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裸的目光游走在他身上,岳云铮没躲,但到底有些不自在。

  在军营里,还没有人这般大胆的看他换衣服,还用这样……大胆的目光看着他。

  “我在换衣服。”

  岳云铮出声提醒。

  秦桐却不管他,只是侧了侧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枕着自己的手臂。

  目光依旧坦然地落在他身上,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尾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慵懒,“你换。”

  那副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欣赏的模样,让岳云铮忍不住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他扛着一身正气,硬生生的撑住了秦桐的目光。

  英气的眉眼仿佛百毒不侵。

  直到衣裳盖住腰腹,他才快步走了出去。

  连背影都透着一股仓促。

  秦桐看着他近乎狼狈的背影,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她收回目光,回味了一下刚才看到的画面。

  啧,这男人,穿上衣服看着精瘦,脱了衣服倒是很有料。

  那背,那腰,那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充满了军人特有的力量感和爆发力,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可惜了,长了这么一副好身材,她却吃不到。

  不过没意外的话,迟早的不是?

  秦桐在心里暗自调侃,心情却莫名好了许多。

  欣赏完美男,她才慢悠悠地坐起身,轻轻拍了拍还在睡梦中的岳知夏。

  “知夏,起床了。”

  小姑娘**眼睛,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秦桐便给她找好衣服放在床边,自己也起身洗漱去了。

  等秦桐收拾好自己,端着早饭上桌时,屋子里的气氛明显有些不对劲。

  岳云铮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得像是在开军事会议。

  他细心地给岳知夏夹了个包子,柔声问:“知夏,够不够吃?要不要再喝点粥?”

  他又转头看向封容,语气也放缓了些:“封容,快点吃,吃完叔叔送你去学校。”

  他跟两个孩子都说了话,唯独把秦桐当成了空气,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但不得不说,他冷着脸不给眼神的模样更帅了。

  真不愧是男主啊。这脸没得说。

  秦桐砸砸嘴,给自己盛了碗粥,慢条斯理地吃着。

  一顿早饭,就在这种诡异的沉默和岳云铮刻意的回避中结束了。

  饭后,秦桐回房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简单梳了下头发,再出来时,发现屋里已经空了。

  桌上的碗筷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岳云铮已经带着两个孩子出了门。

  秦桐挑了挑眉,对岳云铮这种“男德”满满的行为表示了高度肯定。

  会主动带娃,还知道回避尴尬,是个好同志。

  另一边,岳云铮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走在去往部队幼儿园的路上。

  清晨的微风吹散了他脸颊上的一些热意,但脑子里却依旧不受控制地闪过早上那一幕。

  秦桐的眼神,坦荡、直接,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侵略性,却又莫名地不让人讨厌。

  这让他心里的疑云更重了。

  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一切都太好了,好得像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他停下脚步,蹲下身,看着女儿那双和秦桐有几分相似的眼睛,尝试着问道:“知夏,妈妈最近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岳知夏眨了眨眼,似乎在理解什么是奇怪的话。

  “比如妈妈有没有想要钱?或者要走?”

  岳云铮细细解释。

  听到‘走’字,岳知夏顿时瘪了嘴。

  “妈妈好,不走!”

  她皱着眉头,一个字一个字说得认真。

  “妈妈骗坏人,拿钱找爸爸。”

  岳知夏一本正经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小棉袄,“不卖我,买漂亮衣服,见爸爸。”

  她记得妈妈从坏男人那里拿了钱,给她买新衣裳,还带她找爸爸,妈妈变好了,她再也不坏了!

  看着女儿单纯的脸,岳云铮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了。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女儿的头发,没再强迫她。

  心里的怀疑依旧盘旋着,只是在女儿这份纯粹的快乐面前,他暂时将那些疑虑压了下去。

  另一头。

  秦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心情颇好地来到医馆。

  刚一到门口,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昨天在书店门口遇到的那个妇女。

  她正坐在医馆门口的长凳上,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时不时地就站起来朝路口张望,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一看到秦桐的身影,她眼睛瞬间亮了,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快步迎了上来。

  “大夫!你可来了!”

  孙大夫正在药柜前整理药材,听到动静抬了抬眼皮,继续低头忙活自己的。

  那妇女也顾不上孙大夫的态度,她的眼里现在只有秦桐。

  “大夫,昨天忘了介绍,我叫王兰,你昨天说的那些……”

  王兰的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和急切,她绕过孙大夫,径直走到秦桐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昨天在书店,真是谢谢你扶了我一把。实在抱歉,昨天还对你说了那些混账话……”

  “你这丫头,可真行啊。”

  孙大夫放下手里的药材,捻着胡子,斜睨了秦桐一眼,声音里带着几分促狭,“昨天还被人指着鼻子骂庸医,今天就成救星了。刚来几天,就把我的病人都给抢走了。”

  他嘴上说着抱怨的话,浑浊的老眼里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和欣赏。

  这丫头有本事他是知道的,如今看她三两下就收服了这么个难缠的病人,心里更是觉得舒坦。

  王兰被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站在原地,连连摆手,“孙大夫,您可别这么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不对……”

  “王姐,你别这么紧张,都过去了。”

  秦桐打断了她的话,声音温和道:“跟我进来吧。”

  她领着王兰进了里间的诊室,示意她坐下。

  “伸手我看看。”

  王兰赶忙将手腕递了过去。

  秦桐三指搭上她的脉搏,闭上眼,神情专注。

  她的手指纤长白皙,搭在王兰粗糙暗黄的手腕上,形成鲜明的对比。

  指尖下的脉象沉细、迟缓,正如她昨天所料。

  片刻后,她收回手,声音清冷而笃定:“是宫寒血瘀,寒气凝滞在胞宫,气血不通,自然难以受孕。”

  她没有说一堆王兰听不懂的专业术语,而是用最直白的话点明了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