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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不吃吗?再说啥叫嫂子给你做的,她也是我嫂子。”穆常安端着碗躲过去。

  再离炕一米多远地方,悠悠闲闲接着吃糖水鸡蛋。

  还故意吃的很大声儿。

  吸溜声听得石头咬牙切齿。

  顾不得浑身疼,蛄蛹着从炕上下来,张牙舞爪去抓人。

  碗里的糖水鸡蛋已经吃完了。

  穆常安不慌不忙闪身躲过,顺手把碗放到桌子上。

  悠闲的跟石头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中途故意被抓到几次,石头满腔委屈下手难免重了。

  他挨了不少拳,但都忍着没还手。

  委屈怒火发泄出来,理智回归。

  看看一旁被自己打的微微弓腰的二哥,石头看着自己的手猛地回神,有些懊恼,“你为啥不躲啊?

  又不是没手没脚,别人打你不知道躲啊。”

  本来他心底正气着人呢,如今这样,他的怒火七上八下,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怪让人难受的。

  怒气不自觉熄灭了大半。

  “怨气发泄出来了?”穆常安揉揉肚子,吸口气笑看着人。

  石头有些不自在,微微侧过身,含混嘟囔一句,不知道是出气了还是没出气。

  穆常安不跟人计较,他了解石头,这会儿心里估计没什么气。

  就剩委屈了。

  他扯扯皱巴的衣服,开门出去,丢下一句,“等着。”

  石头再回头,屋里已经没人了。

  “赔不是就不能用点儿心?”

  穆常安没让人等多久,没一会儿又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冒热气的东西。

  香甜的气息混着蛋香。

  石头一下闻出来。

  委屈巴巴的小狗脑袋嗖地抬起来。

  “给,这是你的,吃吧。”看人不接,穆常安好脾气的给人放到炕桌上。

  又把炕桌搬到他面前。

  桌子落炕,碗里的糖水泛起阵阵涟漪,白色的荷包蛋在糖水里起起伏伏。

  石头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叫起来。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穆常安眼眸一沉,咬牙压住不断上升的戾气。

  拿着筷子塞人手里,“再不吃,我就自己吃了,灶屋可就剩这一碗,我吃了就彻底没了。”

  “也对,我凭啥饿着自己啊。”石头低头呼噜噜吃起来,糖水入肚,他眉眼松缓下来。

  穆常安瞅准时机开口,“还在为今天中午的事生气啊?

  因为哥下手重了?没给你面子?”

  “你还知道你下手重了?三岁小孩都知道打人不打脸,你呢?”石头的委屈又被勾起来。

  抻着脖子指着脸上的淤青和乌紫控诉,“你这不是故意折辱人吗?

  打身上的我都不怪你,可你好歹别都往头脸上招呼啊?

  我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

  “哎呦,是有点重哈,但是哥也是没办法,这么做都是为了让你俩顺利走商。”穆常安说出实情。

  “哈?啥?”石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挑眉看着人,“你不想赔不是就不赔,少拿话诓我。

  我可不信。”

  他也不傻。

  “若是没有头脸上这些伤,你猜爹和雷大叔会松口吗?”穆常安没好气的戳一下石头高肿的脸。

  满意的听到嘶气声,“若不是让爹和雷大心疼你俩,进而心软同意你俩走商。

  我把你俩打成猪头对我有啥好处?”

  说着穆常安又扯扯他的衣服,“伤都在衣服下面,他们看不到能心疼成今天这样。

  为了不让我再打你们,会轻易松口吗?

  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可石头不想就这么轻易承认,毕竟被亲亲二哥打成猪头的是自己。

  “不用你盘算,只要我俩赢得比试,照旧能去走商。”石头哼道。

  “是吗?”穆常安冷嗤一声,“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

  还是雷五能打过我?谁给你俩的自信?

  好,不提能力,就算你俩能赢,你俩也只是过了我这一关,老头和雷大叔那关你们过得去?

  他俩要不同意,你确定你俩出得了村?

  真发了狠,把你俩关起来也不是没可能!”

  石头就不说话了。

  半晌突然抬头,“你都盘算好了,就不能提前告诉我俩一声儿?”

  “你觉得老头和雷大的眼是瞎的?还是村里人的眼睛是瞎的?”穆常安敲敲石头蠢脑子。

  “不真疼,你俩能真生气?

  老头能气的要打我?”

  穆常安也没少付出,恶名都让自己担了。

  石头撇撇嘴,心里的委屈也在一声声解释中消散了。

  正在此时,穆常平推门进来,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鸡蛋酸菜汤饼。

  听到个话尾。

  立马给穆常安帮腔,“做戏的事你二哥提前跟我和你嫂子说了,这事是真的。

  你们比试的时候,我和你嫂子就在抬下给爹火上浇油。”

  “多谢大哥和嫂子的助攻,不然这事真没这么容易成。”穆常安从善如流,“本来我想着第二场比试就能让爹和雷大叔松口。

  没想到他们口风那么紧。”

  石头心底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打消,他这人气来的快去得也快。

  知道二哥不是故意折辱自己的,心里还有自己这个弟弟。

  他就格外满足,高高兴兴的接过汤饼开吃,边吃边说,“雷五心里估计也不好受。

  吃过饭我去他家一趟,把二哥的盘算跟他说一遍儿。”

  临出门的穆常安回头交代,“说就说了,你俩把这事烂肚子里,让爹和雷大叔知道。

  不仅我没好果子吃,你俩走商的事也得泡汤。”

  石头一惊,忙不迭捂着嘴点头。

  出了门,穆常平笑着说,“真是好哄,别看岁数不小了,还跟个小娃似的,三两句就开心了。”

  “不是他好哄,是他信我,他拿我当亲哥。”穆常安看的更清。

  比试的事结束。

  甜丫下午抽空去了趟作坊,出了作坊又去临时存放粉条的库房转了转。

  雷大、钱氏和吴氏作为管事,都陪在身边。

  “现在库房里一共有多少粉条?”甜丫问。

  “两万四千八百五十六斤。”钱氏翻看库房册子答,“这些还不算今天产的。

  怎么了?又有大生意了?”

  库房在西头作坊旁边,所以一并由她看管了。

  每天出库多少,入库多少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够的话,咱们过年可以不停工,只要有工钱拿,村里人不会 有意见的。”雷大按耐不住的搓手。

  又要有大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