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痛的晕了过去。

  姜姜赶到的时候,外头已经围了一团的人,有在二皇子身边照顾的小太监,也有听到的动静跑过来的东宫之人。

  夏蝉急匆匆的迎接上来。

  “已经派人去请了太医了,奴婢问过了二殿下身边的小太监,二殿下刚走没多远就遇到了四公主。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四公主递给了二殿下一个盒子,二殿下打开盒子不多久就喊痛,刚刚痛晕了过去。”

  姜姜顿了顿,看向被挤在人群外头的四公主。

  实名制害人?

  姜姜目光复杂起来。

  她可真是……每一次做事都出乎人的意料。

  父皇聪明一世,知道了心情一定很复杂。

  姜姜坏心眼的让人去找来了父皇,又说。

  “把人抬到东宫里头去。”

  人是在东宫外头晕的,便是想装作不知道也不行了。

  夏蝉立马应答,找了几个力气大的,着急忙慌的吩咐着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也不怪她急。

  毕竟人是在东宫外头出的事儿,万一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那是有8张嘴也说不清。

  她还顺带很有心眼的叫住了四公主。

  四公主面色苍白,狠狠的瞪了夏蝉一眼。

  若不是这个人,她早就趁乱走了。

  太医来的很快。

  看样子是被小太监们拉着跑过来的,衣衫凌乱,头顶顶着汗水,跑进来的时候还在喘着粗气。

  那小太监或许是得了吩咐,就只给太医院留了两个值班的太医,其余人都拉了过来。

  太医站成一排,足足5个,要的就是一个公平公正。

  姜姜看了夏蝉一眼,满意的发现她心眼还挺多的。

  靠谱。

  5个太医排成一排,上前给二皇子把脉。

  把脉的时间越来越长。

  屏气凝神,头冒虚汗,表情一个比一个忐忑。

  “这……”

  太医们对视一眼,面露为难。

  姜姜:“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其中最有资历的太医站了出来。

  “二殿下这病颇为怪异……殿下恕罪,我等并未从二殿下身上看出病因所在,二殿下或许……或许不是生病。”

  姜姜眉头一皱。

  “是中毒?”

  太医们:“……看着像,但暂时还没发现二殿下中了哪种毒。”

  姜姜给气笑了,眼神淡淡的。

  “这么多人,没一个能诊断出来?”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太医们跪了一地,挤在一起瑟瑟发抖,还真有种抱团取暖的意味。

  衬的姜姜像极了不讲道理的傻瓜上司。

  姜姜无语极了。

  自己分明没做什么,吓成这样。

  她此时还不知,权力天生会给人赋能。

  上位者一点不高兴的念头,便能让下位者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她坐在太师椅上,眼神在二皇子身上打量了会儿,见他在睡梦之中还皱着眉,显然是痛的狠了。

  看着的确不像生病的症状。

  敲了敲桌子,夏蝉立马搬上来了一个木盒子。

  “请太医看看。”

  四公主心头直跳,面露紧张之色,正要开口,却见姜姜用两根手指撑着脑袋,歪头看着她,那眼神清粼粼的,却仿佛要洞穿了她的内心。

  她心头一跳,被吓得低下头来。

  几个太医又是排成排。

  有人用银针去验,有人用鼻子去闻,有人小心翼翼的刮下来了一小层木粉,用舌头去尝。

  几人各显神通,得出一个答案。

  “盒子无毒,香味颇为怪异…但也无毒。”

  四公主悄悄的松了口气,说话的声音都大了。

  “当然不会有毒,我答应二皇兄要送给他一只蟋蟀,这是装蟋蟀的盒子,那只蟋蟀或许是趁乱跑了,刚好撞见二皇兄发病,这一切只是巧合而已。”

  说着还倒打一耙,抬着下巴看着夏蝉。

  “太子殿下,您这东宫里的宫女好生气派,还拦着本公主不让本公主走,小小宫女,就敢以下犯上,就该拖出去打20板子!”

  夏蝉只是垂着头。

  没有求饶,也没有分辨。

  她是殿下的人,是否应该受到处罚只能是殿下说了算,旁人无权置喙。

  姜姜自然要在外人面前给自己人留面子,眼皮一掀。

  “我东宫的人,该怎么处置,恐怕轮不到别人做主,你为何拦她?”

