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婵带着皇上回了永安宫。

  她在回去的路上,就带了几分闷闷不乐,待进了门以后,就彻底垮了一张小脸。

  “皇上还是忘不了她吗?”柳婵回身跟他对视,眼里已经盈满了泪花。

  萧临皱了眉头看她。

  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柳婵终于吃醋的缘故,他竟是多了一丝心里的痒痒。

  他还以为婵儿真的不吃醋。

  “没有。”萧临心里畅快了不少。

  只是见她泪花满满的模样,他又觉得有些心疼地慌,一时之间也是五味杂陈。

  萧临从袖口里拽了帕子出来,要给她擦拭。

  柳婵扭过身子去,背对着她。

  屋里伺候的人见状都默默退了出去,还不忘将门关好,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萧临有些忍不住勾起嘴角,伸手去扒拉她的肩膀。

  可眼前的小女子就使劲犟着自己的身子,半点不为所动,甚至狠狠抵抗。

  直到萧临笑出了声。

  柳婵差点就忘了使劲,她不解地回头看他,神情有些呆愣。

  两人再次面对面。

  萧临嘴角的笑意勾的更深了些,他抬手拂过柳婵的小脸,顿觉手感不错。

  然后,手绕到她的脖颈后面,往前探身。

  在被亲上的那一刻,柳婵的心里反复地出现了一个念头。

  果然。

  男人跟女人的脑子是不一样的。

  她还在考虑许静儿在萧临的心里留下多少痕迹,要通过什么样的法子试探出来。

  然而萧临已经满脑子都是跟她如何亲密了。

  柳婵被亲的晕乎乎的。

  当她被抱到床边上的时候,才堪堪反应过来,她举着手推萧临的胸口处。

  “皇上,不要。”

  萧临很是小心翼翼地避着她的肚子,眼角处已经带了猩红的冲动,在听到柳婵低声拒绝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渐渐回过神来。

  他撑了身子起来。

  月份大了确实是不敢肆意妄为。

  再忍忍。

  柳婵哼哼地还没有解气,她的唇上因为用力过度而显得有些泛红,端看脸蛋的话,带着一种让人怜惜的美。

  萧临看了她一眼,默默别过目光。

  两人有些‘过分’端正地坐在了床边。

  这一出下来,让柳婵本打算好的‘戏码’差点找不到状态。

  缓了许久,她才叹了口气,“刚刚臣妾吃醋吃的心里都难受极了,皇上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臣妾还没吃过这样的醋呢。”

  她拿了萧临的大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皇上瞧瞧?”

  萧临哪里敢再瞧。

  他刚刚的‘火气’还没有完全褪去。

  “她今日去太极殿寻朕,朕也没跟她说几句话。”萧临想了想告诉她,“朕原本是想着从她的嘴里套话的,这不就说你们在御花园里闹了事?”

  “闹了事?”柳婵对这个词不满意。

  她们确实是想闹事的,可也确实是那个许棠儿闹起来的不是?

  当然……柳婵自觉也出了一份力。

  但她不说。

  “许棠儿闹了事。”萧临改口改的很快。

  他现在几乎是摸到了柳婵的‘炸毛命门’,若是说错了话,及时改正就好。

  “许静儿今日替女儿出头的举动,皇上什么看法?”柳婵一边问,一边起身,自顾自地去倒了一杯白水。

  也不知为何,她自从有孕后,就专一地喜欢喝白水。

  许是潜意识里觉得白水不容易被人做手脚?

  “太完美了些。”萧临说的是实话。

  他当上位者多年,已经不是当年在军营中只知练武的小子。

  朝中来来往往的人不能说是多如牛毛,那也是多的数不清,他早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实际上,许静儿现在的模样和姿态跟十二年前,没有两样。

  可他不一样了。

  柳婵挑眉看他,“皇上展开说说?”

  萧临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向来都是他给别人出问题,她这还给自己出上题了。

  还展开说说。

  于是萧临想是这样想的,嘴上还是乖乖地说了出来。

  “朕见过许落,是一个滴水不漏的孩子,几乎同样堪称完美,甚至好像朕有一种错觉,是她给朕培养了一个完美的继承人。”他轻声道,“如此说来,她绝对是一个极其会培养孩子的母亲,可就是这样的一个母亲,会培养出许棠儿如此不知好歹的女儿?”

  这是一个问句。

  柳婵也是有问有答,“确实不会。”

  “所以许棠儿的这份顽劣的作用,正好衬托出了许静儿是一个极力管教女儿的完美和懂事的母亲。”她又加了一句。

  许静儿是一个‘懂事’的人。

  她也会主动出现在萧临的面前,可这种主动,若是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话,难免会惹人起疑或者不喜。

  但许棠儿是个张狂的。

  许棠儿在宫里打着不懂事的旗号,在宫里闯祸的话,许静儿理所当然地为她收拾烂摊子。

  且宫里现在都知道许棠儿是皇上的‘亲’女儿,谁又敢真罚了她?

  昭贤妃都不会管这些烂摊子。

  毕竟许静儿的身份太特殊了些。

  想到这里,柳婵更加觉得这许静儿可怕之处,她定是个会算计人心的。

  “朕命人去查她的过往,竟然真的在她说的南方的一个小村子里查到了她所说的那些,她在那个村子里生活了十多年,许多人竟然也都认识她。”萧临看向柳婵,忽的勾了嘴角,“但有一点很奇怪,婵儿猜猜?”

  他理所当然地觉得婵儿很聪明。

  柳婵一下子就想到了,“皇上曾说过,许静儿的一双手看起来再白皙柔嫩不过,若真如她所说在村子里过着苦日子的话……所以是她的手出卖了她。”

  萧临表示很赞同。

  “可许棠儿说她吃了很多的苦,也不似作假。”柳婵皱眉,“臣妾觉得还有别的内情是咱们不知道的。”

  她又歪着脑袋问道,“许棠儿真的有喘病?”

  萧临点点头。

  这确实是真的,她们母女住在京城院子里的时候,他特意让太医去看过。

  喘病是有,但并不严重。

  至于是不是从小就有,太医也是无从察觉。

  “臣妾倒是觉得,此事徐徐图之,不如皇上过段时间趁机给她个位份,臣妾就不信狐狸尾巴露不出来。”柳婵眼睛亮晶晶的,她看向萧临,“捧她归捧她,但皇上记得保护臣妾和您的女儿。”

  她将萧临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孩子极懂事地动了两下。

  萧临立刻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