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不好了!大殿下被二殿下射穿了手,病重垂危,您快去看看他吧。”

  厨房里,偷吃的嫩团子钻了起来。

  “大兄又出事了?”

  大兄是姜姜的大哥哥,同父异母,感情超好。

  人家可不是自己这个小透明,皇帝看重,当做储君培养。

  因此也招了其他人的恨,三天两头就要搞点事儿出来。

  偏偏大皇兄走的是温柔路线,犹如一朵美丽的白莲花,试图用爱来感化所有的竞争者。

  姜姜都麻了。

  赶到大兄宫中时,正听见里头虚弱的声音传来。

  “不,父皇国事繁忙,已经够头疼了,千万不要因为这些小事去打扰父皇……”

  瞧,这就是她大兄。

  忍功绝佳,足以去演娘道。

  但怎么办呢。

  母妃说只有大皇兄这种人存在,才能让她们母女俩这种好吃懒做的人坐享其成。

  “大兄!”

  姜姜哭着跑进去,一**坐在床前。

  “大兄你不要死。”

  姜泊正感动着,想抱抱妹妹。

  “大兄你要是死了,这宫里就没人做我们娘俩的靠山,我和母妃还怎么狐假虎威呜呜呜呜。”

  姜泊:“……谢谢姜姜,大兄没事,大兄只是受了点小伤,很快就会好的。”

  姜姜看着那穿过了一整个手臂的箭,还有那论盆装的血水。

  这是小伤?

  二皇兄伤了大皇兄,如今却连个人影都不见,想必是躲起来了。

  反而是大皇兄这里,宫女哭唧唧,太监委屈屈,主子笑眯眯。

  憋屈的让姜姜气嘟嘟。

  姜姜:“就这么让他伤了?”

  姜泊一叹,脸上出现了抹忧愁。

  “父皇夜夜难眠,本就心情暴躁,作为长子,本该给父皇分忧,我无能,又怎能因一己之事,让父皇烦心。”

  “况且,便是真去告状,父皇说不定也只觉得我不争气……”

  看!大孝子。

  姜姜快憋不住了,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骚动。

  门被人大力踢开,寒风呼啸而来。

  高德妃头饰繁复,一袭蓝色华丽宫裙,一脸高傲。

  闻见室内血腥,脸上闪过一抹嫌弃。

  “听说我儿伤了殿下,本宫特替老二探望您,那孩子一时失手,回去一阵后怕,惊惧之下,忽发高热,也算受了教训。

  这兄弟间本无隔夜仇,瞧,本宫特地送来了许多上好的补品,大殿下作为兄长,本应体谅弟弟,老二还小,殿下就让让他吧。”

  话里话外,丝毫没认识到错处。

  一旁的太监气得发抖。

  他看的真真的,二殿下那一箭专门冲着大殿下去,就是故意的。

  有**孩子是个宝,哪像他们大兄,委屈的跟个赘婿似的。

  赘婿的下人是小赘婿,个个气的不行,手还诚实的去接补品。

  “等等。”

  姜姜叫住众人。

  高德妃诧异看来,认出是她,脸上惊色稍缓。

  “六公主小小年纪,别吓着了她,来人把公主带下去。”

  “谁敢动本宫!”

  姜姜挡在大兄前头,小脸气嘟嘟。

  “二皇兄故意伤人,连道歉都不出面,本宫会一五一十的告诉父皇。”

  高德妃面色突变。

  她不怕区区公主。

  但皇帝姜政,凶名在外,狠戾残暴,亲兄弟也照杀不误。

  亲自来一趟,便是不想将此事捅到陛下面前。

  一个大皇子好忽悠,谁知道来了个小麻烦。

  “陛下最恨懦弱之人,说不准是谁被罚。”

  姜姜:“那就赌一赌。”

  两人目光相对,高德妃率先退避。

  “你们想要什么?”

