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见过呢？
一时想不起来了。
云泰宁感慨自己果然是年纪大了，记性倒退，一天不如一天。
回去后有好友来探望，两人喝着茶聊了一下午，在他几乎要把这个连插曲都算不上的小细节遗忘时，脑子里突然闪了下光，毫无预兆和由来地反应过来对小姑娘眼熟的原因。
他确实见过她，在H市，在申家，在申勋健那个老不死的家伙八十大寿宴会上，看过一眼。
他并不知道小姑娘身份，也不甚关注申家小辈之间的关系和发展情况。申家能让他留心的，也就一个申勋健，外加继承人申相仪。
之所以会注意到小姑娘，是因为她一身纯白站在申家人中间，显眼且另类，有种融入不进去，和这群面慈心黑的家伙们不是同类人的感觉。
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这是云泰宁当时的想法，想过就过了，抛在脑后。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她怎么到B市来了，看身上的衣服，似乎在这里住院，是生了什么病吗？
申家有自己的医疗机构，从未有过大老远把人往这里送的先例。而且，他们想送恐怕也送不太进来。
本来这事没什么，也不重要，但可能因为和申家扯上了关系，三不五时的老想起，他干脆让警卫去打听了一下情况。
打听到对方结果很让他意外。
她是被凌家安排进来的，为什么会和凌家扯上关系呢？因为她的哥哥和司宴和凌隺一是很好的朋友，为什么会成为和司宴的妹妹呢？是因为云暲少爷的牵线搭桥。
云泰宁：“……”
每一个环节都完全在意料之外。
他实在懒得倒着问，安排人去彻查了一下完整情况到底是怎样，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申家宴会上查起。
这事不难查，事情发展的脉络也清晰。
她是南家养女，成了申相仪的绯闻女友，所以受邀参加宴会，但女友的身份并未得到申家人的认同。
南家后来出事，和她断绝关系，申相仪想给她找一个实力雄厚的家族做倚靠，和留在H市的云暲搭上了线。
云暲怀疑她是和家走失的那个女娃，把和司宴叫过去辨认，很快确认了和氏千金回归。有了和氏财团这样的背景，申家不再反对申相仪和她交往，并迅速确定了订婚的事宜。
结果因为一些阴差阳错，云暲把人弄伤了，订婚宴当天带着人回到B市，住进和氏财团旗下医院。经历两轮惊心动魄的刺杀后，和司宴的好友凌隺一觉得这么下去不行，把人转到这里来好好休养。
饶是见多识广的云泰宁，也觉得这些环环相扣的事情发展到后面，有点过于离谱了。
而且，后面的很多环节都和云暲，和云家有关，他却没有听到过任何消息。
他问负责调查的警卫，“云暲把人伤了，大张旗鼓带回来，申家没有追来要人吗？”
警卫说：“要了，直接和昳总通的电话？通过电话，昳总才得知这事，一怒之下打了小少爷，之后回复申家，说和司姝已经病死了。”
云泰宁也想抽云暲一顿！
“他人呢？让他来见我。”
警卫微妙地停顿一下，“小少爷伤的有些重，人在医院，虽然已经醒了，但暂时还没法起身自由行动，医生说起码得再养两个星期。”
难怪云暲从H市回来这么久，一直没来看望过他。
云泰宁心想云昳这次是真气狠了，都多少年没打过了，既然他打得这么重，自己就不再另揍一顿了。
不过除了这个，还有其他严重问题：
“刺杀是怎么回事？”
警卫略微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云泰宁扬了扬下巴，语气渐冷，“要么把调查结果拿给我看，要么你亲口说。”
警卫不敢继续隐瞒，如实说道：“根据目前的情况分析，大概率是胡沧接到昳总示意，安排人动的手。”
云泰宁顿时明白了刚才一直疑惑的点，难怪云昳要回复申家人已经死了。
都被他杀了，能不是死的吗？
好啊，好得很。
“云昳人呢？让他来一趟。”
警卫：“……昳总出差了，四天后才回来。”
