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在一块很隐蔽的山石后面。

  当夏红旗帮着陆川小心翼翼地,把他身上衣服尽数除去。

  然后……她震惊了。

  目光吃惊地落在他伤痕累累的身上,那深一道钱一道的伤痕,赫然出现的眼前的时候,夏红旗心疼地哭了。

  她的手指摸到他胳膊上,那块肿的很高的地方,只是轻轻碰触到一下,男人就疼得倒吸一口气。

  她连忙收回手指,指腹顺着他结实的后背,落到他腰上。

  他那健硕的,沾满了泥土的后腰正中间,有一片血痕……

  那片血痕把周边的泥都染成了暗红,她的手指刚碰触到那边,陆川就“嗤”地一声,呲牙咧嘴地抽着冷气。

  “你……怎么这么笨呐!”

  她气得撅了一下嘴唇,骂道:“看到危险的地方,为什么偏偏还要爬上来?”

  “我有空间,也死不了!”

  “倒是你,要是真遇到了山体滑坡,你会被摔死,你知道吗?”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和孩子该怎么活?”

  女孩子气得骂人,眼圈也红了。

  泪水吧嗒一下,就落了下来。

  她心疼得厉害,甚至不敢用力给他洗,生怕碰他更疼。

  于是,只要一手端着盆子,用小手撩着水,一点点冲去他身上泥泽。

  男人笑了。

  看着小丫头眼泪汪汪的心疼小模样,听着她咬牙切齿的骂着他,他突然觉得很幸福。

  这一刻,似乎才真实起来。

  真实地知道,他的小丫头很好很好。

  被宝贝媳妇儿关心的感觉,真好啊!

  他笑眯眯地抓着她撩水的那只小手,猛地按压在自己胸口,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紧紧地看着她,眼神很亮。

  “没事,都是小伤,不疼的。”

  “倒是你,差点吓死我!”

  他拽住她的手,用力地,紧紧地贴在自己炙热的胸口上。

  “你听,我的心脏到现在还在怦怦跳,臭丫头,你真的差点吓死我!”

  “这次饶了你,下次你要是不经过我允许,私自跑出去,我一定会惩罚你给我生十个孩子!”

  “哈——”

  听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夏红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好吧,我算是服了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她按住了他的胸口,果然,就听到他的胸口还在怦怦乱跳。

  她不由地挑起了眉头,斜眼看向他,逗着,“那你这次,打算怎么惩罚我?打算让我给你生几个?”

  “现在……就想生吗?”

  听着她的话,男人邪魅一笑。

  “敢撩我,好,现在就生!”

  一个用力,就把她整个拽在了自己怀里,然后,唇落了下来……

  夏红旗“啊呀”一声叫,泥鳅一样滑到了一旁,躲开了。

  “全都是泥,你要干嘛?”

  “赶紧洗澡!”

  她嫌弃地说。

  “哼哼——”男人翻眼,心里暗骂:臭丫头,居然嫌弃我埋汰!

  不过,低头扫了自己一眼,他也只好乖乖地接着洗澡。

  他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清洗着身子。

  距离他们这边几米远的地方,生着活,小铁蛋正烧着火,帮着小姑父在烤衣服。

  田月娥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挑着陆川衣服在火上烤。

  老夏头在旁边坐着,抽着旱烟袋。

  夏红军带着翠花,又跟着大队长他们去摘野菜去了。

  今天终于有水了,大伙打算晚上做点好吃的。

  原本,大队长他们好多个人帮着一起。

  有人找来柴火,有人帮着烤衣服。

  但是,想着在另一边夏红旗还帮着陆川洗澡上药,这么多人,围在这边看着担心人家小丫头不好意思。

  于是,大队长就建议大伙出去找吃的吧。

  这里留着田月娥老两口和小铁蛋就醒了。

  这才,陆川为了救他们,可没少吃苦。

  听说陆川受了伤,大队长等人就想着,今晚应该给陆川补补,弄点好吃的来。

  可是,大伙出去寻找了一圈,除了野草,也没有寻到什么野味。

  葛红霞也纳闷,“今天也怪了哈,别说野鸡野兔了,就连这池子里连只鱼儿也看不到。”

  刘芳抬头看着昨天山崖上冲出黄鳝的地方,“是呢,今天啥也没有,早知道川子能来,今天又有水,那昨个把野味留着好了。”

  李奶奶跟在众人身后,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要我说呀,咱们生产队不是有牲口吗?要不……”她顿了一下,扭头看向大队长,“杀只牲口给大伙开开荤怎么样?”

  “老太太,你想吃咱生产队的老黄牛!”大队长一听,立刻瞪大眼睛,吃惊地不得了。

  就连旁边众人也纷纷惊得瞪大了眼。

  就说……那生产队的牛,谁舍得吃呢?

  还得留着耕地呢!

  不过……想一想,好久没开荤了,要是能吃上牛,妈呀,那得老香啦!

  有人开始吞咽口水 。

  林承良听见自己傻弟弟吞口水,他也强咽下一口吐沫。

  “不过,”他看向大队长,“我觉得李奶奶说得有道理,大伙都很久没开荤了,杀只牲口给大伙补充一**力也行的。”

  “关键是,陆川陆同志应该补充一下,我瞧着他流了不少血。”

  大队长扭头看向他,“你也想吃生产队的牛?不行!你咋能和老太太一样馋,牛吃不得,肯定吃不得!”

  “咱们生产队,拢共没有几头牛,吃了它,咋还耕地呢。”

  王铁柱的脑袋瓜子摇晃的像个拨浪鼓,虽然也想给陆川弄点好吃的,但提到杀牛,他不舍得。

  李奶奶看着他,哈哈哈笑了。

  手里的棍子抬起来,轻轻地敲了下大队长的脑袋瓜子,“小王啊!你年纪轻轻,莫非也糊涂了!”

  “谁说让你杀牛,不是还有猪嘛!”

  “那老王头一直在那边看着生产队是猪牛羊,牛是不能杀,但猪早晚也是要杀着吃的。”

  “与其等着过年杀猪分猪肉,不如趁着大伙现在都想吃肉的时候,把猪杀了吃。”

  “我这把老骨头倒是不馋,就是看着你们一个个小年轻身体再不吃些肉,那是真不行了。”

  “先不说你们,就说红旗那丫头和川子吧。”

  “红旗还怀着孕呢,需要营养,人家姑娘放着自己好日子不过,来跟着咱们跑到这里吃野菜,真是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