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周聿深深地看着屏幕中许知恩的面容。

  结婚几年,她的模样几乎没有变化,反而因为细心养护皮肤,变得更年轻了些。

  本就长相漂亮,气质出众,有了孩子以后身上的气质越发的让人沉沦。

  这样的许知恩每次出差,周聿总是不放心的。

  自信他有,他也放心许知恩,但他不放心这个世界上的其他男人。

  “你要乖乖的啊。”周聿突然嘱咐。

  许知恩眯起眼睛,“什么意思?我不乖吗?”

  “我跟你儿子女儿都在家呢,你要知道拒绝其他男人的邀约。”周聿语气像是调侃。

  许知恩笑出来,“我的邀约哪有你多啊。”

  “那你怎么从不叮嘱我?”周聿皱眉:“感情淡了?”

  “胡说八道。”

  许知恩道:“那不是非常放心你吗。”

  “你也不能太放心,放心到都不问啊。”周聿要求她:“你必须查岗,才显得在乎我。”

  许知恩有些无奈,“孩子都那么大了,还查什么。我们没结婚之前,我也没查过你啊。”

  她就是没那个查岗的习惯。

  人想走,查也拦不住。

  何况像周聿这种男人,他一旦想跟其他女人来往,能把她瞒的很死。

  所以何必呢。

  “困了就睡吧。你回来的时候我去接你。”周聿道。

  “好。”许知恩打了个哈欠,“你也早点休息啊。”

  “嗯,晚安老婆。”

  “老公晚安呀。”

  挂了视频,收拾一通,半个小时后许知恩拿着手机躺下了。

  刚准备睡下,电话忽然响了。

  是国内的号码。

  她犹豫了下接听,“喂?”

  国内这个时候应该才九点多,这边已经一点了。

  电话那边没有人说话,却有雨水落下的声音。

  但几秒钟后,电话突然挂断。

  许知恩疑惑的看着手机,呢喃:“打错了?”

  没再理会这通电话,她翻身睡下了。

  -

  国内,安市。

  静静地看着通话记录最上面的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尤景润捏紧了手机。

  过去那些年,他经常看着新闻去了解她的近况。

  好与坏,他都看见了。

  犹记得当年她去参加比赛,得知她马上就要进入决赛,作为海外评委的尤景润,与周聿都将票给了她。

  但许知恩似乎只知道周聿投了她,却不记得自己了。

  也是,他本就不在现场,不知道也是寻常。

  自打母亲骤然离世,父亲带着他去了国外生活,接替了母亲生前那些合伙人的生意,父亲拿起针线刺绣,他负责跑业务。

  一点一点的打拼,十年的时间,他成长了起来,父亲却累倒了。

  每一次他快撑不住的时候,都能想起她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只要你还没死,没什么是熬不过去的。”

  当时,她的母亲离开没多久,只剩下她带着她的弟弟。

  那段时间,那条胡同里,几乎天天都会穿出傅家阿姨咒骂的声音。

  当时父亲还说,也不知道玉阳镇是怎么了,最近死了好多人。

  人生无常,谁又知道呢。

  尤景润不知不觉坐到了路边的长椅上,过往的人都撑着伞,纷纷露出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他麻木的淋着雨,视线涣散,脑海中的意识早就不知飘到了哪里。

  如果不见或许还好。

  可有些人,一旦见到了,就真的放不下了。

  也就是醉了酒,不然尤景润死都不会给她打那通电话。

  喻沁说的对,她现在过得很幸福,他不应该打扰。

  一次都不能。

  -

  海市。

  同样大雨倾盆。

  看着失魂落魄的女儿回到家,喻家父母心疼坏了。

  “小沁,你这是怎么了?跟景润吵架了吗?”喻夫人给女儿披了件衣服。

  喻先生是个很严肃的模样,不过对于关心女儿,他还是表现出了温柔:“出什么事了吗?”

  喻沁靠着沙发,疲惫的摇了摇头。

  这段婚姻是她自己选的。

  当年父母就不同意,倒不是没看上尤景润,而是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喻家都是理想主义者,从事文艺方面的工作的人更在意感觉。

  但尤景润是个生意人,命运多舛,家庭的原因会让他很现实。

  这就跟喻沁相处不来。

  可当初喻沁很坚持,为了唯一的这么个女儿,喻家父母到底是妥协了。

  结婚的时候,给的嫁妆非常丰厚,就是希望他们可以过的幸福一些。

  喻夫人给喻沁倒了杯热水,“跟妈说说?”

  “没什么事啊。”

  喻夫人:“你哭过,我能看不出来吗?”

  喻先生不高兴了:“景润欺负你了?外面下着雨,他没送你吗?”

  “他把车和司机都给我了。”喻沁道。

  闻言,喻家父母也无法生什么气。

  两人之间的矛盾父母没法参与,一旦参与了,事情就会变得不同了。

  “小沁,过得不开心可以不过,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但如果你非要选择这样的生活,那么面对景润的工作原因,有些事你就是要睁只眼闭只眼。”喻夫人为女儿讲着。

  喻沁忽而一笑,有些苦涩,“嗯,我知道。”

  她何止是睁只眼闭只眼,她甚至快要把自己戳瞎了。

  但还是不行。

  尤景润强迫她去看见那些事实。

  “到底怎么了?”喻先生问道。

  喻沁裹住披着的衣服,“他提了离婚。”

  “离婚?!”喻夫人震惊:“为什么?”

  喻沁却羞于启齿其中原因,无论是她拖延他父亲的手术也好,还是尤景润心里其实有人,她都说不出口。

  她喻沁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都是拔尖儿的,她要脸要尊严。

  这种要强,让她如今过的太苦了。

  眼泪无声无息的下坠,喻沁掌心抵着额头,“妈,我放不下他,我也不想离婚。”

  喻夫人纵然心疼女儿落泪,却也在第一时间回答:“那就努力去挽救这段婚姻。”

  “我挽救不了了。”喻沁摇着头:“从一开始他想选择的就不是我,而且我还做错过事,伤害到了他。”

  喻先生沉默很久,“这样吧,爸爸找个时间跟景润吃顿饭,爸爸跟他聊聊?”

  “不用。”喻沁说:“一旦你们参与进来,景润那个人只会更坚持。”

  她牵连到他的父亲,已经踩到了尤景润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