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怎么给我讨回公道?”

  二皇子碰了碰自己肿起来的眼睛,龇牙咧嘴道。

  “起码得让罪魁祸首和我一样,不!比我更惨!”

  说着还不放心道:“你要为我做主的你知道吗,不然以后没人会愿意给你做事的。”

  姜姜:“知道了。”

  都不稀得看他。

  说实话,姜姜也没想到幕后之人竟然会如此大胆。

  把二皇子推出去,一方面是因为二皇子真的好用。

  另一方面也是觉得以二皇子的身份,办这些事儿绰绰有余。

  谁知道在父皇面前都能蹦两下,嚣张跋扈到让整个皇宫的人都绕着走的二皇子,竟然在皇宫外头被人给打了!

  这些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跋扈。

  姜姜抿唇,召来了御林军副统领林业。

  父皇临走前只带走了御林军统领,副统领仍然留给了她,负责保护整个皇宫的安全。

  这样的事情用不着虎符,动用御林军已经算杀鸡用牛刀了。

  想了想,还是没叫师北庭。

  若御林军的人不靠谱,再叫上他吧。

  她的手上不能只有师北庭一个武将。

  林业是一个标准的北方汉子,身高起码185以上,身形健壮,孔武有力。

  大约是在御前伺候的缘故,脸上并没有如身体那般长满横肉,反而眉清目秀,有一种清俊武生的感觉。

  “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

  林业单膝跪地。

  姜姜坐在上面打量着他,手上慢悠悠的转着毛笔,眼神却有一股难言的压迫感,让林业的后背都渗满了汗水。

  先前的那点侥幸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姿态也越发恭敬起来。

  皇家的孩子,果然没一个简单的。

  “父皇说,孤可以信任你。”

  林业:“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姜姜眉头一挑。

  挺有意思的。

  “选上几百精兵,孤要你……”

  林业猛的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但提起来的心却在姜姜平静的眼神之下渐渐的落了回去。

  他是如此庆幸自己的选择。

  还好毅然决然的站在了太子殿下这边。

  太子殿下年纪小小,行事间的狠戾,竟然活脱脱的像极了陛下。

  “是!”

  ……

  清河郡王府。

  清河郡王围着正中间的火盆转圈圈,时不时的叹上两口气。

  眉眼间的焦虑简直都快溢出来了。

  “你呀你呀!怎么能做出这么大胆的事儿呢?那可是二皇子,当今陛下的亲儿子。

  就算他断了一条腿,没有了继位的可能,那也是尊贵的皇子,你竟敢派人去打他?”

  对面的顺城长公主很是淡然。

  “我这不是很小心,没让人抓住把柄吗?”

  清河郡王:“你这和让人抓住证据有什么两样?人就在我府门口出的事儿。

  你说这事儿不是我做的,谁会信?妹妹呀妹妹!你害死我了!”

  “兄长难道是在怪我不成?”

  顺成长公主眉毛一横:“分明是那一家子人欺人太甚,平白无故的要找我们麻烦,我孙儿好好的,又没惹他们。

  却被那个二皇子抓到了牢狱里头,甚至都不让我见上一面,这让我如何甘心?

  兄长,难道你就甘心让你家孙子被人给抓走吗?”

  说着一个年轻儿郎就那么跪在了清河郡王面前,一把抱住清河郡王的腿。

  “祖父救我,听说表兄在牢狱里受尽了苦楚,我身子不好,我绝对不能去那种地方去,您疼疼我吧,祖父。”

  小侯爷是顺城长公主的命,孙儿又何尝不是清河郡王的命呢?

  纵使再恨铁不成钢,但自家的孩子自家宠。

  再如何也不会忍心把他们送到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

  “唉~你们!唉~”

  “兄长急什么。”

  顺成长公主慢悠悠的抿了口茶。

  “只要没抓住证据,他们就不能拿我们怎么样,我那个侄子登基之后都没对我做什么,一个太子,还没当上皇帝呢,她难道就不要名声了?”

  她本来也不想做的这么绝的。

  谁叫他们一家人欺人太甚。

  本是同姓,就应该同气连枝才对。

  人家族人就算出了人命,族长都会帮忙遮掩,哪像那个小太子,抓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找人晦气。

  德王也不是个好的。

  竟然直接闭门不见。

  当年她父皇做皇帝的时候,这些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妹妹,你真是……唉~”

  清河郡王实在无奈。

  他这个妹妹一向骄纵惯了,活到60多岁,向来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她又哪里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

  别人看她年纪老辈分大,都让着她,那是别人的修养好。

  连他都要老实巴交的缩着脑袋做人。

  如今又哪里有他们这些宗室逞凶斗恶的地方呢?

  但人是在他府门前被人打的,想要完全撇清关系也是不可能了。

  孙子也好,妹妹也好,清河郡王一时间都割舍不掉。

  纠结许久,却还没纠结个什么章程出来,就听到小厮急急忙忙的进来禀报。

  “不好了不好了,御林军把咱们府里头围起来了!”

  “什么?”

  清河郡王猛的探出头,只觉得天都塌了。

  “兄长急什么。”

  顺城长公主只觉得都是唬人的:“那二皇子也围了府,不还是恭恭敬敬的守在外头,你看他敢冲进来?”

  “她若真敢冲进来,你往地上一倒,你看看她担得起一个残害长辈的名声吗?”

  也有道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如今这关头,大多数人都对顺成长公主敬而远之,还能大大方方把人放进来的清河郡王,在某些方面的想法和妹妹是一样的。

  做惯了特权阶级,从未想过有一天当自己不在特权,会如何。

  他不免侥幸的想。

  或许只是太子殿下的警告。

  大不了他命孙子恭恭敬敬的去给二皇子道歉,给二皇子磕头。

  都是一家人,总不至于做的太难看,让大家看笑话。

  可还没等他松口气,却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阵骚动之声,还有兵戈铁甲的碰撞声。

  砰的一声巨响。

  大门被人闯开。

  身穿厚重铠甲的士兵排成两排,默契的拱卫着被簇拥在正中间的身影。

  她神情淡然,手中把玩着一条细小白蛇,仿若闲庭踏步,悠闲自得。

  眼神扫过紧张的清河郡王和诧异的顺成长公主,抬了抬手。

  当即有小太监敞开手中布帛。

  清河郡王跪在地上,呆呆愣愣的听完,只觉恍惚。

  不过是任由一个皇子在府外被打而已。

  他可以道歉,可以辩驳,怎么就忽然间,抄了他的家,削去了他的爵位呢?

  这是父皇给他的爵位。

  “这是…父皇给我的爵位。”

  姜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是皇太爷爷吗?孤自然是尊敬他的,会派人多给他做几场法事。”

  清河郡王愣愣的抬起头。

  人都死了那么久了。

  现在当皇帝的,不是他的父亲。

  砰!

  顺成长公主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