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姐?!”

  “不……不可能!”

  许二舅像是看到了可怕的东西一样,踉跄的后退,肥胖的身躯撞翻了佛龛,直接瘫坐在地上,双腿间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那双浑浊的眼睛瞪得

  “不要过来!”

  “姐……姐你去找许舒他们,不要来找我,我什么都没有做,跟我没关系……”

  许二舅脸色惨白如纸,双手胡乱在身前挥舞。

  兰舒缓步走进院子,阳光在她身后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许二舅,声音清冷,“许老太太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二舅的妻子和儿子许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

  许成下意识后退几步,躲在了母亲的身后。

  二舅妈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许舒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由看了一眼兰舒,没说话。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许二舅强撑着最后的理智,但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

  许二舅想到些什么,朝着兰舒祈求。

  “大师,求求你,你能不能把我姐带走?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只要你将人带走,什么都行,求求你……”

  兰舒冷嗤,提醒道,“你要真的想活命的话,就自己老实交代清楚,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我在问你一次,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二舅浑身发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我……我……”

  兰舒从怀里取出一张黄符,轻轻一晃,符纸无火自燃。

  灰烬飘落在许二舅面前,形成一个诡异的图案。

  “你姐姐说,这是当年你生病时,她三天三夜为你绣的平安符。”兰舒声音忽然变得缥缈,“她说,你答应过她,这辈子都会对她好。”

  许二舅在看到那个图案时,又看了一眼空中死死盯着自己的人,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你姐姐就在这里。”

  兰舒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水浇在许二舅头上,“你还要继续瞒着吗?”

  许二舅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珠不停转动,彷佛在躲避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姐……姐……”之后许二舅有些崩溃,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许舒站在一旁,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你到底对我妈做了什么?我妈之前对你那么好,不管有什么事情,第一想到的都是你,每次你找我帮忙,她都会帮你……”

  “够了!别说了!”他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了起来。

  “是,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我就是受够了!”

  院子里一片死寂,只有许二舅粗重的喘息声。

  许舒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二舅,虽然早就有猜测,但亲耳听到对方承认还是让她如遭雷击。

  “为什么?”许舒的声音颤抖着,“我妈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害她?”

  许二舅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扭曲的愤怒,“好?她那是施舍!每次帮了我都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这个弟弟没出息,要靠姐姐接济!”

  许舒死死攥紧了拳头,“所以你就是这么想我**?”

  许二舅怔愣瘫坐在地上,眼神有些涣散,彷佛陷入了回忆。

  “没错,我姐确实对我挺好的,后面她嫁的也好,家里的条件好了,她确实帮衬了我们不少……”

  许二舅声音忽然变得尖锐,脸上的肥肉因激动而抖动,“你们家过得那么好,我和我老婆孩子却只能挤在那个破房子里!找我儿子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这就是她稍微的对我们好吗?每次对我们施舍一点就是对我们好吗?”

  “然后呢?”兰舒淡淡启唇。

  “前几个月…我遇到了一个道士…”许二舅的眼神变得恍惚。

  “他说我命里本该大富大贵,是被亲人压住了运势……只要按照他说的做,就能翻身……”

  兰舒冷笑一声,“所以你就信了?用风水阵害死自己亲姐,还让她的怨气转嫁到她子女身上?”

  “我…我只是想让她也尝尝被人压着的滋味!”许二舅突然激动起来。

  “那道士说,只要把她的怨气引到许舒他们身上,她就会一直缠着自己的孩子,而我就能得到她的福运……”

  说到最后,许二舅不仅没有觉得愧疚,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反正我姐对我这么好,那她把她身上的福运给我又怎么了?她不是把我当她亲弟弟吗?现在我需要她的帮忙,她牺牲一下怎么了?”

  一旁的许成跟许丽听完有些目瞪口呆,丝毫没想到许二舅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事情。

  许成满脸惊恐,“爸!你再说什么?你真的害死了大姑?”

  许二舅看着自己儿子这幅样子,就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为了你们的话,我用的着这样吗?”

  “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妈往日对你的好吗!”许舒双目猩红,看着许二舅的眼神恨不得将人凌迟。

  “小舒,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姐不是一直想要我可以过得好吗?现在她既然可以帮上忙,帮帮我怎么了?”

  随即转向兰舒,脸上突然堆起讨好的笑容,“大师,我知道你有本事,你把我姐带走,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家现在有钱了!”

  许舒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发抖,“你无耻!用我**命换来的钱,你也好意思拿出来?”

  “畜生!”许舒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就要动手,被兰舒一把拦住。

  然后看向许二舅身后的虚空,轻轻点头,“你姐姐说,她终于看清你了。”

  话音刚落,院中的温度骤然下降,空气中形成白雾,刮起了阴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佛龛里供奉的香烛瞬间熄灭。

  “自作孽,不可活。”兰舒轻声道。

  许二舅惊恐地瞪眼睛。

  “不…不要!”许二舅突然尖叫起来,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仿佛在抵挡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的身体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着向后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