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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彰大会上，秦季平和王凯华两位首长一起坐上前排。
对于大队长林志伟邀请上台致辞，王凯华也是摆了摆手拒绝，就好像是无意参与到颁奖之中。
还是秦季平讲了几句表扬的话，然后把军功章挨个别到陈严众人的胸口。
朝着八个年轻的空降兵，不轻不重地一人赏了一拳，秦季平笑着说：“小伙子们，干得不错！”
表彰大会一结束，陈严就跟逃命似的向着宿舍飞奔，生怕被某个人叫住。
可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身后传来一声威严的低喝：“陈严，你跑什么？见到我，还不来打招呼？”
还是没能逃脱，陈严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等着他，闹不好就是王凯华的一顿敲打。
自从空降兵学院的时候开始，无论陈严怎么做，好像从来都得不到王凯华的满意。
陈严顶着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回过头，小声打招呼：“我没跑，王叔叔好。”
其实参与表彰大会的领导和战友们已经退场了，但是王凯华板起脸来怒斥：“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陈严吓得一哆嗦，急忙改了个称呼：“王院长好！”
向着门外，王凯华扭头就走：“跟我来。”
王凯华的腿在当年的南疆自卫反击战中受过伤，到如今还在骨头缝隙中残留着一枚弹片，行走的过程中多少有些不便。
陈严讨好地上前搀扶住：“王院长，咱们要去哪？”
不远处还有战士们看着，王凯华是个骄傲的老军 人，他不喜欢被人觉得自己是个残疾人。
一把推开陈严的搀扶，王凯华厉声呵斥道：“我自己能走！”
随后，轻轻说道：“陪我去烈士陵园，给王平扫墓。”
陈严再也没有说一句话，跟在一瘸一拐的王凯华身后亦步亦趋。
一老一少的两个空降兵，慢慢地向后山的烈士陵园走去。
后山的烈士陵园规模不大，也没有作为“爱国教育基地”对公众开放。
这里埋葬的，多是几十年前牺牲在南疆自卫还击战中的空降兵，也有少部分牺牲在和平年代的战士，其中也包括王平。
还未走进烈士陵园的范围内，几个血红的大字首先映入眼帘。
虽然陈严已经看过无数次，但是他依旧轻声读出：“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台阶之前，王凯华停下脚步，对着血红的大字敬礼。
——“平平啊，爸爸来看你了！”
——“还有当年一起并肩作战的老伙计，我是王凯华，我来看你们了！”
陈严偷偷地侧眼瞧去，一向板着脸的王凯华，现在眼圈已经泛红。
半山腰的墓地中间，有几排郁郁葱葱的松树，就好像挺拔的哨兵。
初冬的山，显得有些萧条。
如果到了春日时节，映山红将会开遍漫山遍野，红的像火，又好像烈士们洒下的鲜血！
王凯华也不是专为王平扫墓而来的，他用衣袖挨个擦拭墓碑，这些烈士也是他在南疆自卫反击战中的战友。
一路擦拭，王凯华一边为陈严介绍：
——“这是我的老战友李建波，时任侦察大队三中队二分队的副队长，牺牲在强渡红河的战斗中。遗体也被河水冲走了，这里只是个衣冠冢。”
——“这位是我的老班长房茂鹏，牺牲在夺取代乃山的战斗中，身中十三枪还在向前冲锋，脑袋也被削去半个。他牺牲时，妻子还怀有身孕，留下了一个遗腹子。”
——“这位是我的老战友姚天和，他是一个40火手，牺牲在662.2高地阻击战中，被重机枪拦腰打断。那时他刚刚结婚，正在休结婚假，接到参战的命令之后义无反顾地上了战场，新婚妻子却再也等不到她的丈夫回家。”
——“这位是杜玉清，当时他入伍还不足半年，在357.9高地的一个猫耳洞中独自坚守了整整一个月，我们找到他的时候，遗体已经腐烂的不像样子了......”
