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名禁卫军骑兵摘弓拔刀,脸上满是慌乱之色。

  他们一路上本就负责保护六皇子赵勇,充当贴身护卫。

  可自从禁卫军副都督苏虎率领骑兵主力奔袭辽西后。

  六皇子赵勇不放心幽州军和沧州军的斥候游骑。

  他们这数百名留存下来的禁卫军骑兵。

  划拨出一部分,临时编为斥候兵,负责驻地周围的巡逻警戒以及敌情刺探。

  辽西军的斥候兵骁勇善战,神出鬼没。

  这些禁卫军骑兵在辽西军斥候兵的手底下吃过亏。

  他们如今对辽西军斥候兵极为忌惮。

  他们不敢朝辽州方向查探敌情,唯恐与辽西军斥候兵遭遇。

  可为了交差。

  他们便想出了杀良冒功的计策。

  他们专挑偏僻小村庄和落单百姓下手。

  他们将其斩杀,头颅割下来,拿回去邀功请赏。

  他们以百姓头颅冒充辽西军斥候头颅,以假乱真。

  六皇子赵勇对于他们每一次出去都有斩获,大为赞赏。

  实际上,六皇子赵勇对这些头颅的情况也略有所知。

  知晓手下人可能作假。

  可他作为此次出征平叛的主帅,他也需要向朝廷报功的,证明自已的能力。

  此次出征已久,却未打一场仗,他实在难以交差。

  因此,他对手下杀良冒功的行径,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斩获的首级愈多,那他写给朝廷的战报就越好看。

  他便越能赢得父皇及朝廷上下的赞许。

  所以他没有拆破手底下禁卫军骑兵杀良冒功的行为,甚至还暗地里鼓励。

  这愈发使得这些临时充当斥候的禁卫军骑兵变得肆无忌惮。

  这一次他们直接屠戮了一个小村庄,弄了几十颗青壮首级。

  临走的时候,还将这个村庄一把火烧了一个干净。

  这一次满载而归,他们都很高兴。

  这些首级报上去,功劳唾手可得。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

  竟然在这里遭遇到了辽西军骑兵的大队人马。

  看到那些满脸凶光的辽西军骑兵。

  禁卫军骑兵指挥使迅速地评估了双方的实力。

  见对方人多势众,他顿时萌生了退意。

  “跑,快跑!”

  禁卫军骑兵指挥使慌张地大喊:“不要恋战,速速撤离!”

  他说完后,双腿猛踢马腹,欲要逃离此地。

  余下的数十名禁卫军见状,也都纷纷催马欲要逃离。

  他们一个个神色慌乱,全然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

  他们欺负欺负百姓还行。

  遇到凶悍的辽西军骑兵,他们的腿肚子都发软,更别说交手了。

  “驾!”

  “驾!”

  禁卫军骑兵一个个将马鞭抽得呼呼作响,疾驰奔逃。

  目睹禁卫军骑兵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

  辽西军阿鲁营指挥使韩锐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

  妄图从他们眼皮底下溜走,真当他们是空气不成?

  “杀!”

  辽西军指挥使韩锐大手一挥,下达了围杀的军令。

  辽西军的骑兵们宛如出笼猛虎一般,迅速朝着惊慌逃窜的禁卫军围了上去。

  “咻咻咻!”

  “咻咻咻!”

  辽西军阿鲁营的骑兵们均是来自阿尔草原的胡人勇士。

  他们虽是乡兵营,装备不如正规军。

  可他们弓马娴熟,战力丝毫不逊色于大乾禁卫军骑兵。

  在呼啸的箭矢声中,不断有惨叫声响起。

  惊慌逃窜的禁卫军骑兵虽装备好,可还是不断有人被箭矢射杀,从马背上跌滚下来。

  鲜血与惨叫交织,将剩余的禁卫军彻底笼罩在死亡的恐惧之中。

  眼见身旁袍泽接连被箭矢掀落马下。

  他们头也不敢回,拼命地抽打着马匹,想要逃得更快一些。

  他们作为精挑细选的骑兵,同样弓马娴熟。

  可现在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的士气和斗志。

  他们甚至没有停下来与辽西军交手的勇气。

  他们只是一味地奔逃,想要逃离这里。

  那些辽西军骑兵宛如戏耍猎物一般,不紧不慢地不断追逐射杀着禁卫军骑兵。

  眼见身边的人接连中箭落马。

  这些禁卫军骑兵终于体验到了那些被他们驱赶屠戮的百姓的心情。

  那是深入骨髓的绝望!

