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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

  “娘!”

  朱雄英看到父母从宫门内走出来,兴奋地举起小胳膊大叫起来。

  叫完他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口齿越来越清晰了!

  【也不知道半岁大的孩子会叫人,会不会被人当成是妖孽?】

  朱元璋听到这话,连忙给乖孙找补,未语先笑。

  “哈哈哈!不愧是咱的乖孙,真是又聪明又机灵,跟标儿小时候有得一拼,妹子,咱记得标儿小时候说话也挺早的。”

  “确实。”

  尽管马皇后清楚地记得,标儿也就只比普通孩子,早说话那么一两个月,根本不算早。

  完全没有像孙儿一样,才半岁,不仅能够清楚地辨认谁是谁,还能够适当地开口说话。

  但自家的孩子自家护着,她附和着说道:“好多孩子一周岁之内,都会一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字,等到满了周岁,有些口舌清晰的,能够说一长串的话了,可见英儿一定是个聪慧的,说不定三五岁就能像小神童一样能写诗作赋了。”

  刚才还喊得兴起的朱雄英,像被人掐住脖子似的,一下子喊不出来了。

  写诗作赋?

  朱雄英皱起了小脸,绞尽脑汁想着,大明以后还有没有能够媲美盛唐时的古诗。

  有几首。

  但完全不符合他的人设啊。

  【要不我以后还是收敛一些吧。】

  朱元璋难得见乖孙吃瘪,却也担心乖孙往后真的不爱说话了,他赶紧插科打诨。

  “写什么诗作什么赋,咱的乖孙不学那个,咱乖孙学治国平天下,就算是启蒙,也要先读兵法谋略,是不是乖孙?”

  朱雄英有些焦虑地啃着手指。

  【兵法谋略?听上去很难,学起来更难?】

  【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这样的天赋?】

  【假如让我爷爷和我爹这两代人,把我这代人的仗打完了,我是不是就能轻松些了?】

  不会带团队,只能干到死。

  朱雄英是不想当第二个劳模老朱的。

  更不想当劳心劳力的监国太子。

  他只想当一个拥有超大疆土,国富民强的大明皇孙,依靠超前的眼界,提升一下当前的技术啥的,干些自己能干的事。

  “……”

  这回轮到朱元璋无语了。

  见过爷爷对孙子寄予厚望了。

  头一次碰到乖孙这种,对爷爷和亲爹鞭策的真孙子。

  “咱乖孙和普通人家的孩子,真是不一样。”

  朱元璋这句感慨,大家只当是在指开口说话早于常人的事,也没往别的方面想。

  而常氏看到儿子啃手指,连忙差人去拿肉骨头,给他磨牙。

  “荣儿,来,孩子给你抱吧。”

  等常氏把朱雄英抱到怀里,马皇后瞥了一眼,时不时偷瞄她,欲言又止的朱标,也是哭笑不得。

  这会儿知道纠结了,给她送夏荷的人头,让她放权的时候想什么呢?

  “这几日辛苦母后照顾英儿了。”

  常氏没注意到母子之间私下里的互动,心心念念扑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马皇后见状,眉头微蹙,轻声提点着常氏。

  “太子妃……”

  一般马皇后这种称呼常氏,那就是有正事要说。

  常氏没有再继续逗弄朱雄英,一脸严肃地等着母后的下文。

  马皇后见她这个表现,心中宽慰了不少,继续说道:“我刚才派人通知了各宫,对于夏荷一家的处罚,这件事是母后疏忽了,不会有下一次了。”

  孝道为重的当下,马皇后这番隐含道歉的话,让常氏受宠若惊。

  她知道母后让夏荷来东宫照拂她,不是基于看管,而是信任夏荷,想着常家无人,派个皇后身边的亲信女官前来,是给她撑腰的。

  夏荷与宫外联手,想置她和英儿于死地的事,不到东窗事发的那一天,谁也想象不到。

  常氏想告诉母后不用在意,但实际上,她心里也总是暗自后怕,违心的话说出口,只会心生隔阂,她干脆话锋一转,轻轻拽着朱雄英脚上的软鞋,满脸感激的笑。

  “母后给英儿做的鞋袜真合脚,比南局里的绣娘,还有儿臣做得好太多了,英儿只喜欢穿母后做的,幸亏有母后在,不然儿臣第一次当娘,许多事都做不好,让人笑话儿臣不在乎,让英儿受罪,不光儿臣心疼,母后也会心疼。”

  马皇后诧异地看着居然学会说讨巧话的常氏,片刻后,伸手替常氏把额前未梳理好的刘海,别到耳后去。

  “荣儿长大了,以后这东宫就交给你和标儿夫妻俩打理,在什么不懂的事,再来问母后。”

  别看常氏已经二十出头,还生了孩子。

  但在马皇后看来,常氏依旧是那个扎着羊角辫,知道她胃口不适,大热天不怕暴晒,也要带着标儿上树摘果子给她吃的小姑娘。

  “母后……”

  常氏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搁在民间的话,这就属于分家了。

  马皇后看到她的表情就猜得到她的想法,不像标儿,看上去很心虚,实际上十拿九稳,心里一定暗自开心着呢。

  “好了,母后还要召见各宫妃嫔,你和英儿再回去补个觉吧。”

  常氏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朱标则朝着马皇后点头致意。

  “多谢母后。”

  马皇后白了一眼朱标,暂时不想搭理这个逐渐本性暴露的大儿子。

  常氏和朱雄英进了宫门,朱元璋和朱标还站在原地。

  马皇后知道父子俩有事要说,便带着人先回坤宁宫,请全宫的妃嫔,尤其是那些给夏家送过银子的人们,来见一见夏荷的最后一面。

  等马皇后走远,朱元璋抽出腰间的玉带,往朱标**上抽了过去。

  “你小子想翻天是不是,敢吓唬咱的妹子?”

  这会儿朱元璋早已经知道,他的好大儿早在说要提审夏荷前,就计划好了,要利用这件事,让妹子把东宫划给常氏管。

  常氏心眼实诚,孝敬公婆,自然没有这种“分家”的想法。

  指定是标儿自己的主意,还不知道标儿后面还想算计什么呢。

  “啪!”

  朱标咬紧牙关,结结实实挨打了一下,一声也没有吭。

  玉带直接把衣服抽得变了形,里面渗出点点血迹来,倒是把第一次动手打朱标的朱元璋给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你怎么不知道躲?”

  “儿臣知道父皇心里替母后鸣不平,打一下又死不了,为人父母总是为子女着想的,儿臣以前不知道,但有了英儿以后就知道了,所以父皇要是还不解气,再打几下也无妨。”

  提到朱雄英,朱元璋也是没了脾气。

  打完这一下没撒了火,先把自己吓了一跳,朱元璋也没有继续责打的意思,把玉带系到腰间,看到那血迹扩散,朱标还是一声不吭。

  朱元璋心里又气又疼,只能主动给朱标找台阶下。

  “咱知道,你想自己把控住东宫,是担心还有人想害咱的乖孙,咱能理解……”

  “父皇你理解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