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晚上这一顿,吃鱼的也好,不吃鱼的也好,都挺欢乐高兴的。

  开开心心吃完夜饭,大家伙儿还围着篝火,聊了许久的天,这才铺上草席,就地歇息。

  第二天依然是砍木料,造船。

  罗海洋则是继续带人出海捕鱼。

  这回罗海洋是打死不敢再带何洛洛和张小花出海‘涨见识’了,有了昨天那凶险一幕,他们也是吓怕了。

  他们自己死倒没什么。

  谁让队伍里混进了奸细呢?

  可洛丫头和张小花怎能跟着一道受牵连?

  宋高没忘给何洛洛派任务。

  “你跟着妇人们一道回崖顶的驻扎地去。”

  “咱们还得在山下,造好些天的船。”

  “这般一来米粮可就不够了,你带着大婶大娘们,上山挑些粮来。”

  船多才好多捕些鱼,那么多张嘴吃呢。

  又种不出粮食,只能多造些船了。

  何洛洛自然是点头应了,然后带着妇人们,背着背篓,挑着椰子等东西上崖。

  崖上还有许多看守的人们,这么多天没下雨,他们的淡水应该也快用完了。

  所以挑的这些椰子,都是给他们运的淡水。

  一行人从早走到晚,也是赶在天黑前回到了崖顶。

  刚进了山门,就听到有吵闹声传来。

  “我们哪有偷东西?你们可别冤枉我们。”

  何洛洛一听就知道,是何老太的声音。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何老太在那破口大骂。

  “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偷东西了?我们自己有的是粮食,会稀罕你们那点儿?”

  “敢冤枉我们,小心生儿子没**。”

  “还要告诉宋高跟何洛洛他们……告啊,你们去告啊,又不是我们偷的,告到玉皇大帝那,我们也不怕……”

  何洛洛眉头也是皱到了一堆。

  何老太他们一家人,还真是搅事精。

  这么三令五申,不准偷人家东西,她们竟然又干这样不要脸,没道德的事了?

  早知道就该把他们赶出队伍,让他们自生自灭去。

  如此想着,便上前询问情况。

  “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骂骂咧咧个什么劲?”

  眯着杏眸鄙夷地盯着何老太。

  “你们偷谁家东西了?偷了多少赶紧还回去多少,否则后果自负!”

  何老太一脸的委屈。

  “我说了,我们没偷。”

  “谁偷谁生儿子没**!”

  负责守卫的汉子们却赶紧过来跟何洛洛说。

  “何老太还敢不认!”

  “有人都亲眼瞧见她鬼鬼祟祟,在你们的木屋子跟前打转,在你们装粮的屋子下边,烫了一个小洞,往外扒拉粮食。”

  “何姑娘你过去瞧瞧就知道了。”

  可不等何洛洛去看,何老太就着急地攥住了何洛洛衣角。

  “我不是去偷粮食的。”

  “我前天晚上出来解手,听到有老鼠咔咔啃木头的声音,我就过来驱赶,他们就非冤枉我,让我背黑锅……”

  何老太皮子巴扎的老脸上,满是委屈。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何洛洛还是头一回在她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完全不像装的。

  难不成这个猾头的老太太,演技更加精湛了?

  不对不对。

  何老太向来都是直接无赖耍泼的,何时装过无辜了?

  这事瞧着有点不大对劲。

  可汉子们咬死道:“何姑娘,别听这恶老太狡辩,山上根本就没老鼠,分明就是她干的……”

  “她掏的洞在哪里?”何洛洛也没下结论,问汉子们,“带我看看去。”

  “好。”

  一行人便往何洛洛他们队伍的厨房去。

  何洛洛这个队伍,驻扎地就在距离山门最近的西南面。

  因着地势底,都打了手臂那么高的石桩。

  也就是说,木头铺成的地板,距离地面有半个手臂高。

  汉子们蹲下来,指着下边道,“那里掏了半个拳头大的小洞,何老太他们,就是往那个小洞里,往外扒拉粮食的。”

  “不止这一个洞。”另一个汉子接话,“那边还有两三个,一家人都瞄着你们的粮食呢,也不知道扒拉走了多少。”

  何洛洛也蹲下身子,往里看了看。

  也看不到洞。

  但看到地上漏了有玉米面。

  从漏出来的玉米面可以看出,那洞也不算大。

  何老太在一旁跺脚嚎。

  “真不是我们干的,我们冤枉啊!”

  “我们真要偷,不知道把洞掏大点?”

  “还掏到那个里面去,不得钻进去才能扒拉得到?”

  汉子们哼笑道:

  “掏到那个里面,才不容易发现。”

  “你们恐怕还想着,天天来拿吧。”

  “真是狗改不了**,就想着占人便宜,吃现成的!洛丫头,一定要好好处置他们,把他们赶出队伍。咱们的队伍里,可不能有这样的‘三只手’,否则大家伙儿的粮食,哪还安全?”

  这话何老太听了,直接就拉着何大山何大海等人,跪下去捶起了地板。

  口口声声喊冤枉。

  赵氏气不过地上前踹了何老太一脚。

  “何老太,你们是真不知死活了,还敢干出这样的事?”

  “当初怎么进到队伍里来的,全然是忘记了吗?”

  “真以为咬死不认,就没法处置你们了?反正救了你们一回,也算还清之前欠下的恩情了,洛丫头,赶他们走吧。”

  偷东西!

  这在逃难的时候,宋高张青山他们就已经把这行径的严重性,说得一清二楚了。

  但凡触犯,绝不心慈手软。

  可何老太他们纷纷跪地磕头,哪里肯认?

  “何洛洛。”秀珍望着何洛洛说,“我相信你,也并非公报私仇的人,没调查清楚的事,不会妄下定论对不对?”

  “这些洞真不是我们掏的,我们真没拿过你们一粒米粮!!”

  “我看你最好还是好好调查一下,看看队伍里到底出了什么人,干出这样的勾当。”

  她话说得也是正义凛然。

  这副样子,何洛洛在何家生活了十几年,也是头一回看到。

  总之何老太他们一家人,给何洛洛的感觉就是,受了天大的冤枉。

  何洛洛也没搭理他们。

  他们有没有干,不是他们说了算,她自会调查。

  于是半趴在地上,探手进去,摸了摸那个凿出来的小洞。

  摸完之后,又若有所思地跑到另外一边,把其它几个小洞,也一一摸了一遍。

  “这偷粮贼,有点怪异,应该不是何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