云泰宁：“……”
这都叫什么事儿！
警卫斟酌问道：“需不需要让胡沧暂停或取消杀人的行动？”
云泰宁没有说话，坐在红木沙发里，手掌缓缓拍着膝盖。
不难理解为什么云昳会下这种命令，以及让人去做不怕和氏彻底翻脸的原因：这个和司姝是假的，不是和家的骨肉。
至于为何如此笃定，云昳未必有证据，但云泰宁有。
能让和司宴言听计从的云暲……说不定也有。
身为当事人的和司宴更清楚她的真假，顺水推舟认下这个妹妹的行为，动机很耐人寻味。
杀掉一个冒牌货，断了申家继续纠缠的念头，也断了和家拿她做文章的机会，虽然很欠妥当，倒也不失为一种解决办法。
“在这里她是安全的，阻不阻止，都不会出事，闹大了，惊动了别人，反而不好收场。”
云泰宁说的语焉不详。
警卫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再主动问起这件事的处理方式。
之后几天，云泰宁在中央花园散步的时候，偶尔会看到她在那里看书。
很安静，也很无害，永远都是一个人，看起来孤孤单单的，像被遗弃在了这里。
她每次带的书都不一样，是真的在看，很投入，有人从她身边经过都注意不到。
第五次看到她后，云泰宁没有绕完平时走的路线就打道回去，而是拐了个弯，朝她走去。
“小姑娘，看的什么书？”他站在韩姝面前，面容慈祥，笑容亲和。
韩姝把书拿给他看，《霍乱·编·德数明》，莫德·泽哥佐哲的代表作，很高深的哲学巨作，厚厚一本，不像是痴迷于青春疼痛文学的小姑娘会看的书目。
“能看懂吗？”
“看的比较慢的话还可以的。”
“是吗？”云泰宁哈哈笑了一声，“那我考考你。”
韩姝：“……”
她在对方思考出考啥的问题之前，先开口问：“爷爷，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您？”
————
我错了，我有罪，我午觉从四点睡到了八点才醒……我会写完的！哪怕写到十二点后也会写完的！
一时想不起来了。
云泰宁感慨自己果然是年纪大了，记性倒退，一天不如一天。
回去后有好友来探望，两人喝着茶聊了一下午，在他几乎要把这个连插曲都算不上的小细节遗忘时，脑子里突然闪了下光，毫无预兆和由来地反应过来对小姑娘眼熟的原因。
他确实见过她，在H市，在申家，在申勋健那个老不死的家伙八十大寿宴会上，看过一眼。
他并不知道小姑娘身份，也不甚关注申家小辈之间的关系和发展情况。申家能让他留心的，也就一个申勋健，外加继承人申相仪。
之所以会注意到小姑娘，是因为她一身纯白站在申家人中间，显眼且另类，有种融入不进去，和这群面慈心黑的家伙们不是同类人的感觉。
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这是云泰宁当时的想法，想过就过了，抛在脑后。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她怎么到B市来了，看身上的衣服，似乎在这里住院，是生了什么病吗？
申家有自己的医疗机构，从未有过大老远把人往这里送的先例。而且，他们想送恐怕也送不太进来。
本来这事没什么，也不重要，但可能因为和申家扯上了关系，三不五时的老想起，他干脆让警卫去打听了一下情况。
打听到对方结果很让他意外。
她是被凌家安排进来的，为什么会和凌家扯上关系呢？因为她的哥哥和司宴和凌隺一是很好的朋友，为什么会成为和司宴的妹妹呢？是因为云暲少爷的牵线搭桥。
云泰宁：“……”
每一个环节都完全在意料之外。
他实在懒得倒着问，安排人去彻查了一下完整情况到底是怎样，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申家宴会上查起。
这事不难查，事情发展的脉络也清晰。
她是南家养女，成了申相仪的绯闻女友，所以受邀参加宴会，但女友的身份并未得到申家人的认同。
