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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建国被怼得面红耳赤,那尴尬的神情仿佛一张快要绷不住的网。

  可人家偏偏有十足的底气,儿子争气也就罢了,如今连收留的许半夏更是风头无两,不少人都跑到他这儿来打听这个被他亲手偷偷遗弃的女儿身世。

  然而,只要一听说他买断亲情这事儿,背后不知有多少人嘲笑他,说他就像分不清珍珠和鱼目的**。

  他心里明白,这次算是撞到铁板上了,于是故意恶语相向,想恶心姜雪云:“好,很好,你就护着许半夏吧。她连我这个亲爹都不认,等你哪天落魄了,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对你,到时候可别骂白眼狼!”

  “她家里有个像泼妇一样的妈,还有个半大不小的妹妹和弟弟,那可都等着她去扶持呢。别人不会白白养她这么大,回头肯定指望她攀上个高枝,到婆家去吸血!”

  这话恶毒至极,换做旁人说,姜雪云肯定会郁闷不已。

  可偏偏这话出自亲爹之口,反倒让姜雪云愈发心疼许半夏,也更加欣赏养母一家。

  毕竟,许半夏到现在,连家里的电话都不曾用过,生气的时候,连陆彦秋的饭钱都算得清清楚楚,这份骨气,着实令人钦佩!

  姜雪云索性轻笑起来:“这就不劳你操心了,要是半夏能做我儿媳,我求之不得呢。毕竟你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半夏家是人穷志不穷,走到天边,许半夏都比你家许如玉强。”

  “哎,许建国,我怎么瞧着,你对这没血缘关系的养女如此上心,这也就罢了,怎么还这么见不得外人对你亲女儿好,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貌似你家还有个儿子吧,就算你不在乎许半夏,也得顾及许自强啊。我就纳闷了,怎么永远在为个没血缘关系的养女兜底?”

  “难不成,兰馨生的儿女,你都不在意,这个许如玉莫不是你外面偷生抱回来的?”

  这不经意间的一句反问,让许建国瞬间僵在了原地。许如玉是私生女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别人猜忌,否则许半夏那远在边塞的外祖一家,绝对不会轻饶自己。

  就算当年,他设计自己原配夏兰馨和娘家断绝了关系,但一想起对方貌似身份不简单,心里还是害怕对方要是找上门,就忍不住发怵。

  于是,他立刻站起身来。

  “告辞,你不帮就不帮!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

  说罢,他起身拿起随身带来的礼品,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明天成绩出来,你要是不来拿你家如玉的东西,我就扔**桶去。”

  冲着许建国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声,姜雪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其实今天她心里清楚,许建国是来寻求谅解的,她也做好了打算,要是对方真心实意,起码会帮他争取个宽大处理。

  可结果呢,对方居然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完全没把许半夏当人看。蒋慧芳和许如玉如此也就罢了,怎么亲爹也这个态度。

  这太奇怪了。她不禁想起,夏兰馨嫁给许建国,生下半夏后身体就一直不好。

  然后蒋慧芳就借口去看望。

  紧接着,兰馨就病逝了,结合刚才许建国慌不择路的态度,这里面总感觉有猫腻。

  正当她陷入沉思,想找出其中的不对劲之时,许半夏和陆彦秋从派出所回来了。

  看见许半夏一瘸一拐,姜雪云忙上去关切地说道:“半夏,你回来了?来,让阿姨好好看看。伤哪里了?警察怎么说?”

  许半夏如实作答后,姜雪云才稍稍安心。

  “你爸刚来找你,想求情,被我拒绝了。他可能会更加迁怒于你。阿姨不知道替你做这个决定对不对,本来这是你和他修复关系的一个契机。”

  许半夏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阿姨,你做得很对。这种爹和这样的家庭,不要也罢。”

  “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亲人,这里才是我的第二个家。”

  姜雪云心疼地搂住许半夏,拍了拍她肩膀说:“好孩子,阿姨是担心你哥哥,他也是无辜的。”

  许半夏平静地回应:“他是成年人了,是非对错应该能自己判断。我走丢的时候,他好像八岁了,要是真无辜,起码来看我一眼吧?”

  “我知道他有心脏病,每个月都要来医院配药,可他却从来没来找过我。”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人心凉薄非一日看破 ,对于许自强,她只想听天由命,再也不会像前世那样,为了帮他做心脏手术,拿自己事业做担保。

  姜雪云又问道:“夏夏,当年你被丢弃的事,你还记得吗?”

  许半夏回忆着说:“我不知道,只记得那天睡着了,醒来就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我养父说是在雪堆里被狗刨出来的。阿姨,有什么不对吗?”

  这确实很不对劲。要是被拐走的,怎么会睡得那么死;要是人贩子下药干的,那更不该把孩子埋在雪地里,这千辛万苦冒险偷孩子,最后却遗弃在冰天雪地,不合逻辑!?

  姜雪云正想再问些什么,电话响了,是医院打来的,说有三个人出了车祸,伤得很重。

  许半夏起身,想要跟着一起去医院。

  姜雪云赶忙拦住她:“你今天不适合久站。我给你带了药酒,配合按摩效果很好。还有云南白药和疤痕膏,记得涂均匀。”

  她想了想,又说:“彦秋,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