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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章 你说想我,那哪处最想我?

  秋娘依偎在沈阳怀中,鼻息间尽是他身上的清冽墨香。

  带着一点书卷清冷,又缠着一丝夜色沉香,淡如竹影,叫人欲罢不能。

  她轻轻闭眼,那香气便从鼻端沁入心肺,一寸寸浸入骨中。

  仿佛连她的魂魄都随着那一缕气息,悄然往他身上栖去。

  沈阳低头看她,眼中浮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似戏谑,却又藏不住一丝怜惜。

  他手还握着她的,掌心温热,十指微弯,早已不在纸上停留,倒像是在描摹一幅未完成的画。

  “诗写完了?”

  秋娘轻声问。

  她的声音轻得像风穿过帘栊,像在他心头勾了个结。

  沈阳却没有立刻答,只是缓缓将她再拉近了一寸。

  他的下巴几乎贴近她鬓边,低低道:“未尽。”

  秋娘睁开眼,仰头看他,眼中**微微的疑问。

  “那还缺了什么?”

  沈阳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落在那点因酒而微红的唇角,神色忽而变得幽深。

  良久,他才低笑一声,嗓音温润而缓,仿佛缠着一缕不肯散去的夜雾。

  “缺的,不在诗里。”

  说罢,他松开笔,双手悄然移至她腰间,掌心轻轻覆上,动作不疾不徐。

  他指腹慢慢摩挲着她腰后那一小段衣料,指尖所触,是温 软中带着一丝细腻的绷紧。

  如同拂过一页尚未启封的诗卷,每一丝皱褶都藏着她的秘密情绪。

  秋娘微微一颤,本能地收紧肩膀,却没有躲开,只是轻轻垂下眼睫,像一只被人唤醒的猫,羞赧而温顺。

  她知道沈阳要问什么,早在他靠近的那一刻,她便已经知道。

  可她偏偏不肯说,像是等他自己问出来。

  沈阳果然俯在她耳侧,声音低得近乎呢喃:“你说,你念我。”

  秋娘轻轻“嗯”了一声。

  “那……到底是哪里,最想我?”

  他问得极轻极慢,几乎带着一种蛊惑的节奏。

  仿佛不是字句,而是落在她肌肤上的温热气息,轻轻烧蚀她每一寸神经。

  秋娘耳根一热,仿佛有火苗顺着颈侧燃了上来。

  她垂下头,嘴唇动了动,却终究只支支吾吾,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是这里?”

  沈阳的手从她腰间缓缓上移,指腹贴着她的后背。

  轻柔地滑过肌肉与骨骼交界的曲线,最后停在她肩胛之间,指节微曲,轻轻一按。

  他的语气温柔,带着几分探询,又像故意撒娇。

  “你梦里,有没有梦见我抱你?”

  秋娘咬住下唇,只是将头更深地埋入他胸口。

  她心跳得太快了,仿佛他每一句话都在她心上敲一锤,每一下都震得她快要散了架。

  沈阳低低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宠溺,更多的却是挑弄。

  “若不是这里,那便是……”

  他话音未落,手指顺着她后背缓缓滑落,绕过她腰线,轻轻环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

  那触感就像握住了一捧初绽的云锦,贴服、细腻、带着少女的温度。

  沈阳的动作极慢,像是在细细感受每一分线条所藏的温柔。

  “这处,是不是也记得我?”

  秋娘终于有些承受不住,带着一点难为情的娇嗔,抬头嗔他。

  “沈郎,你……怎这样说话……”

  “我说话本就正经。”

  沈阳一本正经,眼里却藏着涟漪般的笑意,温和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秋娘上次可是嫌我太正经,怎么这次倒是你变正经了?”

  “不是说要学诗么?诗意,不只在句中,还在身上。”

  “身上?”

  秋娘怔了怔,眼波一转,刚一出口便觉不妥,脸更红了几分。

  “嗯。”

  沈阳凑近她,唇几乎贴上她耳垂,声音低得只够她听到。

  “你坐在我腿上,我抱着你,诗的韵脚就在这里起伏处。”

  他说完,手掌悄然一滑,仿佛在她背上描画一首长诗。手势若有若无,既像在写,又像在撩。

  秋娘面颊通红,连耳尖都红得透亮,她伏在他怀里,像是要找个地方藏起来,呼吸乱了,心也乱了。

  沈阳却不肯放过她。

  “若你再不说,”他低声,“我便要一处处问下去。”

  他语调缓缓,仿佛从水面落下的雨丝,每一滴都敲进她的心。

  “比如……这双眸,夜里是否梦我?”

  “这双肩,可否记得我曾抱你?”

  “这纤腰,我是否搂过?”

  “那一点心,是不是,给我了?”

  每一句都像轻轻撩开她心头的帘幔,把藏在深处的羞意一点点晒到月光下。

  秋娘终于支撑不住,将脸埋在他颈窝里,带着颤音道。

  “沈郎……你今日怎这般坏……”

  “我一向如此,”

  沈阳将她搂得更紧,声音低得几乎要化进她耳中。

  他的话语柔 软,却织得密密,缠得紧紧,一寸寸卷住她的心,叫她无处可逃。

  窗外烛光斜照,两人身影叠在一起,映在帘帐之上,恍若世间只余这一幅静画。

  秋娘忽而仰头,望着他,眼中有羞、有喜、有醉意,还有一点点未说出口的,温热的执念。

  “那你呢?”她轻声问,看着沈阳也有些痴了,“你写我写得这般入骨,可有真心?”

  沈阳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缓缓收紧双臂,将她整个拥入怀中。

  “我真心给你。”他轻轻说,“你可敢收?”

  秋娘眼睫轻颤,像一尾被轻风惊起的蝶,颤颤地扑了几下,才轻轻点头。

  “收……奴收。”

  沈阳低笑,像是终于落地的漂泊人,呼吸都安稳了几分。

  他抬手轻轻抚上她面颊,指腹摩挲那片柔嫩,像在确认这一刻是真。

  “那我也告诉你,”他声音极低,“我最想你的,是眼睛。”

  秋娘一愣,轻声问:“眼睛?”

  沈阳点头,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语气缓缓。

  “你看我时,那一点光,落在我心头,亮得我整晚都睡不着。”

  “我写诗千句万句,从没写过一个人这么认真……直到你看我时,像在看一场等了很久的春天。”

  秋娘怔怔望着他,心跳如鼓,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静了。

  她轻轻扬起头,靠近他,喃喃道。

  “沈郎,你若这样看我……我怕真要栽了。”

  沈阳笑意浅浅,低头凑近她额前,轻轻一点。

  “那就栽在我怀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