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她已不软
【等你讲出第一句话，我就在你那一边！】
【你不是一个人！】
……
写完这段，她关掉电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走到顾延瑾身边，窝进他怀里。
他搂住她，什么都没问。
她轻轻说了一句。
“你一直都在！”
他说。
“你回头，我就在！”
林语宁闭上眼，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她知道，明天还会有风。
但这一刻，她可以睡一个好觉。
因为她知道，不管风多大，她都已经学会了，在风里，站着，也可以靠着。
第二天清晨，林语宁醒得很早。
她睁开眼时，屋子里还沉浸在柔和的晨光中。
窗帘没有拉紧，阳光穿过缝隙，一点点洒在地板上，屋内静得能听见墙上的钟声。
她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像是在整理昨夜的梦，又像是在默默为今天准备情绪。
她的身边已经空了。
顾延瑾起得比她早，留了一张字条放在床头。
【厨房有煮好的粥，今天你下午有个志愿者法律宣讲，我会去接你。
别累着！】
她看着那几行字，心里泛起一阵无声的暖意。
她不是一个会轻易说“我累”的人。
但现在，她终于承认，自己也会贪恋这种被关心、被照顾的温柔。
哪怕只是一个纸条，也让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撑。
她洗漱完毕，走进厨房，锅里果然有还热着的小米粥，锅盖上还压着一张便签纸：
【记得喝，不然你今天嗓子一定撑不到下午！】
林语宁轻轻笑了一下，舀了一碗粥慢慢喝下去，暖意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
她不赶时间，但也从不拖延。
吃完饭换好衣服，她拿起文件包，重新出门。
律所今天的行程并不复杂。
上午要处理的是一个公益项目的中期评估报告。
这是一项针对女性再就业的法律支持项目，她自发启动，初衷只是为了帮助那些因为婚姻、家庭、育儿中断职业轨道的女性们，重回职场，拥有重新被社会看到的资格。
而如今，这个项目已经对接了五十多位女性，十六家企业，以及数家愿意提供远程岗位的单位。
林语宁看着桌上的成果报告，心里竟涌出一点恍惚。
她想起最初这个项目刚提出时，被很多人质疑为“**”“资源浪费”，还有人说“有这个力气，不如多接几个案子”。
但她还是坚持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在这个社会上，很多人只看“成功者”，却从不看“重新开始的人”。
可她看。
她一直在看那些努力地想回归、却被现实拦在门外的女性。
她们不是不努力，是整个社会的节奏太快，稍有暂停，就会被远远甩在后面。
她签完字，把材料整理完毕，交给专案组的小组长，转身准备离开时，小陈忽然走进来，神情带着一丝凝重。
“林律师，有份材料你可能得看看！”
“什么？”
“有人向我们律所匿名举报，说我们过去一项代理案中存在‘操作不合规’，举报的名字写的是你！”
林语宁一顿。
“哪一项案子？”
“是—三年前那场环境污染集体诉讼案！”
林语宁记得那场案子。
那是一场跨区域联合诉讼，牵涉到上百位当事人，她作为外聘律师参与了后期证据整合和庭前协商，案件难度极高，但最终胜诉，赔偿金额也落地了。
“举报内容具体是什么？”
“说你‘明知有部分证人资料无法查证’，却仍旧推进证据入卷！”
“但当时这些问题在取证环节就做过标注，也在法庭上主动说明了！”小陈紧接着说。
“我们初步查了整个卷宗，没有问题，程序也没有疏漏！”
“但—举报发到了多个媒体，同时，也发到了司法协会！”
林语宁垂眼，沉默了一会儿。
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她是公开人物，是许多“典范”标签的承载者。
一旦卷入这种“执业瑕疵”的调查，就算最终没事，也足以让她的公众信任度受损。
她可以不在意舆论。
但她不能让自己成为别人攻击整个公益系统的借口。
“你觉得是谁做的？”小陈试探地问。
林语宁淡淡道。
“还能是谁！”
“他没法正面击倒我，就开始翻我的过去！”
“他抓不到现在的我，就想把三年前那个还在试图证明自己的我拉出来，说‘你看，她也不完美’！”
“可惜，他还是不明白！”
“我从来不怕不完美！”
“我怕的是，我明知道有人被欺负了，还不去做点什么！”
……
下午三点，林语宁在江城市文化活动中心出席了那场志愿者法律宣讲。
她坐在台下的时候，身边坐着的不是法官，也不是律师，而是一群普通的社区居民。
有人是全职主妇，有人是退休教师，还有几个刚大学毕业的年轻女孩。
她站在台上，说话不多，只分享了一个案例—
一个女性，在婚后八年中断工作，育有一子，离婚时被要求净身出户，理由是“家庭没有共同资产”，而男方公司名下所有房产皆为婚前购入。
她说完后，台下鸦雀无声。
一个中年妇女忽然举手，小心翼翼地问。
“林律师，那她最后……拿到什么了吗？”
林语宁点点头。
“我们为她争取到了孩子的抚养权、必要的生活补助，以及一次性情绪劳动补偿！”
“那不多吧？”
“的确不多！”
“但那是她站出来的代价！”
“是她告诉我们—你不争，就没有！”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所有人：
“你们每个人都可能在某一刻被逼得沉默！”
“但如果你愿意开口，我们就在你这边！”
宣讲结束时，有个女孩走到她面前，低声说。
“我不敢说我也遇到过，但我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被逼到说出那件事，你能帮我吗？”
林语宁握住她的手。
“我一直在！”
……
晚上，顾延瑾如约来接她。
她靠在副驾驶上，一整天没怎么休息，此刻声音也带着倦意。
“你有没有觉得，我真的有点太执着了？”