陈严不是第一次陪王凯华来扫墓，这些介绍他也听过多次，但是他每一次都认真聆听。
依次走过前辈们的墓碑，陈严都会点燃三支香烟，然后敬上一个军礼。
而每次，陈严的内心都会羞愧不已。
陈严有时也会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战士。
但是陈严扪心自问，自己所作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和这群前辈们相比可差得远呢。
要知道，当时是什么条件，现在又是什么条件？
一路走过，来到王平的墓碑前，照片上边有一个年轻空降兵，正在自豪的笑着，眼神中流露着不惧生死的决绝。
那是越境印国，执行暗杀行动之前拍摄的，却没想最后的照片发挥了本来作用，成为遗照印在了墓碑上。
不过陈严发现，墓碑经过擦拭，而且前边还插着三支未燃尽的香烟。
陈严急忙四下寻视，是谁来过？
对于这一幕，王凯华似乎早有预料，他沉声吆喝了一句：“小兔崽子，滚出来吧！”
陈严猛地侧头，只见一棵松树后边，王子轩低着头走出来。
看到王子轩，王凯华笑了，对陈严问道：“他，没有给你捣蛋吧？”
陈严大惊失色：“他是谁？”
王凯华揽过王子轩的肩膀：“你还不知道吧？王子轩，是我的侄子，也是王平的堂弟。”
陈严一声惊呼：“什么？”
——王平是我的同年兵，是我最好的战友，可我小队中的战士王子轩，竟然是王平的堂弟？
这也解开了陈严的诸多疑惑，他早就感觉，王子轩的身上有某种熟悉的影子。
怪不得呢，原来是王平的影子。
而且，王子轩还有些矛盾。
明明表现的很稚嫩，却又有一点老兵油子的味道，特别是在战斗中不要命的劲头，王子轩肯定也是受到王平的影响。
虽然这对堂兄弟的性格不尽相同。
王凯华拍打着陈严的肩膀叮嘱：“不要背思想包袱，生活、训练和任务中，对王子轩严厉一点。”
还给陈严特批了“尚方宝剑”，王凯华就像托付一般地说：“就算你骂他、打他，也不算违反纪律，我给你撑腰！”
陈严苦着脸没有说出一句话，却在心里说：“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纪律也早就违反了......”
表彰大会上，秦季平和王凯华两位首长一起坐上前排。
对于大队长林志伟邀请上台致辞，王凯华也是摆了摆手拒绝，就好像是无意参与到颁奖之中。
还是秦季平讲了几句表扬的话，然后把军功章挨个别到陈严众人的胸口。
朝着八个年轻的空降兵，不轻不重地一人赏了一拳，秦季平笑着说：“小伙子们，干得不错！”
表彰大会一结束，陈严就跟逃命似的向着宿舍飞奔，生怕被某个人叫住。
可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身后传来一声威严的低喝：“陈严，你跑什么？见到我，还不来打招呼？”
还是没能逃脱，陈严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等着他，闹不好就是王凯华的一顿敲打。
自从空降兵学院的时候开始，无论陈严怎么做，好像从来都得不到王凯华的满意。
陈严顶着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回过头，小声打招呼：“我没跑，王叔叔好。”
其实参与表彰大会的领导和战友们已经退场了，但是王凯华板起脸来怒斥：“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陈严吓得一哆嗦，急忙改了个称呼：“王院长好！”
向着门外，王凯华扭头就走：“跟我来。”
王凯华的腿在当年的南疆自卫反击战中受过伤，到如今还在骨头缝隙中残留着一枚弹片，行走的过程中多少有些不便。
陈严讨好地上前搀扶住：“王院长，咱们要去哪？”
不远处还有战士们看着，王凯华是个骄傲的老军 人，他不喜欢被人觉得自己是个残疾人。
一把推开陈严的搀扶，王凯华厉声呵斥道：“我自己能走！”
随后，轻轻说道：“陪我去烈士陵园，给王平扫墓。”
陈严再也没有说一句话，跟在一瘸一拐的王凯华身后亦步亦趋。
一老一少的两个空降兵，慢慢地向后山的烈士陵园走去。
