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干嘛对那个人态度那么好啊,他对你那么不客气。”

  走远后,粉黛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抱怨起来。

  “分明您是好心,特地过来一趟告诉他们这么重要的事情,那个人一点都不感恩戴德也算了,连句谢谢都不知道说,太无礼了。”

  又不是什么大官,还摆出那么大的架势,哼!

  “休得无礼,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动气,暗五又忍不住咳了起来,连鼻子都流出了血水,把粉黛吓了好大一跳。

  连忙上前扶人。

  暗五一把推开了她,自己扶着一棵树。

  “这次来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凡事听我号令,若早知你如此…我绝不带你过来。”

  粉黛红了眼,跪地道。

  “王子说这样的话,难道是厌弃粉黛了吗,我只是替王子抱不平而已,您身子这么弱,这一路上若无人看顾,爹娘和长老们又怎么会放心,王子若是不喜欢我说他们…我不说就是了。”

  暗五:“没有王子了,你必须记住这一点。”

  粉黛有点不服气,又不敢真的惹怒了他。

  “是,主子。”

  她起身将人扶住,这一次暗五没有推开他。

  粉黛给他擦血,一连用了两条帕子,才把鼻血止住,她越发心疼。

  “要我说这什么阁对您也没多好……好嘛我不说了,长老说了,您的身子亏空太过了,便是用这世间珍稀的天才地宝养着怕也活不过几年了。

  也是咱们没用,这些年被隋国的老匹夫分散四地,只苟延残喘着,没能登上高位,手里也没什么宝贝东西。

  这次见了姜国皇帝,他若还有些慈悲之心,就该叫御医给您看看,好歹也是为了姜国的将军受的伤。”

  除了新伤,王子的身上还有旧伤,鞭痕都没褪去,可以想到原先受的伤有多重。

  他们都猜测,王子在姜国受了极大的虐待。

  也不知道这些人给王子吃了什么迷魂汤,都这样了还让王子对姜国念念不忘。

  昏迷的那几天,做梦梦到的都是这边的人。

  依她看,姜国人没一个好东西。

  “主子,刚才那个怪人给咱们吃的东西是什么?”

  暗五终于顺过了这口气:“断魂散。”

  粉黛瞪大了眼。

  暗五:“所以你安分些,这里的事情最好不要对任何人讲,包括长老他们,他会派人跟着我们的。

  那解药一月一服,迟不得一星半点,否则便会从肠子开始溃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族中长老也没有解毒的办法。”

  他说完这句,又喘了口气,也不再看粉黛,往京都走去。

  粉黛慌了一阵,连忙追上去,满脑子都是完了。

  王子脑袋不清楚了,连这样的毒药也敢吃,果然如长老所说,被姜国人洗了脑。

  姜国人真是阴险狡诈!

  ……

  暗一纠结了一阵。

  要不要把暗五回来的事情告诉主子。

  私心里,他其实是不想和主子说的。

  他怕主子伤心。

  暗五的身体…怕是没几年好活了。

  但思前想后,在看到主子的那一刻,暗一仍然乖乖的蹲了下来,将自己知道的事情托盘而出。

  甚至包括自己的猜测。

  做暗卫的,最怕的就是自以为是。

  无论如何,都不可对主子有任何隐瞒,这是暗卫的铁律。

  说完后,暗一乖乖的蹲在原地,等着主子的命令。

  可姜姜除了在刚刚听到消息的时候愣了一秒,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平静。

  “知道了。”

  就那么一句话。

  暗一有点诧异,随即却升起了满满的自豪感。

  主子也在成长。

  下头的暗卫挑战赛刚好进行到了第9个。

  暗一把这些人打发下去是很轻松的,全程所花费的时间都没超过半个时辰,其他的暗卫却并非如此。

  一场车轮赛下来,每个人都脱了半层皮。

  暗九的表现是最亮眼的。

  他的几个哥哥们大多使用了一些手段,药粉毒针一上去,那叫一个眼花缭乱。

  只有他是真的一点心眼都没留,就那么实实在在的用拳头打了下来。

  和暗一一模一样。

  姜姜看那身法,和暗一的也很相似。

  暗一显然也有点满意,少有的露出了一些微笑。

  “他不错。”

  姜姜其他的也看不出来,但是知道她的小弟们都赢了,于是也露出了一个笑。

  当即每人发了20两银子的奖金,以资鼓励。

  暗九的战斗结束,姜姜也没有在此停留。

  她要回去找父皇告小状了。

  五公主没和姜姜一起回去。

  “永晴还在后面呢,你先回吧回吧。”

  平西郡王转了转眼珠。

  “小侄女别怕,王叔陪着你呀。”

  在回去的马车上,即便戴着黑黑的眼罩,都没能阻碍住平西郡王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他以三寸不烂之舌,努力的说服着姜姜,希望让姜姜去他皇兄那里进一进谗言,替他说些好话,让他不要到朝堂上当官了。

  他要赚银子,还要花很多的时间游历四方,去各地找药。

  真的没有功夫在朝堂上为官呀。

  姜姜都被他念烦了。

  这怎么只挡着眼睛不堵嘴呢?