“没有！”
【等你讲出第一句话，我就在你那一边！】
【你不是一个人！】
……
写完这段，她关掉电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走到顾延瑾身边，窝进他怀里。
他搂住她，什么都没问。
她轻轻说了一句。
“你一直都在！”
他说。
“你回头，我就在！”
林语宁闭上眼，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她知道，明天还会有风。
但这一刻，她可以睡一个好觉。
因为她知道，不管风多大，她都已经学会了，在风里，站着，也可以靠着。
第二天清晨，林语宁醒得很早。
她睁开眼时，屋子里还沉浸在柔和的晨光中。
窗帘没有拉紧，阳光穿过缝隙，一点点洒在地板上，屋内静得能听见墙上的钟声。
她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像是在整理昨夜的梦，又像是在默默为今天准备情绪。
她的身边已经空了。
顾延瑾起得比她早，留了一张字条放在床头。
【厨房有煮好的粥，今天你下午有个志愿者法律宣讲，我会去接你。
别累着！】
她看着那几行字，心里泛起一阵无声的暖意。
她不是一个会轻易说“我累”的人。
但现在，她终于承认，自己也会贪恋这种被关心、被照顾的温柔。
哪怕只是一个纸条，也让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撑。
她洗漱完毕，走进厨房，锅里果然有还热着的小米粥，锅盖上还压着一张便签纸：
【记得喝，不然你今天嗓子一定撑不到下午！】
林语宁轻轻笑了一下，舀了一碗粥慢慢喝下去，暖意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
她不赶时间，但也从不拖延。
吃完饭换好衣服，她拿起文件包，重新出门。
律所今天的行程并不复杂。
上午要处理的是一个公益项目的中期评估报告。
这是一项针对女性再就业的法律支持项目，她自发启动，初衷只是为了帮助那些因为婚姻、家庭、育儿中断职业轨道的女性们，重回职场，拥有重新被社会看到的资格。
而如今，这个项目已经对接了五十多位女性，十六家企业，以及数家愿意提供远程岗位的单位。
林语宁看着桌上的成果报告，心里竟涌出一点恍惚。
她想起最初这个项目刚提出时，被很多人质疑为“**”“资源浪费”，还有人说“有这个力气，不如多接几个案子”。
但她还是坚持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在这个社会上，很多人只看“成功者”，却从不看“重新开始的人”。
可她看。
她一直在看那些努力地想回归、却被现实拦在门外的女性。
她们不是不努力，是整个社会的节奏太快，稍有暂停，就会被远远甩在后面。
她签完字，把材料整理完毕，交给专案组的小组长，转身准备离开时，小陈忽然走进来，神情带着一丝凝重。
“林律师，有份材料你可能得看看！”
“什么？”
“有人向我们律所匿名举报，说我们过去一项代理案中存在‘操作不合规’，举报的名字写的是你！”
林语宁一顿。
“哪一项案子？”
“是—三年前那场环境污染集体诉讼案！”
林语宁记得那场案子。
那是一场跨区域联合诉讼，牵涉到上百位当事人，她作为外聘律师参与了后期证据整合和庭前协商，案件难度极高，但最终胜诉，赔偿金额也落地了。
“举报内容具体是什么？”
“说你‘明知有部分证人资料无法查证’，却仍旧推进证据入卷！”
“但当时这些问题在取证环节就做过标注，也在法庭上主动说明了！”小陈紧接着说。
“我们初步查了整个卷宗，没有问题，程序也没有疏漏！”
“但—举报发到了多个媒体，同时，也发到了司法协会！”
林语宁垂眼，沉默了一会儿。
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她是公开人物，是许多“典范”标签的承载者。
一旦卷入这种“执业瑕疵”的调查，就算最终没事，也足以让她的公众信任度受损。
她可以不在意舆论。
但她不能让自己成为别人攻击整个公益系统的借口。
“你觉得是谁做的？”小陈试探地问。
林语宁淡淡道。
“还能是谁！”
“他没法正面击倒我，就开始翻我的过去！”
“他抓不到现在的我，就想把三年前那个还在试图证明自己的我拉出来，说‘你看，她也不完美’！”
“可惜，他还是不明白！”
“我从来不怕不完美！”
“我怕的是，我明知道有人被欺负了，还不去做点什么！”
……
下午三点，林语宁在江城市文化活动中心出席了那场志愿者法律宣讲。
她坐在台下的时候，身边坐着的不是法官，也不是律师，而是一群普通的社区居民。
有人是全职主妇，有人是退休教师，还有几个刚大学毕业的年轻女孩。
她站在台上，说话不多，只分享了一个案例—
一个女性，在婚后八年中断工作，育有一子，离婚时被要求净身出户，理由是“家庭没有共同资产”，而男方公司名下所有房产皆为婚前购入。
她说完后，台下鸦雀无声。
一个中年妇女忽然举手，小心翼翼地问。
“林律师，那她最后……拿到什么了吗？”
林语宁点点头。
“我们为她争取到了孩子的抚养权、必要的生活补助，以及一次性情绪劳动补偿！”
“那不多吧？”
“的确不多！”
“但那是她站出来的代价！”
“是她告诉我们—你不争，就没有！”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所有人：
“你们每个人都可能在某一刻被逼得沉默！”
“但如果你愿意开口，我们就在你这边！”
宣讲结束时，有个女孩走到她面前，低声说。
“我不敢说我也遇到过，但我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被逼到说出那件事，你能帮我吗？”
林语宁握住她的手。
“我一直在！”
……
晚上，顾延瑾如约来接她。
她靠在副驾驶上，一整天没怎么休息，此刻声音也带着倦意。
“你有没有觉得，我真的有点太执着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