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怎么知道上个剧本的事……

  难道它存在于每个剧本中?

  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句话,在陈献的心里环绕着……

  确实,他会的,只有无能狂怒……

  他只想要活着……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他浑身发抖,像个疯子一样,对着空气大声质问。

  问我?你应该问你们自己。

  他能够模糊地听到一道声音,同时包含婴儿的稚嫩,和九旬老人的沧桑。

  “为什么不直接杀死我们……剧本世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因为……你们出生就是带着罪孽的,不是吗?

  “……我有罪?”

  你们都有罪。

  “……罪在哪里?”

  你们从母亲血淋淋的子宫里诞生,从无知的婴儿变成垂垂老矣。wwω.ЪiqíΚù.ИěT

  你们一生中犯下无数的罪孽,却都选择遗忘。

  既然想不起来,那就遭受痛苦。

  “如果我们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你就没有一点罪名吗?”

  我是最大的恶,我永远铭记你们为我带来的痛苦,我只是将我遭受的还给你们罢了。”

  “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们自己,你们每一个人。

  “胡言乱语……”

  (笑)

  “我一定会杀了你。”

  (笑)wwω.ЪiqíΚù.ИěT

  “回答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笑)

  “砰砰!”

  他使出全身力气拍打着门,想要将脑海里雕像般僵硬的笑容挥下去。

  “嗡嗡……”

  耳朵里好像藏了无数只蜜蜂,在叮咬他的耳房。

  耳鸣让他晕头转向,好像有一只手捂住他的口鼻,让他宛如溺死在水中般窒息……

  不能呼吸了……

  好难受……

  好像有无数黑色玩偶在周围像海浪似的扭曲,蜘蛛网般的黑线朝他刺来。

  再这样下去,要死在保安室了……

  快点想办法出去……

  脚下踩到什么柔软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

  两只红色玩偶什么时候到他脚下了……

  红色玩偶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好像在说着些什么。

  你们是在让我……撕碎你们吗?

  “嘀嗒……”

  一滴水,落到黑色的湖水中,荡漾起一圈圈沉静的涟漪。

  他咬紧牙关,眼眶湿润,拾起一只红色玩偶,抓紧它,双手用力朝两侧一扯!

  饱满的白色棉絮,像雪花一样,四处飞舞。在撕碎那一刹,他的喉咙好像也被棉花堵住了。

  他又拾起另一只红色玩偶,狠狠朝门一撞——

  “砰——!”

  门开了!

  他一手抓着玩偶,另一手握着手电筒,疯了般远离保安室!

  逃离那里……

  逃得越远越好……

  他朝旅馆跑回去。

  美术馆的灯光全部关闭了,只有手电微弱的蓝光映照前方一个个岔路。

  他不知道时间,但知道如果灯光长时间关闭,就代表晚上十点以后了……

  这里的时间流逝是很快的……

  快点,再快点!

  也许就能赶上旅馆没有关闭!

  跑了小半个时辰,他几乎耗尽体力,正好看到导游在缓缓关闭旅馆石门。

  “等等、等等我——”

  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双眼死死盯住石门即将关闭的狭窄缝隙——

  “砰。”

  石门关闭了。

  被隔绝在石门外一毫米的他,猛然刹住了脚步。

  他愣了许久。

  许久。

  “我……我还没进去……”

  他说不出话了。

  满是哽咽。

  阴风阵阵,冰冷彻骨。筆趣庫

  手电蓝光微弱闪烁着,更远处一片死寂的黑暗。

  他坐在地上。

  紧紧抱着红色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