  一分钟后,高德妃气的甩袖而去,姜姜手里数着一万两银票,笑得弯了眼睛。

  够买好多盘小点心。

  “走!咱们去告状!”

  姜泊从床上爬起来,苍白的脸上满是诧异。

  “不是谈好了价钱吗?”

  姜姜不屑:“**才信。”

  “可是父皇喜欢安静,最讨厌别人打扰自己,贸然前去,父皇只怕会生你的气。”

  “他还能杀了亲女儿不成?”

  把满脸焦急的大皇兄推到床上,嘱咐他好好养伤。

  姜姜分了大兄一张,把其他九张银票揣在小兜兜里。

  迈着小短腿,雄赳赳气昂昂。

  “出发,告状!”

  殿门外,高德妃叫来心腹。

  “叫人守着六公主,看到她往陛下那儿走就把人抓起来。”

  姜渝那小屁孩儿人小成精,容易坏事。

  德妃的人守了半天没见人影。

  后门的狗洞处,姜姜撅着小**爬出来,顶着张小花脸。

  去告状!

  ……

  “六公主,六公主您不能上去啊。”

  “公主乖啊,陛下如今不在殿内,奴才叫人带您去其他地方玩,好不好?”

  太极宫外,层层叠叠的台阶上站着一个花了脸的小萝卜头。

  看起来才三四岁大小,直到人大腿高,茂密的头发上扎了两个可爱的小啾啾,可爱极了。

  姜姜掏出小帕子擦擦汗,小大人般一叹。

  “我又不是大兄,我有脑子的。”

  “父皇就在上面!”

  随着她的小手手一指,瓷器碎裂的声音从殿内传来,惊的太监们连连跪地,皇帝凶狠暴戾的声音中带着杀意。

  “来人,拖下去斩了。”

  姜帝姜政,不信功臣,不亲世民,以暴虐治天下。

  太极宫外,每日都有新的死尸。

  姜帝发怒时,无人敢上前一步,唯恐被迁怒了去。

  这六公主年纪小小,倒是会往火坑里跳。

  姜渝却满脑子都想着委屈屈的大皇兄。

  母妃说了,她们母女俩没有靠山,又不得宠。

  只有大皇兄上位,她们才能摆烂。

  勇敢姜姜,要为大皇兄讨回公道!

  一转眼,姜姜偷偷溜进了太极宫,脑袋伸了进去,只留下一个圆滚滚的小**在外头。

  “陛下,蜀中已经两月不曾下雨了,或是触怒了上天,臣恳请陛下,举行祭天大典,以祈求上天的宽恕。”

  祭天?

  姜姜的小脸鼓了起来。

  母妃说,我朝祭天要准备人牲,要死好多好多人的。

  “寡人功盖三皇,德高五帝,是为天,天该向寡人俯首称臣,助寡人江山永固,这么多天没降水,是天懈怠。钦天监司,写一篇檄文,让天降雨,寡人可既往不咎。”

  姜政的声音慵懒低沉,大臣们却顾不上欣赏,瑟瑟发抖。

  “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啊!”

  【死几个人牲就能解决的事,陛下真是…】

  【如此不敬上天,果真暴君!】

  【必然是暴君行为太过荒唐,这才惹怒了上天,无雨可降。】

  在一堆求饶声中,姜姜一眼锁定了坐在龙椅上的人。

  他身形高大,俊美的面庞压不住威严的气质,黑色的龙袍更显古朴沉郁,龙袍上的花纹由金线绣成,龙眼睛更是格外灵动。

  威严顿生。

  姜姜看见,便宜爹爹只往这群大臣里随意的瞥了一眼,便状似随意的指了闹得最凶的那人。

  “杀。”

  声音慵懒低沉。

  一个字便决定了一个性命。

  不愧暴君之名。

  姜姜趴在门槛上。

  【便宜爹爹果然凶,也帅耶。】

  台上的暴君抬起头来,精准的定位到大门处。

  姜姜呼吸一顿。

  好红的眼睛,别是得了红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