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贺年抿唇摇了摇头。

  “你要是不着急走的话,我有几道题没有弄明白,你给我讲讲啊。”

  “医生不是让你好好地休息吗?”

  “这几道题要是一直弄不明白,我睡觉都不踏实,现在有你这个便宜老师在,不问不是太浪费了吗?”江莱说着准备伸手将旁边柜子上的书包够了过来,却是不小心拉扯到了伤口,吸了口凉气。

  “我来。”温贺年急忙往前垮了一大步,一把抓住了江莱的手腕,另一只手将书包拿了过来。

  “给你。”

  温贺年将江莱松开,同时将书包递给了她。

  “谢谢。”江莱接过书包,只觉得此前被他握住的地方微微有些发烫。

  “那道题不懂?”温贺年问道。

  江莱从书包里面翻出了数学练习册,翻了几页,指着其中一道说道:“这一道。”

  “我看看,这道题很简单的,首先……”

  温贺年讲题的样子非常认真,江莱抬眸看着他的侧脸,阳光之下,他清俊的仿佛从漫画里面走出来了一般。

  说起来,温贺年跟苏遇白都是那种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学霸型,是无数少女学生时代的白月光,但是因为两人的经历不同,呈现出来的气质却完全不同。

  温贺年要更加的清冷内敛,眉宇间疏离透着对未来的惶恐与不确定。

  苏遇白则是要更加的冷傲从容很多,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听明白了吗?”温贺年问道。

  “啊?”江莱回过神来,拿起笔画了一下,“前面听明白了,从这里开始有点不太懂。”

  “没关系,我再给你讲一遍。”

  说着,温贺年又开始讲了起来,每一步都讲解得十分认真。

  “听明白了吗?”

  “差不多了。”

  “那你再给我讲一遍。”

  “好。”江莱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讲了起来。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二分之一,我的理解没有问题吧?”江莱讲完之后,抬眸看了温贺年一眼,却见温贺年正看着自己发呆,她甚至能够从他的黑眸之中看到她的影子。

  “温贺年?”江莱提醒了一声,“我的理解对吗?”

  “对的。”温贺年慌张地回过神来,随即站了起来,离江莱远了两步,“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情没有做,我先回去了,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着,他背着自己的书包离开了。

  江莱静静地看着他离开,手按上了心脏的位置,此刻还没有恢复平静。

  她本来已经整理好了心情,以好朋友的身份与温贺年好好地相处,不再自作多情了,但是为什么他却一再做一些让她误会的事情呢?

  她曾一再确定友情的边界到底在哪儿,但是这边界似乎又再一次模糊了起来。

  温贺年离开了病房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在外面的走廊上平复着心情。

  刚刚他发现自己有些失控之后,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逃避。

  其实,他能够感觉到江莱待他是有些不同的,但是又不确定。

  在他的理解力,不管是友情还是友情以上,想要维系亲密度最好的办法就是分享,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哪怕是一些稀松平常的瞬间,让彼此交汇进入彼此的人生之中。

  但是他细细想来,江莱似乎从来不将她生命节点中的一些大的事情,主动分享给他,他从来都像是个过客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来电,没有接,挂断了,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来。

  他尚且搞不定自己的生活,还没有能力将身上的重任卸下,何苦拉着一个本来奔向光明的少女,跟她一起承担呢?

  电话挂断之后不久,再一次响了起来,温贺年无奈地接听。

  “妈。”

  “你在哪儿?怎么还不回家?”

  “在路上了,马上。”挂断电话,温贺年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准备回家。

  路上遇到了回来的王艳萍,王艳萍问道:“这就走了?不再待一会儿了?”

  “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温贺年浅笑道。

  “行,路上小心点。”

  王艳萍回到了病房,见江莱怔看着课本发呆,几步上前又将她的课本夺了下来:“不是让你好好地休息的吗?怎么又开始看书了?”

  “我睡得头昏脑胀的,与其发呆,不如看点书呢。”

  “那你就玩手机啊,我最近在追一本小说,可好看了,我推荐给你啊。”

  “看小说跟看书有什么区别?”

  “看小说不用动脑子啊,跟着傻乐就行了。”王艳萍笑道,“对了,你刚刚跟你同学吵架了?”

  “同学?温贺年?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我刚刚回来的时候看到他的脸色不是很好,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

  “是吗?”江莱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他为什么会在离开了病房之后就变了脸色呢?

  不再去想温贺年的事情,她问道:“小姨,刚刚那个男的是谁?”

  “那个人啊,我一个朋友,恰好路过,不重要。”

  三天后的上午,江莱才正式地出院,尽管她要求回学校上课,但是王艳萍不放心,坚持让她休息两天之后再去学校。

  国外。

  苏扶墨正在完成小组作业,都说国外是快乐教育,每天上学都轻轻松松的,偏偏他哥给他申请的这一所私立中学却是出了名的严格,不比国外高中轻松,甚至有些方面的要求还更高一些。

  郑宇敲了敲门,说道:“苏扶墨,今天的球赛你要去看吗?”

  “不去了吧,我现在忙得很。”

  “去吧。”郑宇求道,“你现在虽然还不能够上场比赛,但是至少还能够在场边指导一些,充当一下临时的教练,一起吧。”

  苏扶墨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去了篮球场,与几个已经换好球衣的年轻的亚裔面孔碰面。

  他们的对手是几个本地青年,有白人也有黑人,正会儿正在嘲讽他们,做着一些具有侮辱性的动作。

  有人气愤不过想要上去打架被拉住:“别理他们,在球场上见真章。”

  “苏扶墨,你真的不上吗?”有人见苏扶墨连球服都没有换,奇怪地问道。

  苏扶墨无奈地耸了耸肩:“医生建议我六个月之内不要做剧烈运动,不好意思了,我会在观众席为你们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