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平府邸。

  管家才去了没多久,就去而复返。

  “怎么回来的如此之快?可曾查到是谁敲响了天听鼓?”

  齐修平眉头紧锁,沉声问道。

  管家支支吾吾,面色有些凝重。

  “到底是谁,还不速速说来!”

  齐修平有些不耐,呵斥开口道。

  “主人,还是让我来说吧~”

  就在这时,影一出现在了管家的身后。

  影一的出现,让管家吓了一跳,满脸的警惕。

  “你且退下吧!”

  齐修平眉头一皱,对着管家吩咐道。

  后者这才应了一声,躬身离去。

  “到底是谁敲响了天听鼓?”

  在管家离开后,齐修平对着影一问道。

  影一叹了口气,对着齐修平拱了拱手。

  “主人,还请您收敛心神,切莫动怒.”

  齐修平闻言,心里咯噔一声。

  下一秒,影一的话让齐修平如遭雷劈,整个身子摇摇欲坠。

  “主人,天听鼓敲响的第一声,属下就暗中奔赴了皇宫入口,发现....”

  “是二公子所为!”

  轰!

  齐修平身子踉跄了一下,面色有些许苍白。

  “宁儿...敲响了天听鼓?”

  齐修平不敢置信的喃喃一声,随即便是焦急的开口。

  “宁儿可曾有事?”

  想要抵挡天听鼓的金戈之音,最起码也要有三流的实力。

  宁儿一个普通人,如何能抵挡那强横的反震之力啊?

  “二公子现在的状况,不太好...”

  影一深吸口气,沉声说道。

  唰!

  这话一出,齐修平再也控制不住,起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主人,天听鼓刚刚敲响,您此时前去万一....”

  齐宁敲响可天听鼓,必有重大案情,否则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去如此行事。

  可这朝中也就两党。

  林党和齐党之间斗争多年,这天听鼓必定是针对其中一方敲响的。

  别看齐宁是齐修平的亲儿子,但是这父子之间的关系可是很微妙的。

  齐宁为了心中的道,不是不能去敲响天听鼓,来一场父子对薄公堂。

  齐修平这个时候去,不是正中了别人的圈套么?

  “影一...”

  齐修平头也不回,声音清冷。

  “齐宁是老夫在这世上唯一的儿子,也是我齐家唯一的根本,他不能死!”

  “老夫先是他的父亲,然后才是这大夏的官,不管是谁教唆的他,此番老夫决不允许他有半点闪失。”

  齐修平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不容质疑的严肃,消失在了影一的视线之中。

  望着齐修平离去的背影,影一的眼眸泛起些许担忧。

  “可是这一去...福祸难料啊。”

  皇宫门口。

  “噗!”

  齐宁已经虚弱到难以再站起来。

  但那双眼睛还是如此的坚毅。

  双手死死的握着那金锤。

  鲜血喷撒了一地,更是将金锤都染上了红色。

  他背后的衣衫,更是已经湿透。

  整个人蓬头垢面,但却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敬佩之感。

  那不远处的禁军,每个人脸上都无比动容。

  “第四锤了...这是有什么惊天冤案,何至于此啊?”

  “此人是齐相的小儿子吧,竟然以书生之躯,敲响了四次天听鼓?”

  “这才是读书人的风骨啊!”

  “齐宁,住手吧...”

  荆川此刻也是面露不忍。

  再怎么说,他虽然以前和齐修平站在对立面。

  但这不代表他不欣赏齐宁的傲骨。

  宁可一身是伤,悍不畏死,也要为心中的冤情鸣不平。

  但就这点,齐宁比许多武者都更像个爷们儿啊!

  “若不能上达天听,毋宁死!”

  齐宁艰难的开口,满嘴血沫的冲着荆川笑了笑。

  这一刻,荆川终究是忍不住了。

  “既如此,我来帮你敲!”

  荆川夺过了齐宁手中的金锤,齐宁整个人被推倒在地。

  “荆统领...”

  齐宁有些错愕的看着荆川,后者冷着脸沉声道。

  “此事和你无关,是本统领自己的选择。”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隐晦的撇了一眼皇宫大殿的方向。

  所以陛下让自己在这里等待齐宁,就是为了这个么?

  且不说此人到底携带着何种冤情,就让他这么继续下去,齐宁这条命肯定是保不住的。

  陛下这是想让自己保下齐宁的命啊。

  “陛下,您到底在下一盘什么样的棋啊?”

  荆川心中愈发的觉得自己看不透云清了。

  “齐先生,还请好好休息片刻...”

  禁军将齐宁围了起来,齐宁有些焦急的对着荆川喊道。

  “此事乃是我一人为之,何苦牵连与你啊?”

  敲响天听鼓的代价有他一人承受便可,若是连累了荆川,实在让他有些许愧疚难安。

  “无妨,本统领敬你是条汉子,再者敲响这天听鼓的代价,本统领可未必会受!”

  荆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后捡起另一个金锤。

  砰砰砰!

  荆川再怎么说也是一流武者。

  这金锤在他手中可不像齐宁那般艰难。

  接连让这鼓面敲响了四五下。

  金戈之音弥漫开来,四周都是一阵上达天听的轰鸣。

  而齐宁这个唯一的书生则是被禁军护在中间,抵挡着那强横的反震力道。

  与此同时,许多辆马车自远处飞驰而来。

  一个又一个朝中大臣从马车上走下。

  “天听鼓竟然响了?”

  “那不是荆统领么?竟然是他敲响的天听鼓?”

  “嘶...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荆川,你在干什么?!”

  一声怒喝从远处响起。

  赫然是刚从马车上走下来的荆未。

  在看到荆川卖力的敲着天听鼓的时候,荆未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如今春闱正在进行,正是他们林党趁机谋取利益的好时机。

  这个时候,你荆川给老夫搞事情?

  “父亲大人.”

  荆川手中动作一顿,望了一眼荆未。

  眼中一闪而逝些许愧疚,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孩儿此番行事,还望父亲大人不要阻拦!”

  “**,你要气死为父不成?”

  荆未气的指着荆川的手指都在颤抖,整个人面皮也在狂颤。

  “荆川,敲响天听鼓可不是小事,何至于此啊...”

  李寒也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着。

  荆川不善的撇了一眼李寒。

  他如今已经站在了云清这边,对于李寒这个铁杆林党自然全无好感。

  “李尚书,还请称呼在下为荆统领!”

  “你...”

  李寒顿时语塞,面色有些难看。

  “荆统领,此事乃在下一个人的事情,切勿为了在下伤及你们父子感情啊。”

  齐宁在一旁感动的说道。

  这话一出,许多官员这才注意到被禁军包围的齐宁。

  无数齐党都懵了。

  什么玩意?

  齐相的二公子敲了天听鼓,荆川这个林党还帮上忙了?

  这剧情,他们咋看不懂了?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飞速赶来。

  看到这辆马车,许多官员都是神色一凛。

  “参见齐相!”

  官员们纷纷行礼,就连林党官员也是如此。

  齐修平从马车上缓缓走下,他的目光有些复杂,好似在找寻什么。

  终于,看到了一身鲜血的齐宁。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直奔齐宁大步走来。

  可是走到齐宁面前,千言万语却汇聚成了两个字。

  “胡闹!”

  齐宁也是面色淡然,拱手一拜。

  “下官齐宁,见过齐相大人!”

  这一幕,让齐修平的脸色,苍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