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锁定牧二的毁灭青芒竟不受控制地溃散了大半!

  “万骸之巢……泄息?!”

  为首那名巡天使者面具下的瞳孔第一次剧烈收缩。

  恒定不变的银芒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惧波动!

  “走!速退!”

  他甚至来不及收回震荡的定辰针。

  也顾不得击杀牧二或夺取归墟之钥!

  银袍鼓荡。

  周身星光爆闪。

  竟再无半分高渺仪态。

  如同遭遇了宇宙中最恐怖的天灾。

  毫不犹豫地撕裂身前空间。

  连同另外两名同样被那“叹息”惊得气息不稳的使者。

  化为三道惶急的流光。

  瞬间消失在渊城上方破碎的黑暗虚空之中!

  混乱的能量风暴渐渐衰弱。

  空间裂痕在渊城自我修复下缓慢合拢。

  三根光芒黯淡、符文紊乱的定辰针悬在半空。

  微微震颤。

  如同失去了主人的无主之物。

  沧溟挣扎着撑起身体。

  望向那扇归墟之门上玉珏的裂痕。

  眼中充满了绝望的灰败。

  渊渟仰头看着巡天使者消失的方向。

  老脸上的肌肉因极致的惊骇与后怕而微微抽搐。

  牧二周身暗金龙纹缓缓隐去。

  只留下皮肤上纵横交错的裂伤和疲惫。

  他一步步走到那扇门前。

  抬头凝视着玉珏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门户之后。

  那气息变得前所未有地清晰。

  古老、腐朽、终结万物般。

  他的指尖。

  带着一丝烬火的微芒。

  轻轻触碰那道冰冷的裂痕。

  一股冰冷与绝望气息爆发出来。

  宛若源自无尽岁月之前的

  顺着触碰蔓延上来。

  “素商……”

  牧二再次低声呢喃道。

  这种宛若有些诡异的。

  老祭祀说道:

  “殿下,勿要在意。”

  怎么能不在意呢?

  牧二摇摇头。

  玄戈沉声说道:

  “殿下,现在不是想那些事情的事情。”

  牧二说道:

  “我知道。”

  老祭祀叹息道:

  “来不及了...”

  牧二蹙眉道:

  “为什么?”

  老祭祀说道:

  “万骸之巢的叹息。”

  “什么东西?”

  牧二不解问道。

  老祭祀说道:

  “是纪元终结的胎动...”

  牧二掌中烬火在腐朽风暴中明灭如残烛。

  额间金瞳却骤然映出裂痕深处景象。

  老祭祀解释道:

  “此乃归墟守墓族‘骸潮’禁术,”

  幽暗海渊中浮出十二尊披着星砂斗篷的身影。

  “窃钥者,当化为此门养料!”

  “咔嚓--”

  牧二猛地低头一看。

  好家伙。

  手中的钰碎开了。

  紧接着。

  轰!!

  一切都爆发开。

  那并非单纯的风。

  而是一种腐朽的意志。

  其中带着让人无法理解的力量。

  化作雾霭。

  粘稠的、灰黑色的。

  哗啦啦啦--

  这些气息宛若海浪喷涌出来。

  渊城那亘古冰冷的黑色城砖。

  竟在雾霭拂过的瞬间。

  无声无息地蚀刻出蜂窝般的细小孔洞。

  簌簌化为尘埃落下。

  “不好!钥碎门倾,归墟的‘朽灭之息’外泄了!”

  老祭祀大声的吼道。

  牧二问道:

  “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老祭祀说道:

  “尝试恢复钰。”

  牧二说道:

  “做不到。”

  老祭祀眼中出现一股死亡的意志,呢喃道:

  “那就完了。”

  一声令人牙酸的“嗤啦”声随即响起。

  皮肉如同被亿万无形蛀虫啃噬。

  瞬间消融。

  露出森然指骨!

  那腐朽之力沿着骨骼向上蔓延。

  速度骇人。

  “祭司!”

  沧溟统领目眦欲裂。

  强撑着重伤之躯。

  单手猛地挥出。

  一道凝练如深海寒铁的水刃掠过。

  “咔嚓”一声。

  渊渟那截被腐朽之力侵蚀的指骨应声而断!

  淡蓝与淡金混合的血液喷溅。

  落在灰黑雾霭上。

  竟发出“滋滋”灼响。

  短暂逼退一小片腐朽。

  却也瞬间被吞噬殆尽。

  牧二额间那道金痕骤然灼亮。

  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与撕裂般的刺痛同时袭来!

  视线穿透混乱的灰黑雾霭与狂暴外泄的归墟本源。

  竟直抵那扇幽邃门户破碎的最深处。

  他看到的不再是纯粹的虚无黑暗。

  而是一片由无数巨大、惨白、形态扭曲的远古生物骨骸堆砌而成的祭渊!

  骸骨如山。

  祭坛中央。

  一道无比熟悉却又虚幻缥缈的身影。

  被无数条由最纯粹怨毒与绝望凝聚成的暗红锁链。

  死死钉在骸骨王座之上!

  素商!

  她的面容依旧清冷。

  双眸却紧闭。

  眉头深锁。

  仿佛在承受着无法言喻的亘古痛楚。

  暗红锁链如同活物。

  一端深深扎入下方无尽的骸骨祭坛。

  另一端则缠绕着她的灵体。

  每一次锁链上血芒闪烁。

  都像是在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本源灵光。

  她的身影便随之虚幻一分。

  “素商——!”

  牧二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巨爪攥紧。

  神魂剧震。

  一声咆哮破喉而出。

  裹挟着烬火与祖龙怒意的。

  周身金白火焰轰然炸开。

  强行驱散周遭数丈的腐朽雾霭。

  暗金鳞纹不受控制地再次在皮肤下疯狂流转。

  他一步踏前。

  便要不顾一切冲向那裂缝深处的骸骨祭坛!

  “哼!”

  一声冷哼。

  如同极地冰川相互摩擦。

  带着非人的冰冷与绝对的秩序感。

  突兀地穿透了归墟气息的咆哮与祖龙血脉的怒吼。

  清晰地烙印在在场每一个生灵的神魂深处。

  霎时间。

  渊城这片被灰黑腐朽雾霭笼罩的破碎核心区域。

  空间泛起诡异的涟漪。

  十二道身影无声无息地从四面八方涌动的灰黑雾霭中“析”出。

  他们身披仿佛由凝固的夜色与星砂织就的宽大斗篷。

  斗篷边缘流淌着幽邃的暗紫色光晕。

  面容隐藏在兜帽投下的深沉阴影里。

  只露出线条冷硬、毫无血色的下颌。

  每人手中。

  皆持有一根长约七尺、非金非玉的器物。

  顶端镶嵌着不断变幻形态的惨白晶体。

  晶体深处。

  隐约可见无数细微的骸骨虚影在沉浮、哀嚎。

  为首一人身形异常高大。

  斗篷上的暗紫纹路如同流淌的星河。

  他手中那根惨白骨杖顶端的晶体尤为巨大。

  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寒光。

  骨杖轻轻一顿地面。

  “咚!”

  一声沉闷的敲击。

  并非作用于物质。

  牧二有些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