南家后来出事，和她断绝关系，申相仪想给她找一个实力雄厚的家族做倚靠，和留在H市的云暲搭上了线。
云暲怀疑她是和家走失的那个女娃，把和司宴叫过去辨认，很快确认了和氏千金回归。有了和氏财团这样的背景，申家不再反对申相仪和她交往，并迅速确定了订婚的事宜。
结果因为一些阴差阳错，云暲把人弄伤了，订婚宴当天带着人回到B市，住进和氏财团旗下医院。经历两轮惊心动魄的刺杀后，和司宴的好友凌隺一觉得这么下去不行，把人转到这里来好好休养。
饶是见多识广的云泰宁，也觉得这些环环相扣的事情发展到后面，有点过于离谱了。
而且，后面的很多环节都和云暲，和云家有关，他却没有听到过任何消息。
他问负责调查的警卫，“云暲把人伤了，大张旗鼓带回来，申家没有追来要人吗？”
警卫说：“要了，直接和昳总通的电话？通过电话，昳总才得知这事，一怒之下打了小少爷，之后回复申家，说和司姝已经病死了。”
云泰宁也想抽云暲一顿！
“他人呢？让他来见我。”
警卫微妙地停顿一下，“小少爷伤的有些重，人在医院，虽然已经醒了，但暂时还没法起身自由行动，医生说起码得再养两个星期。”
难怪云暲从H市回来这么久，一直没来看望过他。
云泰宁心想云昳这次是真气狠了，都多少年没打过了，既然他打得这么重，自己就不再另揍一顿了。
不过除了这个，还有其他严重问题：
“刺杀是怎么回事？”
警卫略微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云泰宁扬了扬下巴，语气渐冷，“要么把调查结果拿给我看，要么你亲口说。”
警卫不敢继续隐瞒，如实说道：“根据目前的情况分析，大概率是胡沧接到昳总示意，安排人动的手。”
云泰宁顿时明白了刚才一直疑惑的点，难怪云昳要回复申家人已经死了。
都被他杀了，能不是死的吗？
好啊，好得很。
“云昳人呢？让他来一趟。”
警卫：“……昳总出差了，四天后才回来。”
云泰宁：“……”
这都叫什么事儿！
警卫斟酌问道：“需不需要让胡沧暂停或取消杀人的行动？”
云泰宁没有说话，坐在红木沙发里，手掌缓缓拍着膝盖。
不难理解为什么云昳会下这种命令，以及让人去做不怕和氏彻底翻脸的原因：这个和司姝是假的，不是和家的骨肉。
至于为何如此笃定，云昳未必有证据，但云泰宁有。
能让和司宴言听计从的云暲……说不定也有。
身为当事人的和司宴更清楚她的真假，顺水推舟认下这个妹妹的行为，动机很耐人寻味。
杀掉一个冒牌货，断了申家继续纠缠的念头，也断了和家拿她做文章的机会，虽然很欠妥当，倒也不失为一种解决办法。
“在这里她是安全的，阻不阻止，都不会出事，闹大了，惊动了别人，反而不好收场。”
云泰宁说的语焉不详。
警卫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再主动问起这件事的处理方式。
之后几天，云泰宁在中央花园散步的时候，偶尔会看到她在那里看书。
很安静，也很无害，永远都是一个人，看起来孤孤单单的，像被遗弃在了这里。
她每次带的书都不一样，是真的在看，很投入，有人从她身边经过都注意不到。
第五次看到她后，云泰宁没有绕完平时走的路线就打道回去，而是拐了个弯，朝她走去。
“小姑娘，看的什么书？”他站在韩姝面前，面容慈祥，笑容亲和。
韩姝把书拿给他看，《霍乱·编·德数明》，莫德·泽哥佐哲的代表作，很高深的哲学巨作，厚厚一本，不像是痴迷于青春疼痛文学的小姑娘会看的书目。
“能看懂吗？”
“看的比较慢的话还可以的。”
“是吗？”云泰宁哈哈笑了一声，“那我考考你。”
韩姝：“……”
她在对方思考出考啥的问题之前，先开口问：“爷爷，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您？”
————
我错了，我有罪，我午觉从四点睡到了八点才醒……我会写完的！哪怕写到十二点后也会写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