  马车开到闹市突然停了。

  姜姜感觉到赶车的车夫换了一个,现在坐在前面的是暗一。

  她一把将眼罩摘了下来。

  “王叔,我要回宫了。”

  平西郡王还没有给小侄女洗完脑,不想放弃,有点想跟着一起回宫,又突然想到宫里有他家皇兄。

  于是缩了缩脑袋。

  “那好吧,小侄女我们下次见哦,下次王叔给你带好吃的。”

  姜姜彻底松了口气。

  她大字躺在马车里,觉得父皇真不容易呀。

  她要是有这么一个弟弟,只怕每天晚上连觉都睡不好了。

  唉~以后要对父皇好一点。

  抱着这样的心态,姜姜奔向太极宫的时候声音都是甜蜜蜜的。

  “父皇~姜姜回来啦,有没有想姜姜啊~”

  她和李丞相四目相对。

  姜姜呆愣住了,大大张开的手后知后觉的放了下来。

  反而是李丞相先撇开了眼神,替姜姜先尴尬了起来。

  有人替自己尴尬,姜姜干脆就不尴尬了,小手抱拳,笑嘻嘻的行了一礼,然后哒哒哒的跑到了里屋去。

  这让大臣们才有了一种原来太子殿下还只是个小孩子的感觉。

  在朝堂上坑人的时候,鬼精鬼精的,心眼子比谁都多。

  哼!

  李大人笑呵呵的,高兴的不得了。

  瞧那个熟练的态度,自然都看得出来,太子殿下不是第一回到陛下的房间里休息了。

  父女感情好就好呀。

  只希望父女俩的感情永远这么好下去。

  ……

  姜姜躺在父皇的美人榻上昏昏欲睡,还是大字型,小脸粉嘟嘟的,透着一抹嫣红,像个自在的小人饼。

  黑色的柔软布料拂过透亮的青石板,有人坐到了姜姜的身边。

  啪的一下!

  “呜呜呜,救命,救驾…”

  上头传来了一道极轻的笑声,声音低哑而愉悦。

  姜政一把拽起软成一块的小孩儿,大手托住小孩的**,另一只手掐了掐她的脸。

  “听说太子殿下今日很是威风,赢了前暗阁首领,还是从二楼跳下去的,厉害的不得了。”

  姜姜瘫在父皇怀里,两只脚脚勾住了父皇的细腰,小手手也抱住了父皇的脖子,一副没睡醒的可爱模样。

  眼珠子却低溜溜的乱转,脑瓜子飞速运动着。

  “唔…姜姜好想父皇,父皇今天香香的,洗澡的时候放了玫瑰花,姜姜下次要和父皇一起洗澡澡!”

  姜政有那么一点点的洁癖。

  如果有条件,他总是会在进入到休息区域之前梳洗一番,换上柔软的衣裳,这代表着他会从工作状态切换成休息状态。

  所以他的领地意识很重。

  也因如此,大臣们才会因为姜姜随意跑进皇帝陛下的休息室时那样惊讶。

  姜政:“嗤!没大没小。”

  耳根微红,却到底没在这件事上多为难了。

  坐的地方多的是,父女俩却硬是要挤在美人榻上,谁都不肯把风水宝地让出去。

  姜姜在父皇身上腻歪了许久,又说了很多好听的话,把父皇哄高兴了。

  这才盘着小腿坐在父皇身边,小脸又恢复了一本正经。

  “姜姜带来了一个超大的秘密!”

  姜政挑了挑眉,

  姜姜鼓起小脸:“真的是大秘密!”

  姜政:“好好好,大秘密。”

  有什么秘密是你知道寡人不知道的?

  姜姜面无表情地将秘密道出。

  姜政瞬间收敛了笑容。

  深邃眼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寒芒,似深潭骤起暗流,却稍纵即逝,姜政薄唇微微抿紧,缓缓抬眸,目光从姜姜身上掠过。

  分明那道寒意不是对着自己的,可姜姜仍然心头一跳,似裹挟着无形压力。

  姜政撇开眼神,鼻腔中发出极轻的哼声,似是强压不耐。

  姜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跟着父皇。

  父皇刚刚……是真的生气了。

  和以前都不一样。

  “父皇知道是谁搞的鬼吗?”

  终究还是姜姜先打破沉寂。

  姜政已经恢复了平静:“有些猜测。”

  姜姜:“如果需要姜姜帮忙的话,只要一个金元宝就可以了哦。”

  她看着父皇诧异的眼神,歪了歪头,笑得甜甜的。

  “姜姜很贵的,少于一个元宝的生意是不会做哒~”

  姜政破功,忍不住笑骂。

  “这天下迟早是你的,为寡人办事就是为你自己办事。”

  姜姜:“哼哼,反正现在要收元宝。”

  她可不是三岁小孩了,才不会被ktv到。

  安德胜听着二人的笑声,终于松了口气,察觉到背后浸湿的冷汗,悄悄退了下去。

  幸好,幸好殿下在。

  刚刚那个瞬间,让他想到7年前的那一天,血流成河……

  这时又来了一个好消息。

  平西郡王说,愿意入朝帮皇兄分忧。

  只是……

  “郡王说,想在经济发展司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