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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殿下,臣……”

  大殿内。

  汉王李元昌手上的酒杯僵在了半空,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似的,脸上写满了错愕。

  周围静悄悄的。

  一众宗室藩王们个个大气都不敢喘。

  不过众人心里头都是满腹疑惑,不明白李元昌这位以前在太子殿下面前堪称红人的亲王,是怎么得罪太子了,以至于被当中训斥。

  “殿下,臣冤枉啊!”

  李元昌到底不傻。

  在缓过神来之后,就立刻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来到大殿中央扑通一声跪下开始痛哭着喊冤。

  “殿下,臣……”

  “闭嘴!”

  话没说完。

  冷冽的呵斥声就在脑门上方响起。

  李承乾伸手一拍桌案,脸上刚才的和煦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从身侧掏出来一叠厚厚的奏疏,一边摇晃着一边斥责道:“你当真大胆包天!”

  “地方官员的弹劾奏疏,就在这里,你居然还能硬着头皮说自己冤枉!”

  “呵……”

  “孤是大唐太子,没有切实的证据,孤怎么会为难你?!”

  李承乾脸色阴沉,眼神中蕴**满满的煞气。

  李元昌是个纯粹的浑蛋。

  虽然相较于犯下大罪的李治和李泰而言,李元昌的确没那么过分,可鱼肉百姓之事,他也没少干。

  他是高祖李渊的庶七子,年龄与李承乾差不多。

  所以自小以来,李世民就对这个弟弟很是宠爱,不仅在他十几岁的时候,给他赐下富庶的封地,还给了诸多的赏赐。

  然而。

  李元昌到任后,却大肆兼并田地,鱼肉乡里。

  总之什么事情最畜牲他就干什么事情,以至于后来被李世民派人抓回来,一同毒打之后,削去了大半的俸禄,改封到了陇右。

  按理来说,被这么处罚了,李元昌应该收手才是。

  可他非但不收手,还变本加厉。

  不仅将封地内本就不多的耕田霸占,圈起来充作自己的狩猎场,还对李世民心存怨念,从而加入了李承乾的东宫造反集团。

  李承乾要改革宗室制度,必然阻力极大。

  而想要削弱阻力的最好方法,毫无疑问就是…杀鸡儆猴!

  很不凑巧。

  李元昌这么一个出身尊贵,罪行累累,名声败坏的亲王,就成了李承乾要杀的那只鸡!

  “孤办事向来严谨。”

  “从来不会因为个人喜好而冤枉一个人,同时,也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

  “弹劾奏疏在这,你不服,大可以自己看!”

  言罢。

  李承乾直接把一大堆奏疏丢到了李元昌的脸上。

  后者连忙抓起来低头一看,顿时就脸色刷的一白,一副被踩到狗尾巴的模样。

  “殿下……”

  “臣,臣虽然有过错,但还请殿下看在咱们的交情上,绕了臣这一次吧!”

  “毕竟,臣可是跟您……”

  李元昌没有把话说完。

  可意思说到底就是在提醒李承乾,你别忘了我以前可是跟你一起造过反的挚爱亲朋啊,你怎么这么绝情!

  李承乾眼角抽搐了几下。

  有种想下去把李元昌的嘴撕烂,免得他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你求孤没有用。”

  “所谓长兄如父,高祖不在了,自然是陛下来处置你,你是死是活,还要看陛下的意思。”

  “但是。”

  “无论怎样,你罪无可赦。”

  “孤可以先留着你的性命,可如果让你就这么完好无损的走出东宫,孤以后还怎么处置犯人?!”

  “来人!”

  “把他拖下去,重重打三十板子!”

  听见这话。

  在场所有人都是脸色一白。

  “殿下,三思啊!三十板子下去,汉王怕是就要没命了啊?”

  “是啊殿下。”

  “汉王虽然有过错,但毕竟不是什么大罪,殿下不如就看在高祖和陛下的面子上,绕了他这一次吧!”

  一众宗室纷纷劝谏。

  他们当然不是出于心疼李元昌而劝阻,而是纯粹出于自己的利益。

  李元昌干的事。

  他们在场的这些宗室诸王们,或多或少都干过。

  要是李元昌被打了,甚至是被砍了脑袋,那距离他们被处罚还远吗?

  李承乾心中冷笑。

  “都闭嘴!”

  “你们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事实上不过是害怕唇亡齿寒罢了!”

  “徐王,还有你荆王,还有你们几个。”

  “别以为你们的罪状孤这里没有,只不过是汉王罪过最大,孤先处置他罢了!”

  “你们几个要是再狗叫,那就跟他出去一起挨打!”

  被念到名字的几人瞬间哑火了。

  8道友不死贫道。

  只要今天活着走出东宫,或许事情还有转机,可要是再东宫里被打死了,他们能找谁说理去?

  至于李元昌…众人只能祈祷他身子骨硬打不死吧。

  “薛仁贵!”

  “臣在!”

  “把他拖出去,亲自监刑!”

  “三十板子一下都不能少,即便今天把他打死了,那也算是为民除害,不必留手!”

  “是!”

  薛仁贵拱手行礼。

  随后大步走到李元昌身后,伸手拖拽几下,发现李元昌竟然还敢挣扎,于是二话不说,一巴掌就抽在了李元昌的后脑勺上。

  “啪!”

  李元昌瞬间两眼一黑。

  整个人直挺挺的往前趴去,脸颊啪叽一声贴在地面上,显然是被打的脑袋宕机了。

  薛仁贵也不墨迹,当即一把拽着李元昌的后脖颈,像拖一条死狗那样拖出了崇教殿,没过多久,殿外的台阶下就传来了打板子的声音。

  “陛下如今年纪大了,早年间又做过兄弟相残的事,所以这些年来对你们这些宗室都很是宽容。”

  “可是,这并非是你们可以娇纵枉法的理由!”

  “现在,孤给你们一个机会。”

  “一五一十的把自己这些年来做的错事说清楚,然后说一下自己想怎么认错。”

  “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如果梗着脖子不说,那……”

  “就不要怪孤手下无情了……”