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何必躲藏?”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利刃划破了凝滞的空气。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骤起,吹得四周树木枯枝簌簌作响,几片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在兰舒脚边。

  暮色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显现。

  如烟似雾的一缕青烟,继儿凝聚**形。

  女子面色青白如纸,双眼空洞得像是两个无敌黑洞,脖子上赫然一道紫黑色的勒痕,皮肉外翻,触目惊心。

  她的长发无风自动,在身后飘散开来,如同无数细小的黑色毒蛇。

  女人眨眼间飘到了兰舒面前,周身带着地府般的寒意。

  “你能看见我?”女鬼声音嘶哑,带着几分惊讶和难以掩饰的兴奋。

  女鬼在院子里待了许久,这边很少有人住,在兰舒住进来那一刻,就被她盯上了。

  兰舒神色不变,只是微微眯起眼睛。

  她那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怨气,浓稠得几乎能用手抓住。

  这怨气缠绕在宅子里每一寸地方,让整个屋子都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兰舒早就察觉,只是对方既然没有举动便没有理会。

  “怨气这么重,不去轮回,留在这里做什么?”兰舒声音依然平静,但右手已经悄然捏起一个法诀,指尖微微泛着常人看不见的金光。

  女鬼面色一变,突然激动了起来,四周温度骤降。

  兰舒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庭院里的树木无风自动。

  “我死得好冤啊……”女鬼的声音忽高忽低,时而如泣如诉,时而尖锐刺耳。

  “那个负心汉骗了我,夺我家产,害我性命,凭什么他现在就可以过的好好的,凭什么!”

  “这不公平,不公平!”

  女鬼瞳孔泛着诡异的红光,周身的气势更加逼人,她猛地扑向了兰舒,十指指甲暴涨,如同十把泛着寒光的利刃,直逼兰舒咽喉。

  女鬼的面容在瞬间扭曲变形,嘴巴裂开到耳根,露出森森白牙,眼中流下两行血泪。

  显然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兰舒右手掐诀,一道金光从指尖迸发,瞬间将女鬼定在半空。

  金光如锁链般缠绕住女鬼的身体,每缠绕一圈,女鬼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女鬼身形开始变得扭曲,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金光的束缚。

  “安静。”兰舒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女鬼神奇般安静了下来,眼神逐渐清明了许多。

  在看向兰舒时,眼里带着哀求。

  “对不起大师,是小女有眼无珠,求您不要杀我,我从来没有害过人……”女鬼哭诉求饶着。

  兰舒淡淡瞥了她一眼,“倘若你害过人,早在刚刚,我就直接了结了你。”

  “既然已死,就该轮回,刚刚你已有走火入魔的倾向,继续留下,只会变成厉鬼,永不入轮回。”

  兰舒的声音清冷而坚定,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泛着金光的符纸。

  见此,女鬼挣扎着,“求求大师,我还不想入轮回,我还没有找那个人报仇!”

  四周的怨气加重,如黑雾般翻涌。

  “他骗我喝下符水,害死了我腹中还未足月的孩儿……”女鬼的声音突然裂呈双重声调,一半凄厉,一半阴冷。

  兰舒看着对方怨气加重,微叹了一口气。

  紧接着,左手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羊脂玉瓶,瓶身雕刻着繁复的符文,在暮色重泛着莹润的光泽。

  “求大师!小女只想要一个公道!”

  兰舒抬手一挥,直接将女鬼收入了瓶中。

  “我知你有怨屈,这段时间你安分点,我答应还你一个公道。”

  女鬼的挣扎渐渐弱了下来。

  兰舒将玉瓶盖上盖子,指尖在瓶身画了个复杂的符文。

  ……

  前厅里,谢珊看着堆积在桌上的东西,想到爷爷马上就要出院了,这几天除了给兰舒准备那些东西,她还给爷爷挑了一件礼物。

  “爷爷最喜欢……”

  “珊珊,我回来了!”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男子大步走了进来,眉宇间与谢珊有几分相似,却多了几分沉稳坚毅。

  谢珊在看到二哥时,满脸高兴。

  “二哥,你终于回来了。”谢珊嘟囔着。

  谢瑜抬头直接揉了几下谢珊头顶。

  谢珊十分不满将他的手拍开。

  “二哥你干嘛呢,别把我头发弄乱了,每次都这样。”谢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谢瑜轻笑一声,随后看到满桌贵重的东西,有些惊讶。

  “给爷爷准备的?有心了。”

  谢瑜原本是一名军人,只不过后面因伤退伍,如今是一名警察,他得知了家里的事,也知道爷爷现在已经醒来了。

  只不过之前他正在抓捕一个犯人,没及时赶回来。

  谢珊听到谢瑜的话脸色一变,神情有点尴尬,刚想开口解释,谢瑜就已经拿琪那个装着百年沉香木棋盘的锦盒。

  “这个不错,爷爷肯定喜欢。”

  “二哥,那个是……”谢珊支支吾吾。

  谢瑜疑惑地看向她,又注意到角落里简陋的包装,顺手拿了起来,“怎么还有一个?你弄这么多干啥?”

  “别动!”谢珊急忙抢回来,脸色涨得通红。

  “这个才是我送个爷爷的棋盘,这个不是给爷爷的。”

  谢珊想到前几天的事情,脸色便不怎么好看,“这个是……给别人的,你别给我弄坏了。”

  这几天她为了备齐兰舒清单上的那些东西,基本上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甚至有些东西实在没办法,她只能求助大哥。

  谢瑜一愣,“这不是给爷爷准备的吗?”

  “不是。”

  “那这些呢?”

  谢珊神情不自在,“都不是,只有这个棋盘是我给爷爷准备的,其他的都是给别人的。”

  谢瑜忍不住皱起了眉,这些东西价值可不菲。

  “什么人能让我们谢大小姐这么上心?比给爷爷的礼物还贵重?”

  谢珊脸上带着不满,“还有谁,不就是那个兰舒吗?”

  “二哥,你都不知道……”

  谢珊直接将这段时间谢家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

  不过自己打赌输给了兰舒的事情并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