  看到辽西军骑兵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禁卫军骑兵指挥使面色惨白。

  他对刘瘸子大喊。

  “刘瘸子!”

  “你带人留下挡住辽西军!”

  刘瘸子却仿佛没有听到指挥使的话一般,依然在催马奔逃。

  “刘瘸子,我让你带人断后!”

  “你他**耳朵聋啦!”

  “你这个混账!”

  “快停下!”

  面对指挥使声嘶力竭的怒骂。

  刘瘸子大声问:“指挥使,你说什么,我没听到,你再说一遍?”

  “我让你带人断后!”

  “什么?”

  “大声点!”

  “我听不清啊!”

  指挥使听到刘瘸子的话后,气得七窍生烟。

  “刘瘸子,老子让你留下断后!”

  “你不要给老子装聋!”

  “你敢抗命,老子剁了你!”

  看到指挥使执意让自已留下断后,刘瘸子心里也在骂娘。

  辽西军如此凶猛,谁留下来谁死。

  他刘瘸子又不傻。

  他故意继续装聋作哑,疯言疯语。

  “分开跑是吧,我听清楚了!”

  “指挥使下令,分开跑!都分开跑!”

  “别他**扎堆!”

  刘瘸子说完后,脱离了大队,带着几名亲信朝着斜刺里冲了出去。

  余下的禁卫军骑兵也都一哄而散,朝着不同的方向催马狂奔。

  “老子啥时候下过这命令!”

  “刘瘸子,老子非剁了你不可!”

  见刘瘸子不仅装聋作哑,还假传军令,指挥使气得暴跳如雷。

  “嗖嗖嗖!”

  有呼啸的箭矢从头顶掠过。

  禁卫军骑兵指挥使吓得一缩脖子。

  他也顾不上朝着另一个方向跑的刘瘸子了。

  他骂骂咧咧,带着亲信慌不择路地朝小树林狂奔而去。

  可他身上那套精良甲胄实在太扎眼了。

  数十名辽西军骑兵已满脸狰狞地围了上来。

  “噗噗!”

  “啊!”

  他身边的亲信不断中箭落马,指挥使脸上满是绝望。

  很快。

  他们就被数十名辽西军的骑兵围住了。

  面对这些杀气腾腾的辽西军骑兵,禁卫军骑兵指挥使额头直冒冷汗。

  “我是禁卫军骑兵指挥使!”

  “我是六皇子的人!”

  “你们不能杀我!”

  “我要见你们领头的!”

  他试图抬出六皇子吓唬这些人。

  可辽西军的这些胡人骑兵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别人或许会畏惧大乾六皇子。

  可在他们的眼里,大乾六皇子**不是。

  更别说大乾六皇子手底下的一个指挥使了。

  他们看向这禁卫军骑兵指挥使,嘴角满是嘲讽的笑容。

  “这是一个当官儿的!”

  “他的脑袋归我了!”

  一名辽西军的百户盯着那骑兵指挥使,眸子里满是兴奋色。

  他紧握马刀,纵马直冲骑兵指挥使而去。

  看到这些辽西军的人非但没有停手的意思,还挥刀进攻。

  看样子对方是非要置他于死地了。

  骑兵指挥使的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他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怨毒色。

  “要死一起死!”

  他不甘引颈就戮,怒吼着要做最后的挣扎。

  可是他与那辽西军阿鲁营百户仅仅交手不到两个回合。

  “噗哧!”

  鲜血喷涌间,骑兵指挥使的无头尸体轰然坠地。

  几乎在同一时候。

  这二十余名陷入包围的禁卫军骑兵也都遭遇到了血腥的屠戮。

  他们一个个被斩落马下,无一生还。

  “嘿!”

  “好东西啊!”

  胡人们纷纷下马,翻找着禁卫军骑兵的精良袍甲,两眼放光。

  他们乡兵营太穷了,甲胄全部都得靠自已战场上缴获!

  这一次终于搞到了一身甲胄,这可以极大地提高他们在战场上的存活率。

  他们三下五除二就将禁卫军身上满是鲜血的甲衣扒拉了下来,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