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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司聿睨着凌夕颜那红晕还没完全褪去的脸,眼底滑过一丝暗流:

  “季砚辞啊,你说他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哪哪都有他呢?”

  “……”

  凌夕颜蓦地转脸,距离太近,一转过来,那双刚刚做过坏事的唇就擦过了她的脸,她慌得又赶紧往旁边站了一步。

  “你什么意思啊?总不会是想说环宇去竞争这样重大的项目也是因为我吧?傅司聿,你那心眼是针尖戳出来的嘛?那么小?”

  是吗?

  她才发现?

  那真是太迟钝了。

  傅司聿一转身靠在了桌沿,双手环胸侧眸睨着凌夕颜。

  “他去抢这个项目倒不是因为你,你没那么重要。”

  好讨厌的一张嘴。

  “那你还在这阴阳怪气的干嘛?”

  凌夕颜没好气的翻了他一眼。

  傅司聿转过脸,看着前方墙角那颗绿萝。

  “谁知道呢?也许是他实在太讨厌了,想到就讨厌。”

  沉默几秒,神色严肃的又重复一遍:

  “太讨厌了!”

  “……”

  服了,跟天天一样四岁吗?

  凌夕颜不搭理傅司聿了,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傅司聿靠在那,姿势不动,只扭着头,目光落在那双又小又白的手上。

  那双手好像有什么强迫症,她把他刚才把玩的那只笔**了笔筒里,**去又拿出来,重新换了个位置放进去。

  因为第一次没注意放进了两只水笔中间。她这个平平无奇的木质笔筒里摆放很讲究,钢笔跟钢笔靠一起,水笔跟水笔靠一起,铅笔又跟铅笔挤一块,总之谁要跟谁在一起她都是有规矩的,不能乱。

  这不就相当于自己给自己定制了个笼子?

  他就不喜欢这样。

  谁规定的钢笔不能跟水笔靠一块呢?

  他偏要!

  傅司聿盯着那只手小手把那钢笔摆好,等她的手一挪开,他便伸手精准捏住了那只钢笔,提起然后再精准的**了刚才那两只水笔中间。

  这个小动作把凌夕颜看呆了。

  这男人是不是有病????

  “走了。”

  傅司聿一步跨过来,突然将凌夕颜打横抱起:

  “我把你送回去还要回傅氏开个会。别耽误时间了。”

  “谁让你送了?放我下来呀,像什么样子?”

  凌夕颜攥着拳头抗议。傅司聿没松手,抱着她绕过办公桌,走到椅子那勾起了她放在椅子上的包。

  “别一天到晚把像什么样子挂嘴上,没有人给你规定你必须是什么样子。别像乌龟一样给自己套个壳。”

  什么意思啊?

  怎么好端端的说这么有哲理的话?

  凌夕颜疑惑。

  她就这样被捧出去了,一直到顶着公司所有员工的注目礼出了公司,她才又踢踢腿抗议。

  傅司聿睨了她一眼,脚步不停。

  “你今天走路走的太多了,回家也不要再到处乱蹦,不听话我明天叫阿姨把你锁家里。”

  “……”

  为了别真的被阿姨锁家里,凌夕颜闭紧了嘴,腿也不踢了,拧着眉不甘心又无奈的望着他,像只倔强的小猫。

  乖是乖了不少,就是这小猫抱起来轻飘飘的,让他忍不住焦虑哪天风大了能把她吹跑。

  别让阿姨锁着她了,还是让阿姨多做点好吃的,把她喂胖些吧。

  ……

  第二天,傅司聿要赶早上的飞机,走的很早。凌夕颜并没有劝他什么,只把老太太的意思转达了,他也没拒绝。

  跟叶樱这个生母相比,他显然更在乎老太太的感受,也愿意为她妥协。

  凌夕颜没去公司一直在家处理公务,下午,她本来打算去早一点的,但是临时被一个电话耽搁了。胡曼妮说之前出的那个展会方案,诺卡那边有些改动,要她们尽快修改好后发过去。

  挂了电话凌夕颜就又忙了起来,从下午二点开始,修完改好就快六点了。发过去之后,她就马不停蹄的往老宅赶。

  除了傅司聿还在飞机上,其他的该来的都来了,老宅又难得的热闹了起来。

  不过,这热闹也只是在表面,大家坐在一起看上去热闹,实际上互相之间说话的都不多。

  在门口看,客厅里就是一滩印着很多人影的死水,一直到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这滩死水才稍稍起了一些涟漪。

  “妈妈。”

  天天跑过来,紧紧的牵住了她的手。

  这小家伙就像个小太阳,永远开开心心,乐乐呵呵,充满了能量,一看见他,心情就愉快。

  今天,许久未见的傅若瞳也在,许是之前发生了太多事,这孩子已经没了先前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表情有点怯怯的,她也没跟傅珩在一起,而是跟傅娇柔坐在一起。

  傅珩?

  傅珩不知道死哪去了,没出现。

  凌夕颜打量了一圈众人,目光回到了天天脸上。

  “这几天在太奶奶这乖不乖啊?嗯?”

  她揉了揉天天的小脑袋,天天认真点头:

  “乖呀,不信你问太奶奶。”

  他扭头,接收到他信号的老太太也笑了:

  “乖得很,我们天天是越来越懂事了,今天的菜单就是他安排的,每个人的口味他都知道,都记得。”

  老太太这话刚说话,凌雪琴就把端在手里的精致茶杯放下了。

  “颜颜,傅司聿呢?他怎么没跟你一块?”

  “他……”

  凌夕颜刚开个头,话就被傅婉瑜截断了:

  “大嫂,这还用问?人家现在是集团的董事长,日理万机,哪有空来应付我们?”

  傅婉瑜的白眼都快翻天花板上去了。

  “妈妈。”天天突然扬起小脑袋眨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凌夕颜:“姑奶奶刚才说的是聿叔叔吗?”

  “嗯。”

  凌夕颜点头。

  “哦……”

  小家伙拖了个悠长的音,蓦地转脸冲傅婉瑜道:

  “姑奶奶,您这话说的对呀。聿叔叔就是很忙的,忙着给我们傅家人挣钱呀,不像您,每天逛街喝茶打牌,什么事都不用做还有分红拿。嘶……对了,小芳老师说,说这种生物叫什么来着?”

  小家伙挠头思索起来,等那傅婉瑜刚变了脸,他就摆出了一副顿悟的表情,瞪大了眼睛兴奋的嚷了起来:

  “哦对了,叫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