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夕颜不知道傅珩怎么了,但从他那铁青的脸色和焦灼不安的样子能感觉出来,他那边的麻烦小不了。

  她还记得以前傅司聿说过,傅珩挪用了欧洲项目的款项,那时候傅司聿警告过他,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不知道他此刻的急躁是不是个跟这个有关。

  她不关心,又把脸转向了窗外。

  挂了电话后,傅珩沉浸自己的麻烦里,顾不上她,一直到把她送回酒店都没吭声。

  上楼,她也没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白冰的房间。

  一进来,她又躺床上去了。

  白冰关房门的时候瞄了一眼斜对面的客房。

  房门口,那保镖正伸头往她这边看呢。

  很显然,他看见他家老板娘把老板扔了钻别人屋去了。

  床上,凌夕颜没精打采的侧卧在那,活像一条突然搁浅的美人鱼。

  白冰皱了皱眉,坐到床边,摸摸凌夕颜的脸。

  “今天那边怎么说?”

  跟傅珩去警局之前,凌夕颜没来找她但是给她发了个信息。

  “没怎么说,就说那条路是小路,没有监控,现在在排查附近路口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其他的基本上跟之前说的一样……”

  说到这,凌夕颜停顿了一下,蓦地睁开紧闭的双眸,眼神愤怒又充满了嘲讽。

  “还说什么这一带经常有瘾君子,说他们吸多了犯罪很正常,说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种情况都没法追查。”

  “那他们什么意思?这不是在给你们打预防针吗?又不是本国人,又没有什么线索,就不打算查了,糊弄过去了事呗?”白冰听着离谱,也生了气。

  凌夕颜翻身坐起来,靠在床头。

  “傅珩说他们办事就这样,尤其是这种案子,没人想给自己找麻烦。他那边再找议员施压。不管要多长时间,不管过程怎么难,总归要找出凶手的。”

  “小傅总……”

  白冰念叨了一声,突然道:

  “你老公呢?他怎么说?”

  凌夕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才道:

  “他说他派人去找别的道上的人了。”

  意料之中。

  白冰松了口气。

  “那就对了嘛,还是那句话,你老公比你前夫靠谱。反正你也无计可施了,先交给你老公吧,你自己好好缓一缓,毕竟日子还要过嘛。”

  白冰的劝说,凌夕颜没有搭腔。

  见她不吭声,白冰又起身,给她倒了杯水,顺便把自己从酒店外面面包房买的甜甜圈拿了一个来递给了凌夕颜。

  “你是不是一直没吃东西?吃点吧,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好一点。”

  凌夕颜看了看眼前这块覆盖着巧克力酱的甜甜圈,没接,疲惫的眼眸突然凝视着白冰。

  “这半年,我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出事。你不觉得蹊跷吗?”

  “你身边?”

  白冰想了想。

  “你指的是你弟弟,你舅舅他们?这个……不算你身边吧?你本来跟他们关系也不好,如果是冲着你来的,选他们下手不是白费力气?”

  白冰以为凌夕颜在猜测是不是有人针对她。

  这想法也没错,凌夕颜确实有这样的念头。

  不过被白冰这么一分析,她也觉得不像是针对她。

  那是针对谁呢?总不能都是巧合吧?

  凌夕颜的头疼起来。

  她又闭上眼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白冰见状,把水杯放下,赶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你就别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你等这件事有个结果再去好好梳理一下里面的关系。你还有天天呢,还有公司,你的公司好不容易步入正轨,要做的事那么多,要是再陷在这些事里,你前面的努力都要打折扣了。

  咱们都是普通人,跟他们姓傅的可不一样,自己要是不立起来,就算知道有人在害里,你又能怎样呢?”

  白冰的话字字句句都沉沉的敲在心上。

  怨不得傅司聿说白冰是她的人生导师。

  确实如此。

  白冰总能在她头脑不清醒的时候浇她一盆冷水,让她冷静冷静。

  她将揉太阳穴的手挪开,看了看白冰,接过了她手里的甜甜圈。

  ……

  傅珩回到住处时,左岸正在屋里急的来回乱窜,像只无头苍蝇似的。

  “联系上了吗?”

  傅珩一看到他就问。

  左岸脸色发白,摇了摇头。

  傅珩烦躁的扯了扯衣领,掏出手机来,又拨打了一个号码,可那边回应他的只有无人应答的声音。

  打不通电话,他越发狂躁,抬起脸,那双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

  “叫人去维塔了吗?公司人怎么说?”

  “今天一早就派人去了,说没找到人,公司给的回复是他们也在找丹尼斯,公司还说,如果再联系不上丹尼斯,他们可能会考虑起诉他。”

  “起诉?”

  傅珩拔高了音量:

  “他们什么意思?丹尼斯跑路了?”

  “大概……大概是这个意思。”左岸艰难的回应。

  傅珩叉着腰,来回踱了两步,蓦然停下命令道:

  “现在就去维塔。丹尼斯跑了,那么大的公司跑不掉。”

  傅珩急着收拾东西。左岸追着他慌乱的背影跟了两步,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

  “我让人问过了我们那笔钱,维塔的人说不知道,没听说过这笔资金。”

  正在收拾衣服的傅珩,躬下去的背影蓦然僵住。

  停顿了几秒,他才猛地转过来,一把抓住了左岸的衣领。

  “什么叫不知道?谁说的?约翰逊?”

  约翰逊是维塔基金的总裁,他们是一起吃过饭的。

  “不,不是约翰逊。”

  左岸赶紧道:

  “是,是他的秘书。秘书说最近他都不在公司,在外地出差。具体在哪也不说。然后那个秘书偷偷告诉我们的人,说丹尼斯跑了之后,他的客户都来公司追问资金下落,约翰逊也是烦了,干脆躲出去了。”

  “……”

  傅珩僵了好一会,那双充满了红血丝的眼睛差点掉出来。

  “傅总。”左岸小心翼翼的开口:“这下怎么办啊?”

  一听他这话,傅珩彻底爆发了,松开他的衣领大吼起来:

  “怎么办?我特么怎么知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