后山的烈士陵园规模不大，也没有作为“爱国教育基地”对公众开放。
这里埋葬的，多是几十年前牺牲在南疆自卫还击战中的空降兵，也有少部分牺牲在和平年代的战士，其中也包括王平。
还未走进烈士陵园的范围内，几个血红的大字首先映入眼帘。
虽然陈严已经看过无数次，但是他依旧轻声读出：“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台阶之前，王凯华停下脚步，对着血红的大字敬礼。
——“平平啊，爸爸来看你了！”
——“还有当年一起并肩作战的老伙计，我是王凯华，我来看你们了！”
陈严偷偷地侧眼瞧去，一向板着脸的王凯华，现在眼圈已经泛红。
半山腰的墓地中间，有几排郁郁葱葱的松树，就好像挺拔的哨兵。
初冬的山，显得有些萧条。
如果到了春日时节，映山红将会开遍漫山遍野，红的像火，又好像烈士们洒下的鲜血！
王凯华也不是专为王平扫墓而来的，他用衣袖挨个擦拭墓碑，这些烈士也是他在南疆自卫反击战中的战友。
一路擦拭，王凯华一边为陈严介绍：
——“这是我的老战友李建波，时任侦察大队三中队二分队的副队长，牺牲在强渡红河的战斗中。遗体也被河水冲走了，这里只是个衣冠冢。”
——“这位是我的老班长房茂鹏，牺牲在夺取代乃山的战斗中，身中十三枪还在向前冲锋，脑袋也被削去半个。他牺牲时，妻子还怀有身孕，留下了一个遗腹子。”
——“这位是我的老战友姚天和，他是一个40火手，牺牲在662.2高地阻击战中，被重机枪拦腰打断。那时他刚刚结婚，正在休结婚假，接到参战的命令之后义无反顾地上了战场，新婚妻子却再也等不到她的丈夫回家。”
——“这位是杜玉清，当时他入伍还不足半年，在357.9高地的一个猫耳洞中独自坚守了整整一个月，我们找到他的时候，遗体已经腐烂的不像样子了......”
陈严不是第一次陪王凯华来扫墓，这些介绍他也听过多次，但是他每一次都认真聆听。
依次走过前辈们的墓碑，陈严都会点燃三支香烟，然后敬上一个军礼。
而每次，陈严的内心都会羞愧不已。
陈严有时也会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战士。
但是陈严扪心自问，自己所作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和这群前辈们相比可差得远呢。
要知道，当时是什么条件，现在又是什么条件？
一路走过，来到王平的墓碑前，照片上边有一个年轻空降兵，正在自豪的笑着，眼神中流露着不惧生死的决绝。
那是越境印国，执行暗杀行动之前拍摄的，却没想最后的照片发挥了本来作用，成为遗照印在了墓碑上。
不过陈严发现，墓碑经过擦拭，而且前边还插着三支未燃尽的香烟。
陈严急忙四下寻视，是谁来过？
对于这一幕，王凯华似乎早有预料，他沉声吆喝了一句：“小兔崽子，滚出来吧！”
陈严猛地侧头，只见一棵松树后边，王子轩低着头走出来。
看到王子轩，王凯华笑了，对陈严问道：“他，没有给你捣蛋吧？”
陈严大惊失色：“他是谁？”
王凯华揽过王子轩的肩膀：“你还不知道吧？王子轩，是我的侄子，也是王平的堂弟。”
陈严一声惊呼：“什么？”
——王平是我的同年兵，是我最好的战友，可我小队中的战士王子轩，竟然是王平的堂弟？
这也解开了陈严的诸多疑惑，他早就感觉，王子轩的身上有某种熟悉的影子。
怪不得呢，原来是王平的影子。
而且，王子轩还有些矛盾。
明明表现的很稚嫩，却又有一点老兵油子的味道，特别是在战斗中不要命的劲头，王子轩肯定也是受到王平的影响。
虽然这对堂兄弟的性格不尽相同。
王凯华拍打着陈严的肩膀叮嘱：“不要背思想包袱，生活、训练和任务中，对王子轩严厉一点。”
还给陈严特批了“尚方宝剑”，王凯华就像托付一般地说：“就算你骂他、打他，也不算违反纪律，我给你撑腰！”
陈严苦着脸没有说出一句话，却在心里说：“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纪律也早就违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