  夏蝉心领神会,立马跪在了地上。

  “奴婢知错,只是当时二殿下晕倒的时候,四公主就在身边,二殿下晕倒之后,四公主或许是吓着了,呆呆的站在那。

  不知为何往反方向跑,奴婢害怕四公主惊吓过度之下摔倒伤着了,所以斗胆才拦住了四公主,奴婢愿受处罚。”

  说话是一门艺术。

  作为在后宫中生存了这么久,并且成功爬到太子跟前一等大宫女的夏蝉,更是熟练掌握了甩锅的艺术。

  二皇子和四公主现在好歹也是关系亲近了,虽然比不上同一个母妃肚子里出来的兄妹,但比其他人的关系还是亲近些。

  结果二皇子出了事儿,四公主非但没有第一时间上去关心,反而是跑。

  谁心虚,姜姜不说。

  姜姜看了夏蝉一眼。

  想到她在自己面前恭敬柔顺的样子,眼神一时间复杂起来。

  姜姜以后要是变蠢了,这宫女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拿捏她。

  怪不得父皇说主子和下人之间是此消彼长的关系。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然而现在的姜姜并不觉得恼火。

  夏蝉是在替自己冲锋陷阵。

  在场其他人被夏蝉的话影响到了,都开始怀疑起了四公主。

  虽然没人敢当场质疑,在那眼神滴溜溜的转着,谁都知道心里没在想什么好东西。

  “你……”

  四公主被气的不行,却又不能跟随着心意上来扇夏蝉两个耳刮子。

  不然更要被人坐实恼羞成怒了。

  “太子殿下,太医都说了,那盒子没毒,再说了,我和二皇兄无冤无仇的,我害他做什么?”

  姜姜撑着下巴。

  “知道,没有证据。”

  虽然她说的是实话。

  但不知道为什么,四公主总觉得她在嘲讽自己。

  吵闹间,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陛下驾到~”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政臭着脸走了进来。

  姜姜笑着迎上去,忽然想到二皇兄还晕着,又闭上了咧开的嘴。

  “父皇。”

  四公主忽然发现父皇瞪了太子一下。

  这让她欣喜若狂。

  【看来父皇也不像传说中的那般宠爱太子嘛。】

  【二皇兄晕倒在东宫门口,怎么说东宫都会带着一点连带的责任,父皇一定是怀疑太子了,嘻嘻。】

  姜政转过头看她,眯了眯眼。

  四公主只觉一阵凉意袭来,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姜政啧了声。

  胆子小就算了,还蠢,最可怕的是她还坏。

  这么多儿子和女儿,怎么一个比一个上不得台面。

  越想越气,干脆不往四公主那里看了,甩了甩袖走到二皇子床前。

  二皇子仍然是睡着的,头顶的冷汗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流越多,面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时不时的还喊一声痛。

  看着还怪可怜的。

  姜政沉着脸看了好一会儿,才走出来。

  坐到姜姜专门让出来的太师椅上,明显憋着火。

  “一天天的,一刻消停都没有。”

  四公主激动极了。

  【没错没错,都是姜渝的错!】

  【难道父皇真的要惩罚太子了吗?说的好听,把父皇对太子的感情夸成那么离谱的程度,不还是逃不过忌惮和猜测?】

  【大皇子软弱,二皇子废了,四皇子身体不好,五皇子明显不得父皇心意,六皇子是个蠢货,若除了太子,就只剩下自己和五公主了。】

  【说不定,自己也有机会得到父皇的看重!】

  一件事情,一旦有人开了一个头,后面便多的是想要复制这份成功的人。

  太子的权势看的四公主眼红。

  想到这样的权势,日后自己也有机会能够拥有,她便激动的身体颤抖。

  【那老嬷嬷也不是毫无用处,这诡异的虫子竟然还派上了用场。】

  本以为马上就会听到父皇对太子的斥责。

  但等了半天,却只等到了父皇危险的注视。

  四公主心头打摆,维持着柔弱的姿态,战战兢兢上前。

  “父皇,女儿只是给二皇兄找了一个蟋蟀,女儿是无辜的。”

  姜政只看着她,注视的时间有些长,长到超过了四公主的预料。

  她从未被父皇如此在意过。

  但当她今天真的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注视,第一时间竟然感到了害怕。

  姜政揉了揉眉心。

  “解释。”

  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陛下最后的耐心。

  也是最后翻身的机会。

  可四公主没听懂,只小声辩驳。

  “父皇,女儿是,是无辜的啊,没有证据。”

  姜政莫名其妙的笑了下。

  “带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