下午三点，调解会议在江东区仲裁中心进行。
这是一场典型的“利益分配”拉锯战。
“我讲得太多了，有时候连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讲给谁听！”
“我想安静一会儿！”
……
车子驶离法院时，林语宁坐在副驾驶上闭着眼，小陈没再出声，只是默默调低了广播的音量。
风景从车窗外不断掠过，仿佛她一直在往前走，一直在奔赴下一场“拯救”。
可只有她知道，她这些年几乎没有真正“被拯救”过。
她是从泥里爬出来的，从牙缝里挤出每一分力气，才换得今天这点清白。
而她太清楚，这份清白，有多容易被质疑、被解构、被拿来当作靶子。
她不能倒。
不能让人觉得。
“看，她也不过如此”。
……
到了律所，门口居然站着顾延瑾。
他穿着深蓝色呢大衣，靠在车旁，一眼就看到她。
她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
“你今天胜诉！”
“我知道！”她笑了笑。
“可你又不是当事人！”
“我是你的人！”
林语宁一顿。
顾延瑾走过去，替她接过手中的包，低声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热搜，不喜欢被捧！”
“可你要知道，你赢的不只是案子！”
“是那些原本以为自己永远没人听的人！”
她轻轻地看着他，眼神一点点柔下来。
“你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
“你教的！”
“我以前教你的，是怎么处理情绪！”
“现在你回过头来安慰我，挺不公平的！”
顾延瑾低笑。
“那我补偿你，今天晚上陪你喝酒！”
“我不想喝！”
“那我陪你安静！”
“也不想说话！”
“那我在旁边坐着！”
“也不用！”
林语宁顿了顿，语气缓下来：
“你在就行！”
……
晚上十点，林语宁窝在客厅沙发里，膝头放着毛毯，屋子里只开了一盏灯。
顾延瑾在厨房泡茶，没说一句废话。
他太知道她的节奏。
她现在需要的不是语言，是沉默里的那一点温度，是她不用解释的理解。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新闻。
那篇为她写的专栏又被刷了上热榜—
【林语宁，从被动维.权到主动反击】
【她不是战士，她是时代的吶喊】
她点开评论区，最上面一条：
【她凭什么这么拽？】
林语宁看了一眼，打字：
【我不拽，是你怕我站起来！】
她删了，没发。
这句话，她不需要说出来。
她现在的每一个行动，已经是最直接的回答。
她放下手机，靠在沙发上。
顾延瑾把一杯热茶放到她手边，坐下，没有说话。
两人就那样安静地坐着，屋里只有茶香在空气里慢慢散开，沉稳、安定。
林语宁忽然开口。
“我有点累！”
“那就停一天！”
“停不了！”
“那我替你走半天！”
她轻轻一笑，闭上眼。
“你真的不觉得我太硬了吗？”
顾延瑾没有看她，只望着窗外一片寂静的夜色，语气温和却坚定：
“你可以硬，但不需要一直一个人！”
“你扛过的我都知道！”
“但以后，你可以选择，把那些重的部分分一点给我！”
林语宁没回应。
她只是轻轻地，将手伸过去，握住他的手指。
风吹动窗帘的一角，夜色将两人裹得更紧了些。
这世界不可能温柔。
但她有他。
她不再是那个必须时刻提防、随时反击的人。
她可以，偶尔慢一点。
哪怕只是一晚。
哪怕只有一人。
她也可以，试着放松地，靠一下。
第二天清晨，江城天色阴沉。
林语宁早早醒来，坐在梳妆台前发了几分钟呆。
顾延瑾还在卧室睡着，她没有吵醒他。
最近这一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在陪着她奔波，处理她的案子、应对那些从四面八方扑来的恶意，外界对她的审视越来越严苛，他没有退一步。
她知道他的辛苦，也知道他是自愿的。
可她更清楚，真正的温柔从来不是那些挂在嘴上的承诺，而是这种默默坚持的陪伴。
她低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清醒，神情不动，连唇线都描得一丝不苟。
她站起来，走进厨房，煮了一壶红茶，又将两片吐司放进烤面包机，悄无声息地在天色尚未完全亮透的时候，把一顿安稳的早餐准备好。
顾延瑾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吃第二块吐司。
“今天还要出庭吗？”他**头发走出卧室。
“上午不出，下午有一场调解会！”
他走过去坐下，接过她递来的茶，喝了一口。
“你今天特别安静！”
“这才是我的常态！”她淡淡道。
“只是你太习惯了我处在战斗状态！”
他笑了笑。
“那我喜欢你安静的样子！”
林语宁挑眉。
“你确定？你不觉得我安静的时候看起来特别难接近？”
“我一直都不想接近你！”
她一顿。
“我想陪着你！”
说完，他低头继续喝茶，仿佛这只是最普通不过的一句话。
林语宁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勾起了嘴角。
……
上午十点，她在办公室处理完内部资料时，接到了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
“林律师，我是江城大学法律系的辅导员陈昭！”
“您好！”
“我们学院学生希望邀请您来做一次分享课，主题是‘现实法律工作者的责任与边界’！”
林语宁微微一怔。
“怎么突然想找我？”
“我们调查问卷里，有七成学生在填理想职业榜样时写了您的名字！”
她沉默了几秒。
“我不是一个完美的榜样！”
“可我们需要真实的！”
“需要学生们知道，法学不仅是书本，也是一场又一场无法预设结局的现实拉扯！”
林语宁点头。
“我考虑一下！”
挂了电话，她坐在办公桌前，良久没有动。
她想起自己读书那会儿，最憧憬的律师形象是西装笔挺、言语犀利、掌控法庭、手握胜诉的风光人物。
而她如今的模样，却满身风雪、泥泞，肩上背着案子的重量，眼睛里装着别人的无声。
她不是那个“闪耀的”律师，她只是一个“走到底”的人。
她敲了一封邮件，回复陈昭：
【我接受邀请！】
【但我不会讲荣耀！】
【我会讲代价！】
……
下午三点，调解会议在江东区仲裁中心进行。
这是一场典型的“利益分配”拉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